第四十六回 青姬學(xué)藝免身裂 月冥日祟破極璇
雪櫻的眼睛不斷地流著粉色滾燙的血液，滴滴答答地落在了十惡花途上，道路兩旁長滿了鱷魚嘴巴一樣又不斷在噴吐烈焰的巨型花，它們叫囂著，此起彼伏地纏著眾人的雙腳，見到雪櫻落在地上的粉色血液，像是蜜蜂聞到了蜜蜂的香甜一樣，它們緊緊尾隨雪櫻是身后，舔食著地上的血液，卻無法纏住雪櫻的腳步，眾人舉步維艱的時候，只有眼睛瞎掉的雪櫻依舊輕松自若。
這時，天地間散發(fā)著一陣陣濁臭的氣息，原來這些就是十惡花，聞之令人作嘔，見之讓人痛不欲生。白芷青等人正要舉劍去斬斷這些十惡花時才發(fā)現(xiàn)，原來這些花只是夢幻泡影，只要你不見，它就不復(fù)存在。
“不好，大家快用君子浩然氣，捂住自己的雙眼?！闭f完，白芷青便揮動山海劍，揮灑出無數(shù)沸騰而純凈的劍氣，縈繞在眾人四周，須臾之后，那些十惡花便杳然無宗，但是雪櫻低落的粉色血液，一落地還是瞬間消失。
“丘比干，詭計多端，剛剛傷了我們雪櫻的眼睛，他一定不會善罷甘休，何況他還拿走了上古拂塵，以及魔尊的魔畫筆，隨時都會緊追而來，我們要盡快登上不遠(yuǎn)處的通天道，盡快找到時空回環(huán)的法門，這樣就可以找到山海丘圖正確的方位和圖形，然后盡快抵達(dá)山海丘，修復(fù)撐天柱，挽救四海天下于傾頹之時。”
歸墟老人語重心長地分析著，”你們看，這天幕的顏色已經(jīng)蒼蒼如墨，而此時正是日中之時，天色正亮之時，說明天下洪水已經(jīng)蔓延到九重天了，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必須盡快找到山海丘圖，從通天道回到正確的時空中去。”
“可是我們怎樣才能走回去呢，這通天道已經(jīng)被丘比干用太極拂塵攪斷了，綿延在虛無縹緲的云端，時空已經(jīng)錯亂多時，就算我們把所有的時空捋順，恐怕天下又要?dú)w于混沌了吧？”
“這山海劍一怒則天下平，水月刀一笑則萬物生，我們可以重新召喚水月山海刀劍合璧，重啟通天道?！卑总魄嗪鋈幌氲椒讲磐ㄌ斓朗且驗榍鸨雀捎玫秳翔档膭馑鶜?，又將眾人困在這十惡花海。想到這，他急中生智說：“我們可以反用刀劍合璧術(shù)，召喚魔畫神元神，為我們畫一道通天道，然后虛虛得實，再用山海刀劍合璧復(fù)原通天道。”
“如此甚好?！北娙舜笙玻奔毙纬缮徎?，春神幻化出一朵巨型蓮花拖住水月無情刀的真身，歸墟上神幻化出一個玲瓏八卦臺，昆侖上神居中央，使出移山倒海之術(shù)，用三山五岳山海陣拖住山海劍，雪櫻和梨落，各自坐在八卦陣和三山五岳陣之中，青姬則協(xié)助白芷青發(fā)功施法。只見雪櫻和梨落的頭上四域天空突然展現(xiàn)出無窮變化著的山海水月刀劍，那刀和劍發(fā)出太陽般的光和暖，不斷召集著魔畫神的元神，魔畫神的元神起初是一縷光，接著變成了一根光竹，然后又不斷膨脹，又凝聚，約一炷香的功夫，便恢復(fù)了原形，但沒有心魄。
“魔畫神尊上，請盡快幫我們修復(fù)這通天道，還天下四海以正確的時序?！彼坌殊斓啬М嬜鹕癯蛑贫酥碌谋娙?，一臉茫然，全然不知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魔畫尊神，那丘比干偷走了你的畫筆，又抽走了我們的上古拂塵。又用你的魔筆畫了新的太極漩渦，我們此時只能盡快回到通天道，才能免除太極漩渦的禍患，還請尊神看在天地萬物的大道上，助我們一臂之力?！卑总魄嗨偎偾笾f。
“這有何難，只是我要是用幻影身發(fā)力，恐怕就永遠(yuǎn)消失在這四海之內(nèi)，只是我魔畫萬物的本領(lǐng)得傳給你們中的一人?！?p> “尊神，若不嫌棄小女駑笨，就傳授給我吧，他日回到山海丘，輔助母后修復(fù)天地之時，可以重新繪就四海繁華盛景?！鼻嗉Ъ奔闭境鰜?，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拜了三拜，目光滿是懇求，巴巴望著魔畫神。
魔畫神從她的眼角看到了一絲陰云，又用命輪暗暗算了一下，心里嘀咕著：“這女子終究有毀天滅地又能重啟天地的大劫難，也將是四海唯一幸存者，天地的終極御主?！彼阃辏挥傻皿@出冷汗，又轉(zhuǎn)念一想，既然如此，傳給她也算是為四海天下積了大功德，也罷。
魔畫神見到眾人滿是期待，就幻化出一把太極拂塵，一支魔筆，又把魔畫法門授予了她：你且記住，魔筆只能用一次，只需一邊感知自己的心跳，一邊畫出心臟的形狀，然后把意念融進(jìn)畫中，以意念為筆，以正義之欲為墨，以青天為紙，畫一幅千里江山圖，圖卷展開之時，便有你想要的一切。但是在使用的時候，如果不能做到心底澄明，初心如玉，就會遭到魔畫的反噬，被永遠(yuǎn)困在千里江山圖中，自己的骨血會滋養(yǎng)千里江山，于天地有所裨益，而你將永遠(yuǎn)亡于天地，青姬，你可真的要學(xué)？
“我要給自己重新畫一個天下，作為盤古的女兒，這天地本來就是我的，憑什么我青萼就該一輩子做她洪荒女神之子的腳下石，這天下憑什么就該是她們母子的，太極大帝本就是我父親盤古的一對眼睛所化，結(jié)果這對眼睛習(xí)得太極陰陽之術(shù)，為自己幻化出一個同胞妹妹，二人居然通過神合于誕神臺上，生出紫姬姐姐，可惜紫姬姐姐不能完全化為人形，便將我這根化為花萼的青萼充當(dāng)紫姬的守護(hù)者，卻全然忘了我父親盤古開啟天地的第一大功。既然不能重當(dāng)天地域共主，我不如毀了這天地，重新幻化我父親盤古的身體，我就可以繼續(xù)暢游于天地之間，接受父親的庇護(hù)和愛撫，做那只快樂的小花萼，跟在父親的身后，神游天地，逍遙萬世?！?p> 魔畫神看著青姬，早已經(jīng)知曉她內(nèi)心所想，只是這天地終究有一劫，逃不過去的，而那只丘比干，其實不過是青姬幻化出的另一個魔胎而已，是她按照父親的模樣，加入自己的雄心和憎恨，以太極洪荒之虎還幻化而來，也罷，這天下本就是她的，她收回去，重新梳理，也沒有什么不可，只是要苦了這白芷青和紫姬等人了。
于是在教授青姬的魔畫之法，魔畫神故意將九九八十一招的最后一招反向教給了她，然后說：這最后一招，乃是天地重生術(shù)，萬不可記錯筆畫方位。
再說那那丘比干雖然壞掉了太極拂塵，卻拿走了魔尊的魔筆，緊跟眾人的身后，重新畫了一個太極拂塵，用自己的仙氣，把太極拂塵成功復(fù)原，他左手揮動著太極拂塵，攪起來毀天滅地的太極漩渦，用右手揮動魔尊的魔筆，竟然畫出了跟白芷青等眾人一模一樣的神，緊追其后。正碰到畫神的元神又被復(fù)活，正教給紫姬畫技，便躲在虛影云后面，遠(yuǎn)遠(yuǎn)窺伺這邊的一切，早已經(jīng)將九九八十一術(shù)牢記于心，魔畫神從虛影云的外圍看到了丘比干長長的虎尾，早已經(jīng)心知肚明，知道這丘比干不過是青姬隔空幻影的一個傀儡而已，正好一起誤導(dǎo)，以絕天地余患。
自上次被丘比干所傷，青姬和丘比干已經(jīng)有了異心，二人往往不能很好的里應(yīng)外合，到時在學(xué)畫藝這件事情上，動機(jī)一樣。
眾人看到青姬舉著太極幻影拂塵，運(yùn)功運(yùn)氣，那縹緲凝聚的氣息宛若一只猛虎下山，身形跟丘比干頗為相似，感到疑惑，只是以為這魔畫術(shù)太過于強(qiáng)大，讓柔弱女子也可以如兇猛野獸，不由得驚駭不已。虛影云之后的丘比干也為之震驚，宿主越厲害，自己也可以越厲害，假以時日，滅了這天地原初的一對父女，自己就可以永遠(yuǎn)榮登天地域主的寶座。
魔尊教完技法，已經(jīng)精疲力盡，奄奄一息，忽然他氣沉丹田，沖天一吼，將半生氣力凝聚體內(nèi)，又高高舉起魔畫筆，將自己的元神再次一點(diǎn)點(diǎn)破碎，形成根根狼毫，攢聚在魔畫筆筆端，那魔畫筆倒立在天地之間，筆端炸裂開去，根根狼毫，沾滿滾燙的鮮血，原來是魔畫神用自己的血肉之軀供養(yǎng)這魔畫筆，漸漸的，那魔化筆的筆桿若蓮花莖稈中通外直，那根根筆須，像蓮花花蕊，噴吐香氣，宛若一朵落盡花瓣只有花蕊的蓮花，眾人細(xì)細(xì)看時，那只筆像是被人默默揮動著，四下噴濺的雪沫子，變成了晶瑩剔透的水珠子，落在斷裂的通天道的罅隙處，形成萬千平滑的瀑布，勾連首尾，那瀑布攜帶者萬千五彩的鵝卵石，一顆一顆蹦跳著沉在河床上，漸漸鋪出了五彩的河床，須臾，這瀑布就干涸了，魔化筆也散盡了最后一根狼毫，變成了一根干癟的巨型蓮桿，垂直落進(jìn)了九天玄淵的深處。
丘比干趁機(jī)用一只手拽住那巨型蓮桿，在大地上攪出一個太陰漩渦，又用另一只手揮動上古拂塵，在天幕中攪出一個太極漩渦，陰陽漩渦，兩相交織，將天地頓時扭成一根巨型麻花，眾人像是棋子一樣，被強(qiáng)勁的旋轉(zhuǎn)力帶動著，飛速旋轉(zhuǎn)，忽上忽下，不變方向，通天道好在有魔畫瀑布修補(bǔ)，韌性十足，但那些五彩的鵝卵石，像璀璨的繁星，在天地間懸浮旋轉(zhuǎn)，遮天蔽日，通天道的時空徹底被攪亂了。
遭到旋轉(zhuǎn)偉仂侵襲的山海水月刀劍合璧，也被擰成了麻花形狀，梨落和雪櫻像陀螺般被山海劍和水月刀帶動著，失了心智。春神的體內(nèi)四季時序瘋狂被蹂躪糅合，逐漸昏迷不醒，倒在了蓮花陣內(nèi)，歸墟的八卦臺被攪成了圓形，昆侖上神的三山五岳陣被攪和成一個巨型鵝卵石，只有白芷青用平心咒穩(wěn)住心神，但失去山海劍庇護(hù)的白芷青，他的心也被一遍遍扭曲著，正大口大口吐著血，青姬用魔畫筆定住腳跟，見狀，急急用魔畫筆劃出了千里江山圖，將眾人暫且放在了千里江山圖上。回頭再看那丘比干，居然緊追不舍，先前筆直的滿是十惡花開的通天道被太極漩渦一攪和，瞬間被撕裂開來，也形成了一條巨型麻花，盤旋地延伸到虛無之境，不斷幻化出來萬千邪惡之神，他們跳上千里江山圖，伏在眾神身邊，想要吸食原主。
“大家快速形成八卦陣，圍在水月刀和山海劍四周，集結(jié)所有的仙力，凝成定極眼，穩(wěn)住陣營和各自元神?！崩錾仙窀械缴眢w異動，被一種抽筋拔髓的痛驚醒，急急用昆侖神劍，定住不斷漂移的千里江山圖，召喚眾人，重新修補(bǔ)了浩然之氣，眾人漸漸蘇醒過來，卻還是被太極雙璇席卷著，陀螺一樣旋轉(zhuǎn)著，飛升著，不知所終。
白芷青感覺頭暈?zāi)垦?，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被另一個白芷青幻影追上來，抱在了懷里，太極漩渦正在極速旋轉(zhuǎn)著，陰陽更替不休，完全打亂了所有人的時間感受和生命感受，全都變成了沒有意識和生命的陀螺般的東西，隨著太極璇一起失速旋轉(zhuǎn)，只有梨落和櫻雪作為刀劍化身的劍神，沒有被控制心神，只是這太極璇太過于強(qiáng)大，她們也同樣面臨著一樣的太極幻影，梨落的幻影也身著白衣，妖艷異常，也有一把所向披靡的山海劍，雪櫻的幻影身著紅衣，充滿青春活力，正運(yùn)斤成風(fēng)地舞著一把相同的水月刀。
漸漸的，二人感覺自己的真身被無意間洞開了大口子，天地間紛紛揚(yáng)揚(yáng)飄起了梨花雪，月光也在四下里水銀一般流淌著，被太極璇帶著，變成了月光龍卷風(fēng)和梨花雪龍風(fēng)。雪櫻雖然看不見，反而無所畏懼，把所有的東西都可以當(dāng)做對手，肆意去對抗，無情無緒，但是梨落卻不能對自己的幻影痛下殺手，因為殺死了影子，自己將會永遠(yuǎn)失去葬身之所?？墒谴髷钞?dāng)前，她沒有選擇。
山海劍真身感知到了危險和挑戰(zhàn)，啟動了自己逆劍訣，像龍如大海一樣，笑傲奔騰，不一會兒就戰(zhàn)敗了自己的幻影，將幻影藏在了自己的劍柄中，涵養(yǎng)劍氣。梨落見此情景，大喜過望。
丘比干繼續(xù)拿著拂塵和魔神桿身追趕上來，將通天道徹徹底底凝結(jié)成巨型繩索，牢牢捆縛著千里江山圖，千萬條繩索不斷凝聚著，撬動翻卷著眾人腳下的千里江山圖，將眾人漸漸逼到了畫卷的盡頭，盡頭是無盡的九層極淵，一旦跳進(jìn)去，將用不得超生，因為那九層極淵是萬千太極龍卷風(fēng)形成的漩渦構(gòu)成，只沉不升，永無止境。
眾人合力行成八卦虛陣，綿延在畫卷盡頭，青姬看著白芷青正一只腳踩在畫軸上，一只腳踩在八卦虛陣上，憑借他的功力是撐不了多久，必然調(diào)入九層極淵，便急急化作一片上古青萼，像托舉紫姬一樣托舉著白芷青，白芷青忽然感知身下被什么托舉，定睛一看，原來是青姬跳入九層極淵，托舉自己的雙腳，而她的腳下是那只魔畫筆，不斷畫著無數(shù)幅千里江山圖，明明滅滅，畢竟這魔化筆不能一直畫下去，青姬會用完自己所有的精魄的。
“青姬你快走，你會落入九層極淵，永不得出的?！卑总魄嗯恢浦梗粩喑殡x自己的腳，從青姬的肩膀移到畫軸上。
“白哥哥，這畫軸和八卦陣很快會分裂的，離開千里江山圖余墨氣息的粘合，八卦陣也撐不了多久的，你速速與我一起借魔畫神筆之力，沖出這太極雙璇，回頭再來解救眾人?！?p> “這怎么可以，我要與眾人同生死，怎可拋棄他們，讓他們白白送死，何況梨落和雪櫻現(xiàn)在生死未卜，更不能坐視不管。”
“可是這太極雙璇，憑借我們微薄仙力，如何得脫？再這樣下去，我們終將全軍覆沒。白哥哥，快踩住我的肩膀，我要開始用魔畫筆發(fā)力了?！?p> “不，青姬，你一人先去，這通天道要徹底被毀了，時序不能更改，山海丘圖不能回復(fù)，但你可以借助魔筆慢慢找到線索，我要留下了解救眾人?！卑总魄嗬^續(xù)用自己的全部法力，一邊療愈著奄奄一息的梨落和雪櫻，一邊協(xié)助昆侖和歸墟打造穩(wěn)如泰山的八卦陣。
丘比干見狀，更加瘋狂地攪動著雙璇，天地異動，昏天暗地，無數(shù)混沌之氣在不知名的角落里騰躍而上，凝聚成幽冥之光，包裹著丘比干的裂天劍，那裂天劍得到邪祟之氣的滋養(yǎng)，恢復(fù)了上古第一邪劍的威力，它捅碎了天幕盡頭的冷月，復(fù)活了萬惡之神，月冥，又捅碎了扶桑之池中的烈陽，復(fù)活了萬邪之魔，日祟。
這日祟與月冥，自盤古開天辟地之后被盤古，一只舉向高空，一只踩在腳下，再沒有合璧，這下受到裂天劍的召喚，終于圓融一體，天地之間，一會兒寒冷至極，一會兒驕陽似火，水聲火熱地攪擾了時序，眾神更覺心神大亂，本就是汲取日月精華而生的眾神，失去了日月滋養(yǎng)，像干癟的稻穗，垂垂老矣地站在八卦陣中。山海劍和水月刀，也像被抽取了精髓的鯨魚，在虛空里，綿軟無力地漂游著，梨落和雪櫻的魂魄已經(jīng)被碎裂成千萬只螢火蟲一樣的光芒，眼看著就四下飄散，落向九層極淵。
腳踩魔筆的青姬，并不打算救她們，她的眼里只有白芷青。白芷青不能死，否則就算做了天地共主，未來無盡漫長的歲月，誰可慰藉她的孤獨(dú)。
見到場面漸漸不能收拾，那丘比干的太極雙璇自己又無法破解，她想起了洪荒船，雖然于此處無用，但可以做一只九天玲瓏船，讓眾人乘船浮在在九層極淵之上，避開太極雙璇的傷害。
正說著，青姬忍痛將自己的精髓抽出半寸，用上古青萼之身做了一只九天玲瓏船，速速召喚白芷青等人上船，避開雙璇，再從長計議。
丘比干見雙璇傷不了眾人，便讓月冥和日祟也跟著上了船，讓船只不能得以飛升，又高舉裂天劍，準(zhǔn)備將玲瓏船一剖為二，讓日月重歸混沌。
月冥和日祟深知裂天劍的危害，本來只是想享受一下混沌的樂趣，卻并沒有想，過粉身碎骨，一看丘比干舉起了裂天劍，馬上一上一下拖拽著九天玲瓏船速速順著雙璇的懸空處逃離雙璇，抵達(dá)太極璇的邊際海。
眾人醒來的時候，躺在了邊際海的沙灘上，沙灘上滿是五彩的瀑布石，月冥和日祟早已經(jīng)云游四海去了，白芷青大夢初醒般看著眾人，又看了看梨落和雪櫻，正睡熟著，好在一切都沒事了，只是通天道永遠(yuǎn)被困在了太極雙璇，現(xiàn)在要重新修復(fù)山海丘圖，得另外想辦法了。
邊際海距離山海丘很近，眾人站在海岸邊，似乎能看到遠(yuǎn)處汩汩滔滔流過來的渾濁的海水，但可望而不及。只有找到山海丘圖，才能抵達(dá)。但是現(xiàn)在圖已經(jīng)丟了，時空都是錯亂了千百回，要一回一回地捋回去，何其艱難。
“呀，不好，山海劍和水月刀不見了?！卑总魄啻篌@，再看梨落和雪櫻，兩個人氣若游絲，命在旦夕?！熬任覀兊脑纶ず腿账钜膊灰娏?，說不定是他們拿走了。”
“堂堂月冥和日祟要這刀劍何用？”
正疑惑著，只見月冥和日祟大汗淋漓地跑來，將兩把嶄新的刀和劍放在了眾人的面前，心滿意足地說：這山海劍本來就需要十萬山川的陽氣滋養(yǎng)，水月刀需要十方月華濡染，我們剛才去了月極海和扶桑河，淬煉了他們，你們看，劍氣如何？
說完，日祟和月冥各自舉著劍和刀，在梨落和雪櫻四周比劃一下，二人立刻滿血復(fù)活，容光煥發(fā)，而那刀劍劃過之處，溫暖的刀光宛若千萬春花紛紛灑落，落地成錦，變成了人間桃園勝景。
“大恩大德，不知何以為報?”眾人感激不盡。
“我不要求你們回報，我只要求白公子贈送給我們一段君子平心訣，讓我們兄弟二人也可以云游四海，逍遙天下，也體會一下他盤古老兒的瀟灑快活去?！?p> 這有何難。你們且聽著。白芷青揮動山海劍，在遼闊的沙灘上，一筆一頓地書著君子平心訣，以表感謝。
日祟和月冥得了心訣，高興地告辭了，留下眾人繼續(xù)留在邊際海上，尋找著山海丘圖的復(fù)原方法，可是，一種沉沉的孤獨(dú)感和虛無感困倦著大家，漸漸令人失去了斗志，模糊了心神。
丘比干見到眾人逃離了太極雙璇，用裂天劍將眾人一分為二，只有月冥和日祟憑借最后的本能解救了大家，只是他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只是用自己的一半真身解救了眾神的一半真身而已。真正牢記使命的真身早已經(jīng)落入九層極淵之中，永無止境地隨著漩渦下沉著。
而只有青姬用法力護(hù)得真身，她看到只剩一半的白芷青，變成了愛慕自己又毫無斗志的一個無用的男人，又心生憎惡，她不能讓白芷青死去，或者被毀滅。一種莫名的悔意涌上心頭，青姬知道怎么帶大家回去，只是自己也要隨之落入九層極淵，復(fù)活天地大業(yè)的夢想將更加遙遠(yuǎn)。可是自己畢竟還有魔畫筆的加持，沒有大礙。
于是她站出來，揭露真相：“我們每個人只剩下半個真身，另一半真身落入了九層極淵，我們必須回去?！?p> “那為什么我們沒有察覺？”
“因為時空被錯亂了千百回，你的生與死的感覺也是錯亂的，我們不會覺得自己是破裂的。”
“那怎么辦？”
“我們每個人要記住自己的初心，然后乘坐九天玲瓏船回去，只是這一去，找不到真身，我們就徹底化為虛無了?！?p> “一半真身也可以去山海丘?！?p> “可是記住使命的另一半真身在九層極淵里，為了完成使命，我們也要回去?！?p> “你們休想回去，這邊際海沒有盡頭，怎么可能走到盡頭。來，我的十萬天兵們繼續(xù)將這邊際海無限擴(kuò)大下去，讓他們永遠(yuǎn)找不到太極雙璇之間的九層極淵。既然你們出來了，就別想著回去，我要讓你們徹徹底底用一半身軀飽受痛苦地血盡而亡，然后我收取你們的真身，滋養(yǎng)我天下無敵的裂天劍?！?p> 是丘比干的聲音，眾人驚駭，感到徹骨的痛楚，被砍裂的身體忽然噴涌著鮮血，天幕盡頭，有無數(shù)只烈虎拖拽帷幕一樣撕扯著邊際海的邊緣，漸漸的，四周變成了廣袤無垠的沙漠，天色也漸漸黑了下來。
欲知后事如何，請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