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遲既然給了三天的撤離時間,就不怕馬崇丘耍心眼。
得了承諾,他也不再逗留,當即凌空而去。
游澤和楊余閑守在旁邊看了半天熱鬧。
由于老和尚的雷霆手段著實震撼到了楊余閑,一時沒緩過勁來,還愣在原地。
這一趟出門,他既見識了北秦王朝的強大,也遇見好多不曾揚名的世外高人。
一直以來,劍仙門偏安一隅,也是這一代掌門有野心,才會不辭萬里翻山越嶺,來到這異國他鄉(xiāng)給門派尋個更大的出路。
儒生說讀萬卷書行萬里路,看來對于修士而言,同樣需要行萬里路去看看這廣闊世界。
游澤早就知道慧遲的厲害,只是覺得可惜,可惜老和尚沒有順手干掉馬崇丘。
稍稍猶豫了一下,游澤提議道“現(xiàn)在馬崇丘孤身一人,我們的機會來了?!?p> 楊余閑回過神來,也明白機不可失的道理,趕緊點了點頭道:“那就準備出手,你我二人悄悄過去,左右夾攻?!?p> 事不宜遲。
二人正要踏出腳步,卻聽見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在迅速靠近。
情況有變,游澤和楊余閑沒有貿(mào)然現(xiàn)身。
很快,一個披掛整齊的騎兵小隊帶著四處飛揚的塵土,一路奔至馬崇丘身邊。
來者皆是北秦兵卒,還都是馬崇丘的部下,只見他們見到將軍,立刻翻身下馬跪在地上見了個禮,其中領(lǐng)隊的小頭目問道:“將軍,你沒事吧?”
馬崇丘搖搖頭道:“辛苦你們了。”
“還好將軍有先見之明,早早把營中精銳全部調(diào)走了,才沒有太大的損失。”
馬崇丘笑道:“我本意是想把埋伏在附近的刺客騙進營中,來個甕中捉鱉,誰知道歪打正著?!?p> “那刺客膽子也太小了,好幾天都沒有動靜?!?p> “是啊,現(xiàn)在大敵當前,暫時顧不著管那刺客了,大營已毀,叫其他弟兄先按兵不動,我們這些人就去老牛那邊借住一陣子。”
說完,馬崇丘騎上馬,帶著手下?lián)P長而去。
游澤和楊余閑沒來得及出手,也不可能這時候再追出去。
馬崇丘與部下之間的交談,楊余閑全部聽見了,心里忍不住嘀咕,還好聽了道長的話,沒有在營地防御松懈的時候前去暗殺,僥幸躲過一劫。
“道長,咱們再等下一次機會吧?”
游澤點頭道:“沒辦法,還是按原計劃行事?!?p> “接下來……”
游澤已有打算,道:“我剛好知道牛將軍的營地在哪里,我們再去那邊守著,看看北秦的人還能耍什么花樣?!?p> “那我們趕快動身?!?p> 等游澤帶著楊余閑來到牛華黍營地附近,剛想找個隱蔽點的地方躲藏起來,忽然聞見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濃烈的血腥味。
楊余閑的鼻子還算靈敏,馬上喊道:“道長快看,是從營地那邊飄來的。”
游澤的第一反應是,牛將軍營里也出事了?
帶著好奇心悄悄湊近過去,就在快要抵達營地門口的時候,他一下子停住腳步。
因為已經(jīng)找到了血腥味的來源。
但是,明明有幾百個頭顱堆成一座如小山一般的京觀,卻不見血流成河,也不見尸橫遍野。
只有那一堆表情猙獰的頭顱無聲仰望天空。
游澤掃視一圈,在人頭里面找到張熟臉。
高興平死了,那就代表牛將軍全軍覆沒。
那么,是誰下的手?
“是十殿閻羅的手筆?!睏钣嚅e已瞧出了端倪。
“十殿閻羅?”
楊余閑嘆了一口氣道:“是啊,看這些人死不瞑目,且魂飛魄散,只有十殿閻羅才會如此滅絕人性?!?p> 游澤記得秦曠和秦淮還留在北渡國,難不成是十殿閻羅也一起出手對付北秦……這么說,在慧遲找馬崇丘麻煩的同時,有人也過來收拾牛將軍。
雙管齊下,好厲害的下馬威。
接著,游澤又進去營地逛了一圈,發(fā)現(xiàn)里面空空如也。
牛將軍的手下全部被人割了腦袋,至于牛將軍,大概跟馬崇丘一樣,認了慫,然后溜之大吉。
這下牛馬兩位將軍全沒了蹤影,沒辦法繼續(xù)跟蹤了。
楊余閑反倒覺得松了一口氣,有那老和尚和十殿閻羅聯(lián)手對付北秦,他們完全可以袖手旁觀,或許都用不著上去補刀,便輕松報了大仇。
“道長,你我就先在這里休整休整,等養(yǎng)足了精神再出去打探消息?!?p> 游澤立刻點頭同意,畢竟老是守在小樹林里枯等,實在耗費精力。
由于營地門口有那堆嚇人的東西存在,游澤和楊余閑都跑到營地深處,各自找了間順眼的營帳住下。
……
在半路上,馬崇丘的隊伍就撞見了一個人逃出來的牛華黍,所以臨時改道去往別處。
等到跑遠了,終于安定下來。
馬崇丘和牛華黍兩位將軍聊起各自的遭遇。
“老牛你居然這么狼狽,連一個手下都沒帶出來?”馬崇丘一臉幸災樂禍。
牛華黍瞇著眼睛,淡淡道:“唉,是我不想護著自己手下嗎,實在是十殿閻羅太狡猾。我一覺睡到大天亮,大清早出了營帳才知道營里的人全死光了,連十殿閻羅的面都沒見著,只留給我一張紙條,要我在一天之內(nèi)退回北秦?!?p> 馬崇丘翹起嘴角,問道:“只有一天?”
牛華黍點了點頭。
馬崇丘忍不住笑出聲道:“人家可是給了我三天時間?!?p> 牛華黍皺著眉頭罵道:“我們都是北秦的將軍,怎么還區(qū)別對待了!”
“自然是欺負你沒本事,反正你手下都是一群酒囊飯袋,死了也不可惜?!瘪R崇丘擠兌完,話鋒一轉(zhuǎn),又道:“我們這才剛到北渡國邊上,就被人家欺負上門了,還是想想接下來該怎么辦吧。”
牛華黍早就習慣了背后詆毀和當面嘲諷,只是撇撇嘴,擺出一副事不關(guān)己高高掛起的態(tài)度,道:“還能怎么辦,打道回府唄?!?p> “你是皇親國戚,宮里有人撐腰,回去頂多是自罰三杯,我可就慘了,說不定要解甲歸田咯?!?p> 牛華黍笑道:“馬將軍可是先皇賞識的賢才,哪里有人敢讓你告老還鄉(xiāng)?!?p> 馬崇丘卻顧左右而言他,道:“聽說拿下北渡國之后,上面想要我們六軍重新整編,縮減成三軍,就是不知道要拔掉哪三位將軍的大旗?!?p> 牛華黍笑而不語,仿佛在說這是什么地方傳出來的消息?
馬崇丘又添了一句:“龍燕鹿熊牛馬,咱們兩個一直排在最末位,這次鹿南陔又在北渡國京城栽了大跟頭,上面說不定會拿我們?nèi)齻€開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