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山河破碎
李天闕帶領(lǐng)援兵來到襄陽已經(jīng)幾個月了，此時的襄陽已經(jīng)到處是殘垣斷壁，傷員躺在城墻下無力的哀嚎著。
“照這樣下去，我們還能守多久！”
“回五皇子，最多十五天！”
“十五天嗎？”
看著眼前這滿臉血污，面孔消瘦的五皇子，這位將領(lǐng)完全不敢相信這是之前前來支援的五皇子。
當(dāng)時是多么的意氣風(fēng)發(fā)，哪是眼前這目無亮色，渾身臟兮兮的乞丐。
此時的李天闕早已經(jīng)忘了什么是儀態(tài)，剛來的幾天還注意點，現(xiàn)在嗎，能多守幾天才是最重要的。
“但是……”
“但什么！你說??！”李天闕恨不得把這人給殺了，吞吞吐吐的哪像個將軍。
“我們糧草不夠了！”
“糧草不夠？怎么可能，這不剛送過來的糧草！”
“被奸細(xì)給燒了！”
“那奸細(xì)呢？”
“沒有抓到！”
這話一經(jīng)出口，便被怒氣沖天的李天闕飛起一腳踹了開來。
“廢物，一群廢物！豬都比你們有用！”此時的李天闕早就已經(jīng)忘了什么叫做儀態(tài)，現(xiàn)在更是破口大罵，完全就一市井無賴，在那里撒潑罵人。
要換做以前，早把這些廢物給殺了。
但隨即還是冷靜了下來，“在糧草不夠的情況下，能撐幾天！”
“三天……”
這李天闕差點沒一口氣就過去了。
只有這樣了嗎？看了看南面的景色，似是穿透了空間，看見了那熟悉的人。
定了定神，下定了決心。
“那就拼了吧！”
“報！襄陽急報，五皇子殿下糧草被燒，在糧食被吃盡的情況下，五皇子下令吃人肉，并帶頭開吃！”
文武百官盡皆變色。
在邊上旁聽的李霽羨第二次流下了眼淚。同樣的還有龍椅上的皇帝。
“這，這，怎么能吃人肉呢？這喪心病狂啊！”
這話還沒有說完。
“來人，給我吧這人拖出去斬了，尸體喂狗！”
“皇上，皇上，為何殺我，為何！”
直到拖出去，這人還不明白自己為什么會被殺頭。
“你們說，能不能吃！”
“能，能！”
“呵呵！……這就是書生嗎？”李霽羨此時已經(jīng)看清楚了眼前這群人。百無一用是書生，這就是最好的寫照。
“趕緊給我征集糧草送過去，搶也得給我搶到！”
“糧草的事我來想辦法，先穩(wěn)住將士們！”
“是！”
麝戰(zhàn)三天，彈盡糧絕。
“來人，找?guī)拙呤w煮了！”
“這就是您說的辦法！”
“對！”
“這五皇子，你是讓我們吃人？”
“對！”
“這怎么行！”
“是??！我們怎么能吃人！”
“怎么不能吃，我吃給你們看！”然后先用刀割了一塊肉放進(jìn)嘴里，嚼的鮮血淋漓。
配合上雪白的牙齒，活像地獄來的惡鬼。
有了第一個，很快就有餓的受不了的第二個。
然后就是第三個，第四個……
這襄陽早已經(jīng)成了人間煉獄。但凡膽小一點的，恐怕早就嚇?biāo)懒税桑?p> 可卻奇跡般的守住了。
但敵人是不會讓人喘息的，很快便卷土重來。
在沒有補(bǔ)給，沒有支援的情況下。
戰(zhàn)爭再一次打響，這一次沒有了奇跡，城門破了。
烏云般的箭雨，瞬間遮掩住天空，不見天日。
地面敵人如潮水般涌來，而這城池，終是擋不住這一波又一波的巨浪。
此時
回頭南望，孤城一紉。身后無可退之地，此后一馬平川。
“四哥，我盡力了！”
“死戰(zhàn)！不退！”
“不退！”
無一投降，無一幸免。
直到旗幟倒下，直到那把劍再也沒有揮動。
城下，鮮血成河。
大雨傾盆而下，洗凈一地污穢。似為戰(zhàn)死的將士們悲哀，又似為他們引路。
“報！運糧隊趕到，發(fā)現(xiàn)五皇子已經(jīng)戰(zhàn)死！襄眼全城官兵二十余萬，全部戰(zhàn)死，無一被俘，無一投降！”
整個大殿一片嘩然！
靜，出奇的靜，平日里如街頭菜市口一樣的大殿，此時如死一般的寂靜。
許久，有人建議道。
“皇上！要不我們降了算了？”
“愛卿，如何降啊？”
這人一聽有戲，立馬跳出來說道：“割地，賠款，質(zhì)子！”
三條，條條皆是喪權(quán)辱國！
李霽羨站在后面怒氣沖天，可卻無能為力！
“哦！那你看應(yīng)該怎么個割地法，怎么個賠款法，又是怎么個質(zhì)子法呢？”
這人越發(fā)起勁了，完全沒有聽出來，這新皇已經(jīng)暴怒不已“我們可以把襄陽以北全部割讓，承諾不進(jìn)犯分毫，美年賠償100萬兩白銀，質(zhì)子選最小的九皇子！”
“哦！是嗎？愛卿你這建議很好呢？你要我如何賞賜呢？”
“臣不敢居功！這都是臣該做的！”
“給我拿下！”
一對近衛(wèi)連忙上前拿下了眼前這人。
“皇上，這是為何！”這人掙扎不開，只好問道。
“為何？呵呵……我?guī)孜恍值転槭叵尻?，舍生忘死！一個個前仆后繼，全部！戰(zhàn)死！
我父皇駕崩，國喪一切從簡，就為了省下這點銀子。
我九弟為了不讓其他人上戰(zhàn)場，每天勤學(xué)苦練，現(xiàn)在你讓我送過去當(dāng)質(zhì)子！”
說到氣憤處，拔起，插在旁邊的劍，一劍揮了過去。
匹夫一怒
血濺三尺！
天子一怒
龍袍染血！
而接下來是血流成河！
“皇上息怒！”
齊刷刷的都是跪地求饒的。
“呵呵……記住，不要想著投降！不然他就是下場！誰都可以降，唯獨你們，不行！”然后徑直離開。
坤寧宮
“今天叫各位姐妹來，也沒有別的意思，只是給各位一點東西！”
“這是什么？”有妃嬪好奇的問道，伸著手想要一看究竟。
“毒藥！而且見效很快！”
“這什么意思！你兒子剛當(dāng)上皇帝就翻臉不認(rèn)人了是吧！”
“要知道我兒子可是為了這國家而戰(zhàn)死的！”
“妹妹，你誤會了，我只是想告訴你們，如果城門被迫，希望你們不要受辱，這里面有一瓶是我自己的?！?p> 有聰明的已經(jīng)猜到了
“難道！襄陽失守了！”
“我也不瞞你們，襄陽失守，天闕已經(jīng)戰(zhàn)死！”
“??！”
“所以，這是給你們準(zhǔn)備，免得到時候不會落到他們手上，這一旦落入他們手上，這下場你們應(yīng)該也懂的！”
說完率先拿起一瓶藥，最后這些藥還是被分了。沒有人想死，但更沒有人愿意落到那些蠻子手上。
那是生不如死。
三日后金兵圍城
鋪天蓋地的敵國士兵，密密麻麻的圍在這杭州，如螞蟻一般。
這風(fēng)景如畫的杭州，變成了尸山血海。
這次再也沒有人能攔住李霽羨了，他終于可以親手殺敵了。
但除了他自己，沒有人知道他有多么害怕。
所有皇子，除了已經(jīng)當(dāng)上皇帝的四皇子，其余全部站在了城墻上。
有些紈绔子弟也跟著皇子站在了城墻上，一直被人說紈绔，成事不足，敗事有余。但現(xiàn)在他們證明了，他們并不是分文不值的。
至少，可以多擋下幾只射來的箭，多射出幾只箭。
也正是因為如此，才守住了這岌岌可危的杭州城，不過也支持不了多久了，這城破也就這幾天的時間了。
士兵體力支撐不了連續(xù)不斷的車輪戰(zhàn)，皇子也一個個的受傷被抬下。
杭州城里的百姓看著一個個被抬下，然后再也沒有起來的人。心里不斷在祈禱，祈禱著奇跡的發(fā)生。祈禱大皇子的歸來。
站在城墻上他一箭一箭的射著，直到力竭昏迷。他恨，恨自己的弱小，恨自己的無能為力。這面城墻是壓力最小的，可自己仍是感到絕望。
稱他昏迷，剩下幾位皇子做出了一個決定。一個他不知道的決定。
眨了眨眼。
“霽羨，你醒了！”
“嗯！現(xiàn)在情況怎么樣了！”
剛醒李霽羨問的就是城門的情況。
“沒事！你哥他們幾個還在守著呢！你的位置你四個上去了！”
“不行得趕緊讓四哥下來，這許多事還需要他管著！”
“這現(xiàn)在哪里還有事呢！”
不行，我得趕緊去看看！李霽羨沒有說話，直接下了床，就要去往南城門走。
皇后也沒有管他，她知道自己這小兒子攔不住的，倔，不過她也放心了。
因為她已經(jīng)知道了他們做的決定。不會讓他受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