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七夕夜
在雨山村窩了三個月,也沒個人來接他,難道真如村民嚼舌的那般,他原主家沒落來投靠外甥,賴著不走了。
若說,他們已經(jīng)攢下二百兩銀子了,到這里的都城東州城去謀發(fā)展不是問題,奈何趙祺和許冬兒正處在蜜月期。
不愿走不說,還把他們攢下的而百兩銀子都安排上了。
一百兩上許家提親下聘,另外一百兩,呵呵,給許冬兒保管,美其名曰讓她學(xué)會理財(cái)。
他就不忿,許冬兒上醫(yī)館學(xué)了幾個月的醫(yī),至今連她鍘的那些藥什么名都叫不全,只知道搗鼓什么美顏方。
美是美了,趙祺教她讀書識字幾個月,她可真爭氣,十畫以上的字一個不會寫,一個不會認(rèn)。
就這樣的女人,趙祺還對她寄以厚望,把當(dāng)她是個寶,都快寵上了天。
要不說古代就是好呢,沒個三書六禮,再登對的小情侶都得給一棒子打散。
趙祺不想委屈了許冬兒,想讓他這個七舅光明正大去許家提親。
唉嘿,他就拖著不去。
誰讓趙祺已然被禍害得智商情商雙掉線。
這要以后在一個鍋里吃飯,再看他倆人膩膩歪歪,說些幼稚可笑的話,那不難受得慌。
趙祺要等不得可以自己去。
可古代沒個當(dāng)事人自己自薦上門提親的道理,非得有家里長輩點(diǎn)頭。
哎呀,想著趙祺低聲下氣給他說好話的場景,何鈺就快活。
至于提親的事,再等等吧,等他找著要嫁他的女人,舅甥倆一起辦喜事,雙喜臨門,誰也不用眼紅誰。
可話說,要嫁他的女人在哪。
一個人的七夕夜里,何鈺落寞睡去。
夜闌人寂,星河璀璨,清風(fēng)裹著夜露吹出陣陣涼意。
村外河邊,大姑娘小媳婦皆結(jié)伴擺香案乞巧放河燈。
許冬兒拉著趙祺找到一處螢火如燭的河灘,把早疊好的河燈往水里放。
一邊放,一邊問趙祺,“誒,你什么時候開始喜歡我的?”
“第一次見你的時候,那時你張牙舞爪的,可兇了?!?p> 趙祺坐在河邊,遞了一個河燈給許冬兒,緊抓著她的手,生怕她會失足掉下去。
但想第一次見許冬兒,要屬她殺雞那次無疑。
那日,她胡亂梳著雙丫髻,幾縷碎發(fā)飄在額前,嬌小的身體舉起一把大刀,拖著一張破網(wǎng)向他這邊跑來,剪水秋眸里滿是興奮。
看著滑稽又惹人憐愛。
以至那晚他發(fā)現(xiàn)床上是許冬兒,他竟半推半就,半喜半憂的從了自己的心意。
“哦,那時我剛出生吧?!?p> 聽趙祺回答,許冬兒有些失落,在她的理解里,趙祺所說的第一次看見,應(yīng)是他第一次見到她原主的時候。
趙祺大她四歲又住隔壁,她出生后,他第一時間去看她也是有的。
剛出生的孩子來到新世界害怕,手腳亂舞很正常。
“那你又是什么時候喜歡上我的?”趙祺也問了同樣的問題。
許冬兒臉一熱,唧噥道,“就...就是那時嘛。”
那是她穿來后第一次出門,在隔壁發(fā)現(xiàn)了何鈺,手持菜刀上找上前去,何鈺卻將趙祺推到她面前。
他站在那里,一襲白衣,青絲如墨,背挺若松,骨子里那種渾然天成的貴氣,好似從九霄銀河里落入凡間的星辰,光芒萬丈。
她當(dāng)時看得倒抽口涼氣,小心臟都暫停了兩秒。
后來那晚,在酒精燒灼的混沌中,她隱約感覺和她在一起的是趙祺,不是何鈺,但還是腦子發(fā)昏,將差就了錯。
“哪時啊?”趙祺將許冬兒攬入懷中,故意問道。
古代女人講究從一而終,在他看來還有哪時,不就是他和許冬兒那日的花朝月夜么。
想到這,趙祺情愫萌動,攬著許冬兒肩的手緩緩下移,勾住了她的腰帶。
將要一帶而松時,許冬兒一哆嗦,抓住了他的手,“做什么,你還沒上我家提親呢?!?p> “怎...怎么了,又不是第一次?!?p> 趙祺一怔,囁嚅著,又說出一句情商掉線的話,說完還以為只有他自己聽得見。
但夜里安靜,許冬兒不僅聽見了趙祺說的話,還聽見了他似擊鼓般的心跳。
甚至還感覺到了自他身上散發(fā)出的滾滾熱浪。
他全身聯(lián)動了。
不過,怎么著,倆人有了那一遭,她就掉價(jià)不值錢,要被大露天的隨隨便便對待,讓那些螢火蟲打著燈籠圍觀。
羞不羞死人。
吊不死他。
“我看你該下去涼快涼快?!?p> 許冬兒將趙祺的手往河那邊甩去,起身往家走,很氣他說話不中聽,破壞氣氛。
趙祺亦意識到自己的失態(tài),趕緊跟在后面補(bǔ)救,“這么快就回去啊,你看這多美啊,再坐會吧?!?p> “夜露重,打濕衣衫不坐了?!?p> “那行,依你,你今天的字還沒寫完,正好回去補(bǔ)上?!?p> 許冬兒......
趙祺情商掉線,錯了都不自知,一路上再怎么找許冬兒說話,許冬兒都不再理他。
悶頭走不多時,兩人到了家。
出來時,許冬兒沒讓兩個哥哥知曉,是打墻洞過來由趙祺家出的門,現(xiàn)在回去她也由趙祺家進(jìn)。
但進(jìn)去,趙祺當(dāng)真拉著她不讓走,非得讓她寫完字不可。
許冬兒那個氣,揪得趙祺直叫饒,渾鬧好半天才回房,接著各自熄燈睡去。
殊不知窗外,打他們在河邊放河燈起,就有雙眼睛盯著他們,直盯到第二天。
翌日。
七月的天容易下雨,昨晚還晴著天,不知什么時候下起了大雨。
許家兄弟沒法下地,督促許冬兒去了醫(yī)館,兄弟倆在家看書寫字,等著雨停好下地去轉(zhuǎn)轉(zhuǎn)。
但大雨一直下到午正都沒停。
隨便做了點(diǎn)午飯吃完,兄弟兩打著哈欠準(zhǔn)備去睡個午覺再說。
這時,朱允道忽披著蓑衣戴著斗笠,在門外大喊,“大吉、大利,村后又發(fā)山洪了,沖倒了一處房子,你們快去幫忙。
我上鎮(zhèn)上找亭長,讓他派人去縣衙找官差來村里看看,唉,這雨大點(diǎn)就發(fā)山洪不是個辦法!”
嘆息一聲,朱允道連走帶跑往村外去了。
他不計(jì)較上次兩家吵架的事,許家兄弟自然也不計(jì)較,戴著斗笠趕緊往村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