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懼!疑惑!不解!就像三枚重磅炸彈一般在張十三的大腦里轟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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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三點二十五分?為什么突然他們的時間就跟那個詭異視頻里的時間一樣呢了?在張十三的記憶里,他們大概下午五點多的時候就到了劉建成的家里,就算下午六點進入的房間,時間怎么可能直接就到了凌晨三點多?整整十個小時?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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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那個電腦又是怎么用了接近十個小時還沒關(guān)機,那個視頻又是怎么回事?是劉建成在敲門嗎?那他去了哪里?難道每天在他們家敲門的人也是劉建成?一切的疑問就像是沉重的鐐銬,讓張十三感覺桎梏和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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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還是那么洶涌的打在他的臉上,可此時他就那么拿著手機,死死地盯著手機屏幕,在這個雨夜里癡癡地站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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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個陌生的小區(qū)里,那么定定的站著……不知道自己要去向何方,那個房子還能回去嗎?這一切究竟是劫數(shù)?還是命中注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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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緒紛亂的他,甚至沒有感覺到一直在拉他的王麻子說的話,雨還是那么的兀自傾瀉著……每一滴都像是一擊重擊,讓他的內(nèi)心幾近崩潰。他幾乎感覺不到大雨的沖刷,疑問的包圍和混亂的大腦讓他此刻沒有辦法感知到身邊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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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張!老張!你他媽的發(fā)什么愣啊!”直到王麻子抓著他的肩膀,開始使勁兒搖晃他的時候,他才反應(yīng)過來,如夢初醒一般的看著眼前被雨淋得像落湯雞一樣的王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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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二毛也在一旁焦急的看著他,三個人在暴雨中就那么站著。張十三回過神,跟著王麻子他們一起快速的離開了這個小區(q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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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人回到家里,一直都很沉默,時間也接近四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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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麻子說:“哥兒幾個,有天大的事情咱們睡醒了再說吧,明天還得上班呢,我睡覺去了啊。”說完打著哈欠直接走進自己的房間睡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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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十三也回到了房間里,躺在自己的床上,盯著天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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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閉上眼睛,腦海里就浮現(xiàn)出了那個在劉建成家沙發(fā)上坐著的紙人。一個紙人,是怎么在這么大的雨里,進入房間的呢?還有就是那個過道里劉建成奇怪的舉動,到底是誰把這段監(jiān)控保留下來給他們看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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監(jiān)控本來應(yīng)該是很長的,明顯他們看到的部分是經(jīng)過剪輯的,只保留了關(guān)鍵的幾分鐘,到底是誰把那么長的監(jiān)控剪輯出來的?那么,這個部分的意義是什么呢?難道在周遭經(jīng)歷的背后,還有一個人,以上帝視角在觀察著他們?想到這里,張十三不免心生寒意。因為他實在想不明白,就他們而言,有什么好針對的呢?難道是因為看他們害怕并以此為樂?那這個人也是真夠變態(tài)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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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紛亂的思緒里,張十三無知不覺的睡了過去。直到手機的鈴聲把他從睡夢中喚醒,一看是自己公司的領(lǐng)導(dǎo),當(dāng)時張十三就知道,完了,一定是睡得太晚今天沒去上班被領(lǐng)導(dǎo)發(fā)現(xiàn)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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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領(lǐng)導(dǎo)。”他趕緊接起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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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小張,你怎么還沒到公司啊?昨天下午你就請假了,怎么現(xiàn)在還不來?”
“啊,我……”張十三一時語塞,他總不能說他跟幾個同學(xué)昨晚去了中介家里,而且還是私闖民宅,并且時間發(fā)生了錯亂,導(dǎo)致自己睡得很晚,又因為驚嚇過度失眠,導(dǎo)致自己沒有按時去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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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不是身體不舒服啊?”領(lǐng)導(dǎo)的問題讓張十三瞬間找到了臺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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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忙不迭的回答:“啊,對對對,領(lǐng)導(dǎo)不好意思,昨天我淋了雨,有點發(fā)燒?!?p> ?
“哦,行吧,那你先休息吧,但是我們公司這個考勤制度,你還是要遵守的……”領(lǐng)導(dǎo)后面的話,張十三一個字都沒有聽進去。他只是機械的答應(yīng)著,然后昨晚的那些疑問又一次的回到了他的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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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好在今天是不用去上班了,這件事讓張十三有了些許的安慰。本來想繼續(xù)再睡一會,但是在床上翻來覆去的折騰了半天,怎么都睡不著。于是索性起床洗漱,然后開始百無聊賴的玩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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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jīng)過昨晚的暴雨,今天白天的天氣特別好,陽光從窗口灑進了屋內(nèi),張十三突然特別想擁抱這久違的陽光。經(jīng)歷了這么多詭異的事件之后,陽光都顯得是那么的彌足珍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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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安靜地坐在陽光下,就那么坐著。感受著光的溫度。心里卻開始整理昨天到了劉建成家里的發(fā)生的一切??墒悄切┮蓡栠€是像一團亂麻一般困擾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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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他決定給家里打一個電話。聽到母親的聲音讓他倍感安慰,報喜不報憂的把最近的工作跟老媽說了一下,聽到電話里母親絮絮叨叨的叮囑,讓他的鼻子發(fā)酸。于是趕緊掛斷了電話,強忍著眼淚不要的流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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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他看到手機上有一個名字:唐力。是??!給他打個電話呢?關(guān)于劉建成的事情不是可以拜托他找那個警察林東打聽一下嗎?張十三不敢猶豫,趕緊撥通了唐力的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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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唐哥,我是張十三,就是住在坤西路十三號的那個?!?p> ?
“我記得,你有什么事情嗎?”電話里,唐力的聲音聽上去有點匆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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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我們……”說到這里,張十三有點糾結(jié),因為他沒法解釋他們是怎么進入劉建成家的。他也害怕唐力誤會他們幾個是壞人不愿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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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話直說吧,沒關(guān)系的。”唐力在電話里催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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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話說來有點長……我主要是有點事情想麻煩你。”張十三猶豫了一下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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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這樣吧,我現(xiàn)在要開個會,我開完給你打?;蛘吣阆挛缬锌湛梢詠韴笊绺浇!碧屏φf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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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那下午我去你們報社吧?!睆埵屏s定了時間之后,就掛斷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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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cè)酉码娫?,張十三突然想起了昨天在中介公司里趙經(jīng)理提到的那份合同。于是立馬給陳二毛打了一個電話,因為這種比較重要的東西,一般都是心細的陳二毛保管著。陳二毛說合同就在他房間里的抽屜里,叫張十三自己去找,如果他不上班的話,可以拿著合同去那個中介公司問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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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十三不敢耽誤,進了陳二毛的房間,打開他說的那個抽屜,果然看到了一個牛皮紙的檔案袋,上面還有陳二毛寫的“租房合同”四個難看的大字。他趕緊打開那個袋子,當(dāng)他撐開那個牛皮紙袋的一瞬間,看到紙袋里只有一疊黑黑的東西,仔細一看,竟然是紙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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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同竟然成了紙灰?張十三大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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檔案袋里的幾頁合同,竟然莫名其妙的成了紙灰?而且平整的放在紙袋里……那既然合同燒了,為什么袋子又完好無損呢?這是誰干的?張十三不敢再在家里呆下去了,換了一身衣服,小心的把牛皮紙袋夾在了一本雜志里,放進背包,趕緊出門。反正離跟唐力約定的時間還早,于是他上了一輛公交車,準備坐公交車去找唐力。也因為公交車有很多乘客,這樣他心里的恐懼可以消減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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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上車后,挑了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坐下,這個時候公交車上只有稀稀拉拉的幾個乘客,很多位置都空著。他靠在公交車的窗戶上,看著城市的街景在自己的眼前略過,到站后總有人上車,也有人下車,來來往往。他就那么靠著,因為看到了很多陌生人,果然心里的恐懼消減了很多。慢慢的有了一些倦意,開始閉上眼睛養(yǎng)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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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突然聽到一句熟悉的話:“你是何人?所問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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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那個不男不女的聲音,生硬又冷冰冰地仿佛貼著他的耳邊說的一般。他甚至能感覺到伴隨著那個聲音同時而來的陰冷和死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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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瞬間一驚,幾乎感覺自己從公交車的座位上彈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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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伙子,你做噩夢了吧?”一個老奶奶慈祥的聲音在張十三的耳邊響了起來,這個聲音有那么一點熟悉,但是睡夢中的張十三想不起來自己究竟是哪兒聽到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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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十三甩了甩頭想清醒一下,正當(dāng)他覺得自己似乎只是做了一個噩夢的時候,定睛一看,說話的不是別人,正是那天他跟元三在平寧巷遇到的那個老人!那個老奶奶就坐在他旁邊的座位上,雙眼還是布滿了陰翳。那鉛灰色的雙眼伴隨著兩行血淚,在她說話的時候一同流了下來……她就那么死死地盯著張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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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車上?她是什么時候上車的?張十三恐懼又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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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老奶奶臉色蒼白,拼命地瞪著一雙幾乎看不到瞳孔的灰色眼眸,殷紅的血淚兀自的從她的眼底里不斷滲出,嚇得張十三想拼命掙脫,就在他想大喊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自己根本發(fā)不出一點聲音!身體也全完沒法動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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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的那滿是老年斑的手,此時就像厲鬼的爪子一般,狠狠地鉗制著他,他想掙扎,但是卻怎么都動不了……身體就根本像不屬于他自己一樣……?
他發(fā)現(xiàn)全身唯一可以動的只有眼睛,便努力的環(huán)顧四周,想知道究竟發(fā)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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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景象還是剛才他上的那一輛公交車,車還是那么開著,他也還坐在自己上車的時候坐的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而且!車上竟然還有別的乘客!張十三猛然發(fā)現(xiàn)車上還坐了一對夫妻,帶著一男一女兩個孩子,一個老人,前面還有另外一男一女。他們都安靜地坐著,仿佛對后面發(fā)生的事情毫無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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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前面坐著的人都在同一個瞬間猛地回頭看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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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的腦袋轉(zhuǎn)成一個不可思議的180°,身體還是安靜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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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dāng)張十三看清楚他們臉的時候,瞬間已經(jīng)嚇得魂飛魄散!那一對夫妻,男的瘦的像一具骷髏,只有一層薄薄的皮膚覆蓋在他的臉上和身體上,臉頰凹陷,頭上還有一個大大口子,正在不斷地往外滲著血……旁邊的女人頭發(fā)凌亂,臉上全是各種青紫和傷痕,眼神里滿滿的全是怨毒和兇戾的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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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一個老太太,皺紋密布的臉上,血跡和毆打的傷痕歷歷在目……渾濁不堪的雙眼里寫滿了凄然的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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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孩子里,一個女孩被打得已經(jīng)看不清本來的五官的臉上,還有許多淤青和干涸的血跡……而旁邊的男孩,嘴里竟然塞著一塊臟兮兮的抹布,眼神里全是痛苦和孤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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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一個男的,他一臉病容,蒼白的臉上都是血跡和傷口和腐爛的痕跡……旁邊的女子已經(jīng)看不清長相,臉上已經(jīng)高度腐爛,一只眼球正吊在那張惡心的臉上,跟隨者公交車的抖動來回晃蕩……黃色的脂肪層里已經(jīng)泛出了青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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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齊齊的轉(zhuǎn)頭,就那么盯著張十三……看著,看著看著,他們?nèi)慷紝λ冻隽艘粋€詭異的笑容!那個笑,讓張十三完全無法保持理智,但是身體依舊無法動彈……他開始感覺到真實的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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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辦?自己這是要死了嗎?這些人,不就是在唐力的故事里出現(xiàn)過的嗎?一家五口的滅門慘案中的那一對夫妻和他們的母親和孩子,變態(tài)兇殺案里的一男一女!正好七個人!
正在這個時候,司機也突然站了起來!他從駕駛室里,慢慢的走了出來……蒼白的臉,僵硬的五官……他!竟然是昨天在劉建成家沙發(fā)上坐著的那個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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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紙人緩緩地穿過那些陰慘慘微笑的人們,一步一步的,緩慢而又僵硬地向張十三走了過來,詭異的是,公交車居然還在行進著,窗外的風(fēng)景也變得那么陌生,車在一條老街上緩緩地行駛著,周圍的房屋都是灰色的,破敗又死氣沉沉。就像他們租住的那個小區(qū),仿佛那些房子都是一樣的,只是在不斷的循環(huán)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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紙人的腳步又近了,他甚至機械的抬起了一只手,這個紙人就像是祭奠死人的時候用的童男童女一樣,五官呆板木訥,但在此時張十三的眼里,它簡直就是這個世界上最恐怖的東西,而且還在一步一步的向自己迫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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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些人還是那么笑著……笑容里陰森恐怖的氣氛已經(jīng)到了極點。張十三完全無法思考,只能絕望的閉上了自己的眼睛……他根本沒有辦法再注視著這一切的發(fā)生,有一個瞬間,張十三甚至感覺到,也許今天就是自己的大限,或許自己就這么死去了?那些人都是來接他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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紛亂思緒和恐怖的場景讓他幾乎無法呼吸,那個紙人的手已經(jīng)近在咫尺,眼看就要觸摸到他了!張十三從來沒有像現(xiàn)在這么絕望過,仿佛人生的全部恐懼都凝聚在了今天這輛公交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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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近了!那個紙人就那么靜靜地佇立在他的面前。張十三絕望地睜開了自己的雙眼,清晰無比的看到了那個紙人的臉,毛筆勾畫的五官還是那么的簡易呆板,卻處處透出令人難以抵抗的壓迫感,紙人就在離張十三不到十公分的距離停留著,那蒼白的手已經(jīng)觸摸到了張十三的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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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十三甚至感覺到了他紙糊的表層下面,竹簽縱橫交錯……他真的放棄了,放棄了所有的掙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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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死死地盯著那個紙人,看著它一點點的向自己靠近,然后眼睜睜的看到了那個紙人將它蒼白的手伸向自己的心臟!卻連抵抗都無能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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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著紙人的手,慢慢的穿過皮膚,伸進了自己的胸腔。然后緊緊地握住了他的心臟!張十三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感覺不到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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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猛然間!紙人那只探進張十三胸口的手,猛地向后一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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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接著張十三赫然看見,那個紙人!它竟然掏出了自己的心臟……那顆剛剛還在蓬勃跳動,全是鮮血,還帶著自己的體溫的心臟。那顆被鮮血包裹著的心臟,還有心臟周邊動脈血管被粗暴扯斷的不規(guī)則斷口,甚至心臟微微的抽搐,清晰地展現(xiàn)在張十三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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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頭一看,鮮血正從自己的胸口處被貫穿的傷口中蔓延,就像是怒放的薔薇一般,裝點著自己的死亡。白森森的肋骨被生硬的破開,骨頭茬子含混著血液濺滿了那個一直狠狠鉗制著他的老人的臉,紙人笑了,老奶奶也笑了,就跟七個人臉上一樣的笑,陰冷肅殺,令人不寒而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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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十三絕望的閉上了雙眼,原來死亡真的不會有太多的痛苦,他感覺自己的呼吸正在慢慢的變輕,身體也越來越輕……越來越輕……他看到了一道光,就那么毫無預(yù)兆的把自己包裹其中,溫暖的感覺再次開始圍繞。這是要上天堂了嗎?原來死,真的沒有那么恐怖,可能唯一的遺憾就是沒有來得及跟自己的家人說一聲再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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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眼前的那一道光驟然消逝,他伸手想要去抓,但是什么都沒有,無邊的黑暗迅速地將張十三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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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輕飄飄的在無邊無際的黑暗里飄蕩著,身體輕盈得就像一片羽毛,什么都看不到,包括自己……剛才恐怖一切,公交車,紙人……都在一個瞬間全部消逝在這如同黑洞一般的黑暗中……這種黑暗讓他開始華裔,是不是他從一開始就一直徘徊在這個黑暗空間里,之前經(jīng)歷的那恐怖的一切仿佛根本就沒有存在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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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醒醒!到站了!”一個聲音在張十三的耳邊響起,:“哎,說你呢!你醒醒!終點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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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十三猛地被一個聲音從剛才無邊的黑暗中拉了回來,光線就像是一雙雙粗暴的手,撕裂著那種絕望的黑暗,世界又開始斑駁的出現(xiàn)在他的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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模糊……他開始一點點的試著指揮自己的身體,當(dāng)他驚訝的發(fā)現(xiàn)原來自己可以動的時候,那種如同重生一般的快樂,讓張十三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他就像剛剛從無限深淵中掙脫出來一般,貪婪地呼吸著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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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dāng)張十三看清楚自己眼前那人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原來只是不小心睡著做了一個特別真實的雙重夢境的噩夢,眼前是一個身材高大,有個酒糟鼻的厚嘴唇中年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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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人用手拍了拍他的臉,繼續(xù)說道:“醒了就趕快下車,你再不醒,我都準備打120叫救護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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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十三有點尷尬,馬上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抱歉的對那個人說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這就下車。麻煩問下,這是哪兒?。俊?p> ?
“終點站啊,你睡得跟死了一樣,所有人都下了,就你還在睡。”那個中年男子有些埋怨的對張十三說道?!摆s緊的啊,我們要打掃了,一會還要發(fā)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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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他獨自下了車,把張十三一個人扔在了只有他一個乘客的車上。緊接著一個拿著掃把簸箕的矮個子男的就上了這輛公交,準備開始打掃。張十三趕緊下了車,他全身有些僵硬,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竟然直接坐到了終點站。
還好那只是一個噩夢,張十三如獲新生般的站在車站的空地上。雖然那個噩夢如此的真實,但是他還是覺得是因為這幾天一直都在想關(guān)于那個房子的事情,又聽到了唐力講的那些過去發(fā)生的案件,昨天那個詭異的紙人也讓自己受到了很大的驚嚇,所以才會做這樣的噩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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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看時間,發(fā)現(xiàn)離跟唐力約定的時間只有不到一個小時了,于是趕緊攔了一輛出租車,向報社出發(fā)。一路上,張十三跟司機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生怕自己再不小心睡著,很快,他就到了唐力工作的報社大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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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等待唐力的時間里,張十三開始努力的回憶那個夢,夢里的場景就像是印刻在他大腦里一樣,還是特別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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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里公交車上的乘客,不正是在房里的去世的七個人嗎?一位老人、一對夫妻還有他們的一雙兒女,另外就是那個變態(tài)殺人案中的一男一女。自己身旁的是那個之前平寧巷遇到的老太太,而司機就是昨天在劉建成家莫名其妙出現(xiàn)的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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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張十三突然想到一個問題,既然夢里的出現(xiàn)的人都已經(jīng)不在了,那么是不是說明那個老奶奶也已經(jīng)去世了呢?如果老奶奶去世了,那又是什么時候發(fā)生的呢?還是說,其實一開始他們遇到的那個老奶奶就不是活人?而是……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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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里,張十三不禁打了一個寒顫,但是他不敢確定這件事是不是真的,畢竟那天還遇到了那個老人的兒子,他總不能也是死人吧?而且他分明還賣了東西給自己和元三,于是張十三決定不再去糾結(jié)關(guān)于那個老奶奶是不是死人的問題,因為這個問題的答案,只要再去一次平寧巷,去了一問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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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開始回到那個詭異的夢里繼續(xù)思考,因為還有一個人也在困擾著他,既然老太太出現(xiàn)了,那么為什么不見劉建成呢?難道劉建成真的只是失蹤?他失蹤去哪里了呢?難道他的失蹤的原因就只是為了把那個房子租給我們嗎?這不合理啊,他如果想只是想把那個房子租給我們,完全可以在工作中完成,也沒有必要讓自己的電腦里,全部都只有關(guān)于那個房子的資料。而且也完全沒必要在自己的家里燒紙點蠟燭啊……他的失蹤是在躲避什么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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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一不注意就會侵占張十三的大腦,他實在沒有辦法控制自己不去想。所以,他為了讓自己暫時從思緒中解脫一下,便掏出了手機,先給唐力發(fā)了一個消息說自己在他們報社的大樓前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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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又給元三打了一個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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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元三,我有點事情想跟你說?!?p> ?
“什么?你有什么新的發(fā)現(xiàn)啦?”元三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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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我們昨天去了那個中介的家里,你有時間嗎?我現(xiàn)在正好在等唐力,你要是有空也可以一起過來。”張十三想邀請元三一起過來,順便看她有沒有什么別的建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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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元三卻說:“不行啊,其實剛才唐力跟我說了,但是我現(xiàn)在沒辦法,因為劉夢云病了。我得去照顧下她?!?p> ?
“什么?劉夢云病了?什么時候的事情?嚴重嗎?”張十三并不知道劉夢云生病的事情,于是趕緊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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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就是我們那天玩了游戲之后吧,開始不太嚴重她也就沒在意,但是一直都不見好,所以我正準備帶她去醫(yī)院看看呢?!彪娫捓镌卮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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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行吧,你先去照顧她。有什么事情你跟我說,我們盡量幫忙,別客氣啊”張十三覺得劉夢云生病跟自己或多或多少有點關(guān)系,于是跟元三說希望可以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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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三在電話了笑了笑,問張十三:“你們?nèi)ツ莻€中介家發(fā)現(xiàn)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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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十三就把昨天的詭異經(jīng)歷和那個噩夢簡單跟元三講了一遍。電話那頭元三半天沒說話,于是他以為元三信號不好,又問道:“喂?你信號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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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元三才說:“我覺得,這事兒恐怕不簡單,這樣,我先去看看劉夢云,你看看能不能叫唐力幫你聯(lián)系下林東,他是警察應(yīng)該能查一查關(guān)于劉建成的事情,然后我們再聯(lián)系啊?!?p> ?
說完又禮貌的寒暄了幾句之后,便掛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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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時候,唐力也正好從報社辦公大樓里走了出來,他招呼了一下心事重重的張十三,幾句寒暄之后便帶著他去了附近的一個咖啡店。店里不大,但是卻有很多的CD和黑膠唱片,張十三很驚訝,這個時代還有人聽CD和黑膠?店里播放著酸爵士,環(huán)境很舒適。這讓他放松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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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坐了下來,隨便點了兩杯咖啡,唐力便問張十三:“你電話里說的有事情要找我,是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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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哥,你先看看這個。”張十三說完,便小心的從背包里的雜志中,拿出了那個牛皮紙袋,遞到了唐力面前。然后接著說:“這個是我們當(dāng)時的租房合同,當(dāng)時簽完了以后都是陳二毛收好放在他房間的抽屜里,我們都沒動過,但是今天我發(fā)現(xiàn),合同變成了這個樣子……”他實在沒辦法說出“紙灰”兩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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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力接過那個牛皮紙袋,打開一看,也不免一愣,他皺了皺眉頭,看著張十三問道:“什么時候的事情?怎么會變成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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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十三很無奈的說:“就今天,這個事情他說來有點話長,有的事情還請你幫我保密,今天主要是想拜托你幫我們聯(lián)系下林東警官?!?p> ?
“林東?怎么了?你們找他干什么?是遇到什么麻煩了嗎?”唐力一邊問,一邊把那個裝著紙灰的牛皮紙袋小心的關(guān)上,輕輕地放在旁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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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十三把昨天他們?nèi)フ覄⒔ǔ傻氖虑?,原原本本仔仔細細的跟唐力說了一遍,又接著把今天公交車上的噩夢也講了出來,過程中,唐力沒有提問,也沒有打斷,一直讓他講述昨晚到現(xiàn)在經(jīng)歷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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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張十三說完,端起咖啡大口喝著的時候,唐力才說:“我明白了,你是希望讓林東去調(diào)查下一下劉建成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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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也不對,因為之前中介公司的趙經(jīng)理已經(jīng)明確的說了,警察之前去找過劉建成,所以他失蹤這個事情,警察已經(jīng)知道了?!睆埵a充道:“我只是想知道,現(xiàn)在有沒有什么新的進展?!?p> ?
唐力點點頭,也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從包里拿出一包煙,拿了一支又看向張十三,意思是詢問他自己能不能抽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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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十三笑笑說:“你抽吧,其實我高三那陣子就抽煙,后來被家里發(fā)現(xiàn),然后就被我老爸打了一頓,就不敢在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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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力點了一根煙,拿出了手機撥通了林東的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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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東,晚上有時間嗎?找你有點事?!碧屏﹂_門見山的說道。然后就是“嗯嗯嗯”幾聲之后,就掛斷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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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東說沒問題,也好久沒跟他喝酒了,他現(xiàn)在有點忙,晚一點他會過來找我們?!碧屏埵f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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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太好了!我請你們吃飯吧!”張十三覺得有點不好意思,老這么麻煩唐力,而且別人跟自己又不是什么特別熟悉的關(guān)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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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力聽完之后笑了起來,看著張十三說:“趕緊算了吧,你們幾個學(xué)生,本來就沒什么錢,你順便一會兒叫上你那兩個朋友吧。大家一起吃個飯,順便也介紹林東跟你們認識認識,元三估計今天夠嗆,她閨蜜生病了?!?p> ?
他話音剛落,張十三的手機就響了起來,是元三。于是他對唐力笑了笑說:“正巧,是元三,我問問她晚上有沒有時間?!?p> ?
電話里,元三說她剛?cè)タ戳藙粼疲F(xiàn)在從她家出來本來想問問張十三跟唐力聊得如何,結(jié)果就聽到晚上吃飯的事情。她直接說沒問題,現(xiàn)在就去找張十三和唐力。而且她表示可以一起幫忙通知王麻子跟陳二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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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十三跟唐力在等待眾人的時候,又討論起了那個詭異的合同。唐力說:“很奇怪啊,因為如果有人燒了紙再放進去,那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紙灰太脆弱了,一碰就碎。要形成這個狀態(tài)只能是紙在袋子里面燃燒,但是這樣一來,這個袋子為什么完好無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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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今天也想了這個問題,但是還沒有結(jié)果……最近發(fā)生了太多沒有辦法解釋的事情,我怎么想也想不明白?!睆埵鎸@些疑惑,也只能作罷,因為不論怎么想,疑問只會越來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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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過多久,元三就到了,緊接著王麻子跟陳二毛也腳跟腳的到了這個咖啡店,小小的店里開始熱鬧了起來。就在元三追問昨晚詳細經(jīng)過的時候,外面走進來了一個高個子的男人,穿著一件黑色的T襯衣和一條水洗白的牛仔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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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五官端正,鼻梁高挺眼神決絕。身材比例很好,只是皮膚有點黑,但絕對稱得上是帥的。所有人的目光都被他吸引了過去,只聽唐力招呼道:“林東,這兒呢?!?p> ?
那個人點點頭,向他們這邊走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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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他就是林東。
三景小哥
?。∮质且粋€通宵 接著看吧 我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