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老公抱著女兒站在床邊輕聲對我耳邊說話,還幫我塞了塞被子。
我仿佛做了個噩夢。
我悠悠的轉醒,一下子又被嚇得坐了起來。
“今天是幾號來著?!?p> “六號?!边€沒有發(fā)生那個新聞。
“老公,快,和我去一個地方。”
“今天我休假呢,準備帶女兒去哪玩?”
“不,不是,有個很緊急的事我要告訴你。你一定可以幫到我?!?p> 我在臥室里著急的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告訴老公,雖然他覺得我不太可信,但還是決定陪我去看看。
他叫來了他在刑警組的小弟,也在休假中,正好被他拉來跑腿。
小弟黃凱,個頭小小,皮膚白皙,反而更像個小弟弟,跟上我們一家三口也毫不違和。
我一再回想那天看新聞的時候上面寫的地址,可我卻沒有認真看或者想到要去記住,只能根據(jù)日報推算出是哪個市哪個區(qū)哪個縣里的事,我當時是靈魂進入的那個房間,但事實上我也不知道在哪里,老公分析了我那天從陽臺上看到的情況,初步有了想法,帶我們去了一個老舊菜市場里轉轉。
人還不少,生意也很興隆,就是房子都破破爛爛,要倒不倒,關鍵這里還是市中心。我很難想象在這么熱鬧的地方里會發(fā)生犯罪。
下午傍晚時分,我們走遍了這里的每一條小巷,我都覺得很熟悉,但又不確定,于是我們就先到了一條老街的一個中藥鋪里坐著休息喝點涼茶下下火。
“那個客人啊奇怪的很,剛租了我們老板的房子,又每天跑來店里買當歸。你說他是不是幫他女朋友補血哦。好羨慕哦。”
“我哪里知道哈,他長得也蠻不錯的,就是臉陰沉了點,我看到他就有點害怕?!?p> “你懂什么呀,這叫憂郁王子,現(xiàn)在最流行這種男生了?!?p> “反正我不喜歡,你喜歡就好。”兩個藥店小妹在閑聊。我聽出了一點不對勁。
“誒,小妹,那客人買當歸還有什么要求不,要是是補血的方子,我給我老婆也買來補補。”老公也反應過來了。
“沒有沒有,我也不懂,就是讓我們磨成粉,我們也不知道他怎么用的?!币恍∶媒釉挘罢O,大哥,我看你們一家四口在這轉了一整天了,又什么東西都沒買,是來找房子的嗎?”
“噢是是是,這不是我弟弟來這邊讀書了,想幫他尋個住處。安靜點?!?p> “啊那這可太巧了,我們剛剛說的客人啊就租了我們老板的房子,也是一個人住的,一居一陽臺,他正對面也是我們老板的房子,我剛想說你們一家人住不下呢。就小弟弟一個人住正好呀。一千二一個月的?!?p> “好啊好啊,正好趕巧了,謝謝你啊小姑娘?!?p> 我們等著傍晚兩個小姑娘下班了才帶著我們往偏僻的巷子走,小姑娘說這集市晚上沒多少人住在這,一是味道大,二是白天吵,三是老破小,很少有人會選擇住在這里的。除了窮人。
走到那條街上我就確定了是這里,于是給老公使眼色,他一直抱著女兒,跟小姑娘說“謝謝你們先,這樣,現(xiàn)在也很晚了,不太安全,你們先回家吧,等明天天亮了我再過來看,既然你們老板把房子先交給你倆看了,我也信任你們,我們明天再來。”
“好的好的?!毙」媚镆埠苈犜挼淖吡?。
我緊張的拉著老公的手臂,他走到公寓門口的時候把女兒交給了跟在我們后面的小弟黃凱,讓我站他后面,打算踹門。這是老舊的雙重門,外門是鏤空鐵門,里門是薄木門。
一腳把鐵門踹開了,那個男人打開了木門的一條縫。
我看到他的臉就被嚇到了,是他,我立刻轉頭跟黃凱說快跑快報警。
小弟黃凱抱著女兒一下子就竄出去跑得沒影了,那個男人打開門和我老公打了起來,因為他手里拿著手術刀,所以和我老公打得不相上下,我跟著女兒的方向跑了出去,樓下都是些小巷,我開始分不清方向,一直喊著黃凱。
小巷里的一樓房間一直走出來很多拿著槍棍棒的人,我不知道我什么時候有了身手,踹了一個拿著槍沖我跑來的小混混,從小混混身上拿到了他手里的槍,然后我就對著他射擊,一槍一個,掰動一下保險只能開一槍,我大喊,請求老公的支援。
他聽到我的喊聲立馬繞開纏住他的那個男人,跑過來,那個男人也跑了下來,黃凱在慌亂中被人拿棍子敲到絆倒了,女兒被那個男人搶走了。
我很著急,我們站在一起跟他對峙,讓他別傷害小孩,他說“你擾亂了我所有的計劃!”。
小孩學著玩著跟爸爸學過的防身術,想去掰動那個男人的大拇指,但是三歲小孩怎么可能掰得動一個成年男人,這無疑惹怒了他。
他用力的掐著小孩,在小孩面前用刀劃開自己臉部皮膚,嚇得孩子哇哇大哭,老公見狀立即沖上去跟他爭奪孩子,小孩受了點輕傷,但沒有生命危險。
男人見狀開始逃跑,我們一家人抱在一起互相安慰。
老公吐槽一句,“怎么警察都來的這么”,話音剛落,他的同事們就騎著摩托車來支援了,向他打招呼,老公指了指旁邊的巷子,刑警們就追了上去。
我們上樓去找我的朋友,他還在昏迷中,還躺在那張我熟悉的手術臺上,看著滲人。他得救了。我成功了。
但由于太久沒有人管理他的這些儀器,他的所有神經(jīng)系統(tǒng)都被燒毀了。索性沒有丟失什么器官。
但方杭航患上了抑郁癥,原本的工作也辭了,從一個樂觀開朗靦腆的大男孩,變得敏感易怒不茍言笑。
老公安排他在修車店工作,還會一直去看望他,為了讓他開朗起來教他做很多手工。
其中包括做炸彈。
因為我老公以前是排爆尖兵,想來給他看看新奇的東西重振對生活的希望。
但后來他利用修車店的東西,制作了一個炸彈,把自己給炸死了,他是自殺的。好好活著真的有這么痛苦嗎?我有點理解他又有點不理解。
那個瘋狂的虐待他的男人也被抓了,坐牢了,我是聽我老公說的,也不知道具體情況。
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沒有救到他。
我仿佛把他變得越來越痛苦而已,最終他還是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