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你敢是不敢?”
慧仁的一番話語,已是將穆千城逼到了不得不答應的地步。
穆千城,他不僅僅只是百星榜的第一人,更是神鋒門的少主,他的一言一行都事關神鋒門的形象。
慧仁一聲高喊,招來的也不只是這些看熱鬧的人。
皇都之下,這些百姓看到的,就是那些權臣所看到的!
就是皇帝,所看到的!
慧仁只兩句話,就已無形間給穆千城套上了一層枷鎖。
穆千城不能拒絕,更不能輸!
因為他輸不起!
怕輸?shù)娜俗匀粫敚驗樗麄円呀?jīng)在壓力之下亂了心神,但穆千城卻是平靜如水。
他的聲音也是像水一樣輕飄飄的。
“有何不敢?”
黑奇一笑,退到一旁,給二人留下了足夠空曠的位置。
店老板和那些少男女見狀也是退到了角落里。
店外之人沒有進入,只是透過門看著屋內(nèi)。
有人認出了那個和尚,失聲驚呼。
“他是相國寺曾經(jīng)的大師兄,慧仁和尚!”
“是他!那個酒肉和尚!”
“這一場戰(zhàn)斗是棋逢對手啊!”
“得了吧,葉青尋都輸了,你還指望這個慧仁能贏?”
人群喧嚷,而人群中的二人卻好像沒有聽見這些人的議論。
穆千城神色從容,冷冷開口。
“你瞧不起我,卻還要用言語相激,卻是落了下乘?!?p> 慧仁冷笑。
“不過是無心之舉,不想劍尊竟是如此在意?!?p> “大師你既然是來挑戰(zhàn)的,又為何遲遲不肯出手,莫不是害怕了?”
“笑話,我又豈懼你一介小輩?”
“是嗎?”
穆千城拿出了自己的劍,仔細地撫摸起來。
“此一戰(zhàn),見生死,你我距離不過三尺,此刻我若是爆起發(fā)難,你可躲得過去?”
“輕而易舉?!?p> “是嗎……”
言語未落,穆千城手中劍鞘飛出,慧仁長棍就要打下。
而在那一棍打下的同時穆千城一下踢翻桌子,擋住了他那凜冽的一棍。
同時,穆千城的劍已經(jīng)穿過了桌子!
一陣驚呼過后,四周陷入了了死一般的沉寂!
“滴答”
血滴在了油膩的地板上。
穆千城抽出了自己的劍,伸手向前一推。
慧仁的身子倒下,鮮血染紅了地板。
“弄臟了你的店,還請老板勿怪?!?p> 穆千城向著店老板弓手一禮,轉(zhuǎn)身出了店。
那些圍觀之人驚恐地讓開了路,黑奇冷哼一聲,越過了人群。
熙熙攘攘的人群外,穆千城和黑奇快步走著。
“你有沒有發(fā)現(xiàn)一件事?”
“哦?”
“你現(xiàn)在殺人是越來越隨意了?!?p> 黑奇一笑。
“這是好事情?!?p> “是嗎?”穆千城停下身子,轉(zhuǎn)身道:“因為我殺這些人的時候,沒有一點猶豫,因為叫我去殺人的是我的心?!?p> “順心之舉,自然是得心應手?!?p> “不過這慧仁雖然功夫不錯,卻不過是個愚蠢之輩。”
“是的,他不過只是這時代的犧牲品。我們也該做好準備,免得也成了他人的犧牲品?!?p> “所以,我們要回洛陽了?”
“是的,在汴京,也已經(jīng)沒有我們的事了?!?p> 大丹使臣已走,鐵騎已經(jīng)北上,當晚攔下黑奇的人也已死去。
他們也該回去了。
二人離開面館后不到一個時辰,一個太監(jiān)神色慌張的跑到怡景園里,向著那青色長衫的慶帝身邊小聲稟報慧仁的死訊。
慶帝身邊,趙良全垂手而立。
慶帝繼續(xù)作著自己的畫,只是淡淡地道:
“聽不見,大聲點?!?p> 太監(jiān)神色一僵,心里一轉(zhuǎn),大聲又將之前的話說了一遍。
“慧仁和尚于樊樓下挑戰(zhàn)劍尊穆千城,慧仁和尚不敵,已經(jīng)身死!”
這一下慶帝聽清楚了,趙良全也聽清楚了。
慶帝輕哦一聲。
“就這點破事?你慌張個什么?”
慶帝將手中的筆遞給一個妃子,輕聲向著趙良全問道。
“趙良全,你覺得這慧仁如何?”
張良全心里一驚,強顏道:“匹夫之勇,不足為道。”
“哦?可你在自家府上可不是這么說的啊?”
趙良全冷汗留下,已是普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臣罪該萬死!請皇上責罰?”
“朕為什么要罰你?”
“這……”趙良全卻是支支吾吾,半天說不出話來。
“那你可知,朕,為什么要叫你過來?”
“恕臣愚鈍,卻是不知陛下何意。”
慶帝斜視著趙良全,冷冷開口。
“朕只是提醒你,作為大丹降臣,你要多一個心眼,好好想想,什么時候該做什么,更要想想,如果你什么都做不了的話會是什么下場!”
“朕知道你想殺那個耶律齊,想殺那個穆千城?!?p> “但你最好忘記穆千城這個人?!?p> “慧仁之事若是再有下次,你就回大丹去吧!”
“諾,臣保證再無下次!”
“你退下吧,好好想想你能干些什么?!?p> “諾?!?p> 趙良全退下之后,三個紫衣人緊緊跟上了他。
他們收到的命令都是一樣的。
“趙良全若是回府,就暫時放過他,若有異動,就地格殺!”
慶帝的畫就要完成。
畫布上,是一片廣袤的大草原。
草原之上,牛馬成群,一條赤色長龍盤旋在青天白云之上。
赤龍帶著七彩之光,利爪向著草原之上抓去,一爪之下,大片草地崩碎,裸露出其下的沙石黃土。
無論是龍還是草原,畫布上的一切皆是栩栩如生。
皇貴妃走近,發(fā)出了由衷的贊嘆。
“陛下的畫技實為天人,天下文人雅士,又有幾人有這般筆墨?”
“愛妃可知我這畫是何意?”
黃貴妃旋轉(zhuǎn)裙擺,嬌笑一聲。
“赤龍乃我大慶鐵騎,草原是大丹疆土,牛馬則是大丹君臣?!?p> “陛下之意,實為滅丹的決心?!?p> 慶帝將畫布拿出,曬在了太陽底下,而上面的畫在太陽光下卻是變得更加肅殺,那赤龍更是放佛要跳出這一方天地一般。
“你只說對了一項。”
黃貴妃稍微愣了一下,而慶帝摸著自己的畫,面露向往之色,好像眼前的是一起真實存在的事件。
“草原是武真,牛馬也是武真!”
“無論是童宦、蔡相還是寡人,我們的目標從來都是武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