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你是式,對吧?!?p> 式笑起來。嘴角揚了起來,頗有些目中無人的神情。
“那你還能以為是誰。別為這種事情浪費時間。好了,帶我走吧。要去哪里就交給黑桐你了?!?p> 說著,式強拉著黑桐的手腕走起來。
雖然說了交給黑桐你了這種話,不過到最后還是她在帶路,頭腦開始混亂的黑桐也并沒有注意。
總之是在各處走走。
式并沒有買東西,只是在商業(yè)區(qū)里巡視各個商店的商品,看夠了就到下一家去。
去電影院或咖啡吧休息一下的提議被駁回了。
確實,黑桐也認為和現(xiàn)在的式一起去那種地方很無聊。
式說了很多話。
也許是黑桐搞錯了,她現(xiàn)在的精神十分高昂??梢哉f是興奮的狀態(tài)。所巡視的商店大部分是西式服裝店,不過由于全部是女性專賣店讓黑桐覺得有點尷尬。
花四個小時征服了四條商業(yè)街后到底是累了,式提議去吃點東西。東奔西走了一陣,最后選擇了一家快餐店。
剛坐下來式就把外套脫了。
身著不合時宜的和服,式引起了周圍所有人的注目,不過她本人似乎完全不在意。
下定了決心,黑桐還是開始追問起從剛才就一直在意的問題。
“式,你平時就用這種方式說話嗎?”
“在我的情況下是這樣啦。不過說話方式?jīng)]有什么意義吧。這么說起來,黑桐你不是也很奇怪嗎?!?p> 式專心地吃著味道不怎么樣的漢堡。
“算了,這種事情至今為止還未曾有過。今天可是第一次試著出現(xiàn)在表層喲。因為之前與式并沒有什么分歧所以也就保持沉默?!?p> 黑桐完全不明白她在說什么。
“是呢……簡單來講就是雙重人格吧。
我是織,平時的那個是式。織是編織得織。
只是我和式并非不同的人。兩儀式一直是一個人。我與式的區(qū)別,僅僅在于對事物的優(yōu)先順序上。我想只是在給喜歡的東西排序時才會產(chǎn)生分歧?!?p> 她一邊說著,一邊用手指蘸水在紙巾上寫字。
細白的手指,寫出了與織與式的發(fā)音都相同的那兩個字。
“我想要和黑桐說話。僅此而已。對于式來說這不是最想做的事情,所以就由我來代替她做。明白嗎”
“怎么說呢,你說的這些事情,大概明白吧?!?p> 黑桐滿是疑慮地回答道。
不過,她所說的事情相當?shù)赜袑嵏小?p> 因為若以雙重人格來解釋,在黑桐看來那一切都說得通了。
黑桐早在入學之前就與式見過面。不過她卻說不知道有那么一回事。
當時黑桐還以為她討厭自己了,這樣一來就可以接受了。
不對,比起那種事情來還有更重要的事情。經(jīng)過了這大半天,她確實不是式以外的任何人。就像式……不對,是織所說只是語氣不同,其行動本身與式是相同的。就連從說話方式中所感覺到的違和感,到現(xiàn)在為止也幾乎意識不到了。
“不過,為什么把這些告訴我?!?p> “因為似乎已經(jīng)隱瞞不下去了?!?p> 式若無其事的喝起果汁來。
她銜起了吸管,又很快放開。式并不喜歡冷飲。
“坦白說呢,我是近似于式的破壞沖動一類的東西。那是最想去實踐的感情。不過至今為止還沒有實踐的對象出現(xiàn)。因為兩儀式對任何人都不關(guān)心。”織淡淡地說道。
被那雙黑得深不見底的眼睛注視著,黑桐連動都不能動。
“啊啊,不過放心吧。像現(xiàn)在這樣說著話的既是我也是式。這不過是通過我把式的意見表達出來而已,所以不會發(fā)瘋的。我也說過,只是語氣不同。
不過也是,在這方面我和那家伙畢竟存在著分歧呢。我所說的話你就聽一半吧。”
“所謂的分歧……那個,是指你和式之間有過爭執(zhí)嗎?”
“我說你啊。怎么可能跟自己發(fā)生爭執(zhí)呢。無論做出什么樣的決定,那也是雙方都認可的事情。所以相互之間并沒有抱怨。
再怎么焦急肉體的使用權(quán)是屬于式的。我能夠像現(xiàn)在這樣和黑桐你見面,也是因為式認為見見也好。不過呢,說出這種話來也只會在事后反省。見見黑桐也好,這可不是式所能說出來的臺詞吧?!?p> 是這樣呢,黑桐不失時機地點了點頭。
織笑了起來。雖然和式是一個樣子,但卻也有式笑起來有不同的魅力。
“我呢,很中意你的這種地方。不過式則很討厭。所謂的分歧,就是指這種事情?!?p> ?
這種事情是指什么事情啊。
“式討厭我不假思索的地方嗎。
還是說,認為這樣也好的式其實是討厭我的?!焙谕┤滩蛔“蛋迪氲?。
明明沒有確證,黑桐卻感覺到應該是后者。
“那么說明結(jié)束了。今天就到此為止?!?p> 織很突然地站起身,披上了外衣。
“再見了。我很中意你,所以不久還會再見面的喲?!?p> 從皮夾克的口袋里取出漢堡的費用。名為織的式颯爽地穿過對面的自動門離開了。
……
與織告別后黑桐回到自己所居住的街道,太陽已經(jīng)落了。由于殺人魔的傳聞,即使在傍晚也看不到什麼人。
回到家時,表哥大輔兄已經(jīng)回來了。
被織的事情弄得疲憊不堪的黑桐,敷衍著打過招呼后便把腳伸進被爐,躺了下來。
大輔兄也把腳伸進被爐,在狹窄的空間中展開了一場無聲的支配權(quán)爭奪戰(zhàn)。
結(jié)果到最后黑桐也躺不住了,索性坐了起來。
“你不是很忙嗎,大輔?!?p> 黑桐一邊取過桌上的蜜柑一邊搭話,大輔兄則有氣無力地回答著。
“最近三個月出現(xiàn)了五個人,這樣怎能不忙。連回家的時間都沒有了。你別看哥哥我現(xiàn)在正休息,再過一個小時還要出去的?!?p> 大輔兄在警視廳搜查一課擔任刑事工作。肆無忌憚地公開承認自己是懶惰者的這個人,為什么會選擇這個不適合自己的職業(yè)還真是個謎。
“搜查有進展嗎?”
“馬馬虎虎吧。雖說至今為止都沒有留下什麼線索,不過在殺第五個人時終于露出了破綻??傊窍喈斪鲎鞯男袆??!?p> 說到這里,大輔兄像是要趴到桌爐上似的探過臉來。在眼前的是哥哥認真的神情。
“這之后的話可是機密了。因為并非和你無關(guān)所以才告訴你。第一個人的屍體狀況我已經(jīng)告訴過你了是吧?!?p> 接下來大輔兄開始就第二個人、第三個人的順序依次說了起來。
一邊祈禱著全國的刑事不要都是這種口無遮攔的人,黑桐一邊豎著耳朵聽起來。
第二個人的身體被縱向,從胯下到頭頂一分為二。兇器不明。被分成兩半的屍體的其中一片緊緊地靠在墻上。
第三個人雙手雙腳被切斷,并且把手接在腳的位置、腳接在手的位置。
第四個人的身體被切得支離破碎并排列成某種文字的形狀,第五個人則是以頭部為中心手足被排列為一個卍字。
“這還真是一目了然的異常者呢?!?p> 黑桐像是要嘔吐出來一般說著感想,大輔兄也持相同意見。
“過于一目了然也是一種做作。干也,你怎麼想的?”
“是呢,我想全部都是單純的刺殺就沒有意義了。除此之外也想不到別的。只是……”
“只是?”
“看來是熟練起來了呢。下一次也許就不是在室外了?!?p> 大輔兄很明白其中的意思,所以抱起了頭。
“既沒有動機,也沒有規(guī)律性?,F(xiàn)在只是在室外,但這家伙也是會入室作案的類型。如果沒有在夜里出外散步的獵物的話,會更容易出現(xiàn)這種可能性。這方面如果上邊的大人物們能有對策的話就好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