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他走了?”瞧見端了一碗湯進來的夏嬤嬤,沈若華放下手中的書問了一句
夏嬤嬤將溫熱的湯放在沈若華跟前“走了,走的時候囑咐老奴照顧好您!”
沈若華拿起湯碗里的勺子輕輕攪拌,垂眼看著碗里被攪起的一圈圈漣漪,不知道在想什么。
夏嬤嬤再次勸道“皇后,老奴還是覺得你和皇上可以好好談?wù)劊 ?p> 沈若華苦笑“談什么?我們之間沒有什么好談的,也不需要再談什么!”
“可你又能如何?五皇子不是他殺得,也不是他吩咐人殺得,你就不會殺他,難道你們就要這樣疏離嗎?”說著話,夏嬤嬤蹲下身,看著沈若華語重心長勸道“公主,人生幾十載,難道你要這樣過一輩嗎?若真的這樣,嬤嬤心疼你啊!”
不知是安慰夏嬤嬤,還是真的有什么想法,沈若華放下手中的勺子,握住夏嬤嬤的手輕拍了拍,嘴角微微一笑“不會的嬤嬤!”
接下來的幾日,如前些日子一般,沈若華每日要做的事只有起床、用膳、去書房,然后再用膳、“應(yīng)付”一下時不時出現(xiàn)的寧凡止,這樣的生活看似很是平靜,卻又讓有些人覺得心里不安,因為沈若華說要查真相報仇,卻是沒有任何動靜,至少這在夏嬤嬤和寧凡止看來,就是最不正常的事,不過兩人誰也沒有問,卻也都默默地關(guān)心著她的一舉一動!
而另一邊,相對沈若華的“平靜”生活,寧凡止卻是有些“焦頭爛額”,朝中之事對他來說那是他的責任,也一切都在他的掌控能力范圍之內(nèi),可每次上朝那一群大臣總是一副“老父親”般的模樣口吻,讓自己廣納后宮,多多開枝散葉,一次兩次寧凡止以自己才剛剛理政沒空回絕了,誰知道這些人不死心的整日里在朝上說了,還要上折子,而這些老臣中一部分除了早先就投靠了自己的,還有些是朝中老臣,也許是看到了安慶帝和太子的無為,所以對自己這個頂著武冥王嫡重孫名頭,半路殺出來的上位者,不管底下如何,面上倒也沒有太為難自己,這兩方人,不管哪一方都不是自己還沒有立足威信便可以動的人,所以寧凡止只得用一個“拖”字絕!
可“拖”也總不是辦法,而且他也知道,若是一日不打消那些人往宮里塞人的想法,說不定哪一日他們就去沈若華跟前胡說八大去了,本就關(guān)系微妙的兩人,屆時還不一定怎么著呢!
所以,寧凡止決定這件事讓自己的好友安伯逸來給出個主意,坐在棋盤一邊的安伯逸聽了寧凡止的煩惱,忍不住哈哈大笑一番,終于在寧凡止威脅的目光下才堪堪止住笑,直言:身為男子,還是個一國之君,怎么會有這種苦惱,這可比任何國事都要好處理!
寧凡止明顯被困擾已久,聽見安伯逸如此說,一雙桃花眼都忍不住又亮了亮“有什么主意快說,說好了我就應(yīng)你一個條件!”
“那感情好!”安伯逸能得這么一句話,自然是開心的,當下便也不再賣關(guān)子,直言“方法很簡單,只要皇上按那些人的想法來,這事不就解決了嘛!”
“你要我納妃?”聽了安伯逸的話,寧凡止眉頭一皺,明顯的不悅“不可能!”
“怎么就不可能,難道你以為你還是粱安國的臣子,現(xiàn)在不同往日,你已經(jīng)是身份尊貴的粱安國的主子,是一國之君,不是寧府那個小小府邸寧凡止了!從你想要坐上這個位子的時候,就應(yīng)該明白,你的后宮不可能只有一人!”頓了一下,安伯逸繼續(xù)“你已經(jīng)為她做的夠多了,不可能一而再再而三的為她破例,破例的次數(shù)多了,免不得遭人記恨,納妃表面上看著是充盈后宮,延綿子嗣,其實是拉攏朝臣最好的方法”
說著,安伯逸又舉例“你瞧瞧張將軍就知道了,若是當初你沒有納張顏雪進府,你以為那日他能那么賣力,雖然現(xiàn)在他家女兒沒有坐上皇后,但好歹也是個四妃,即便多少對于你給的位份有些不滿意,可至少現(xiàn)在對你也是忠心不二的,這也給足了你足夠的時間來重新鞏固自己的勢力!而且……”
看著安伯逸欲言又止,寧凡止主動問“而且什么?”
“你現(xiàn)在不是覺得她對你若即若離嗎?那就趁著這個機會選幾個你看得順眼的封個位份,倒是她自然會上趕著討你關(guān)心!”說完這話,生怕自己好友不信,安伯逸還拿自己做比方“女子不都是這樣嗎?你看看春喜樓的蓉蓉,以往我對她多好不能說要星星給星星,要月亮給月亮吧,但也比旁人好太多了,她倒好,恃寵而驕,后來我一月不去春喜樓找她了,她倒是反過來千方百計的打聽我的消息,現(xiàn)在乖嬌的很……”
寧凡止卻是怒斥一聲“你說夠了!”
安伯逸被寧凡止突來的怒火嚇了一跳“怎么了?”
寧凡止收了怒氣,語氣卻也依舊不怎么好“若華是我的妻,是要陪我度過一生的人,亦是我寧凡止用命要護著的人,而且她也不是那樣的女子!不管如何,我都不能再往宮里納妃了,一個什么關(guān)系都沒有的張顏雪已經(jīng)是我的底線,若是再有旁人,那就不止是傷她,也是傷我自己!”
“好好好,你的若華皇后在你心里無可替代,她是天底下最好的女子了,好不好!”安伯逸這一次沒有再繼續(xù)規(guī)勸寧凡止放棄心中那不切實際的想法,因為他知道,像寧凡止這般聰明的人,除了此時沈若華這個皇后的心思,其他的任何事,他心里都清楚明白的很,既然他自己放棄捷徑,要走一條最難的路,自己身為好友,既然勸不了,那就只能日后幫著點了!
寧凡止聽安伯逸如此說,倒是恥笑一句“本以為你是個詭計多端的,結(jié)果問了也是個沒結(jié)果的!”
安伯逸不在意的哈哈一笑“本公子權(quán)當皇上夸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