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心竅藏神 (四)
迎面彈來的不管是什么,此刻,“寸青”飛劍轉瞬即逝的劍痕已經出鞘了。唐簡人的動作,徹底斷絕了劉奉安幻想著這小子能夠避開這場紛爭的心思。都是開竅的人,心里揣著一個道理。
嘴皮上爭斗的再狠,白刀子也變不成紅刀子。
然而,誰出了先手.........
意味著,鍵來變成了劍來,兩人之間唯有不死不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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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以來劍客的直覺,讓寸青飛劍瞬間斬開了唐簡人彈過來的東西。劉奉安操控著飛劍,明顯有著切開的手感,他御劍的直感可以讓他清晰的感受到劍刃斬斷切開的觸覺。
心神有一部分用于貫通另一把飛劍“點血”,赤紅飛劍不知被面前這個年輕后生用了什么手段暫時困住,無法溝通上劉奉安的氣息。但作為自己用心血養(yǎng)了這么多年的殺招,“點血”飛劍被困的時間絕不會太長。
“寸青”展露的青芒,斷開唐簡人的手段后。
劉奉安的老臉上,那層老皮微微顫了顫,擠出了份皮笑肉不笑的自信。
眼睛瞇了瞇,然而還沒有看清飛劍刺穿唐簡人的心口。
所視之處,盡是燦爛如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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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簡人手上的刀斷了,沒有兵刃,然而同為開竅的修行之人,搞不清他是哪門哪派的路數(shù)。劉奉安暫時也沒有穩(wěn)如老狗的心態(tài),直到這小子忍不住出了先手。
甭管他藏著什么手段,被“寸青”斬斷后,他就是個手無寸鐵的毛頭小子。
以自己的飛劍之快,呼吸間刺穿他的心臟輕而易舉。
心府被劍氣攪碎.......
哪怕是通曉南疆那些通曉鬼神之術的家伙,也不能肉白骨而生。
可惜劉奉安穩(wěn)如老狗的心境剛剛入境一息,就被閃瞎了狗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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燦爛奪目,哪怕是大年夜,金陵城上空炸開的天火銀花,此刻也不能在光亮上壓住這片燦爛的光明。青芒切開物件的下一刻,一粒粒飛濺出去的鐵砂,猛地在空中旋轉著綻放出火花來。
一粒粒鐵砂,刺啦刺啦的冒著火花。
簡直是迎著劉奉安的這張老臉皮,沖了一發(fā)煙火。
燦爛的火花里,“寸青”飛劍微微一震,然后距離唐簡人心口三五寸的位置,猛地一個回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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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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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刃碰撞的聲音,震的刀口上多出一道深深的豁口。
獨臂白袍的老劍客身后,青色的劍氣僅差一個呼吸的空余,差點沒有斬中背后飛來的一把雁翎刀。泛著寒光的刀刃上有著小指大小的豁口,刀柄的握手上纏著一根根近乎透明的絲線。
這把刀是沈家護衛(wèi)的制式佩刀,財大氣粗的沈家對于自家培養(yǎng)的私衛(wèi)也是肯下本錢。
鍛造制式長刀的材料,用的全部是好鐵。
而且每一把都至少達到了百煉的級別,從某種層度上看,這把刀近乎于一件半成品的法器胚子。對于混跡江湖的那些游俠,這樣的刀已然是讓他們能夠放棄家中的老婆孩子,被窩里不要女人,也得摟著著這寶刀睡的稀罕物。
可惜,飛劍與飛刀的碰撞。
砍出一道豁口的是后者,劉奉安祭煉大半輩子的飛劍,必是法器的層次。這把刀沒有被“寸青”一劍斬斷,已經證明了它的不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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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刀不成,銀絲卷著長刀落入唐簡人手上。
他啜了口吐沫,有些惋惜的搖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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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狗,到底是惜命,你這老東西在保命的手段上簡直穩(wěn)如老狗啊。
就差這么點距離,就連以傷換命的結果都不敢賭一賭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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扔掉斷刀后,唐簡人掂量了一番新刀的重量,然后用手指捏了捏,在心口處比劃了一個距離,一臉鄙視的看著不遠處青芒傍身,默默退了數(shù)步的白袍老劍客。
當時,那把劍距離咱們唐大公子的小心窩子,僅差兩根手指都能捏出來的距離。
可就是這樣,劉奉安也不敢賭一把。
如果他此刻有兩把飛劍,“寸青”絕對會刺穿這滿口噴糞的小兒。可惜的是他沒有如果,“點血”飛劍依然溝通不上劉奉安的氣息,失去一劍,尤如斷他一臂,雖然這老家伙只剩下一條胳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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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老夫老了,拳也怕少壯。
倒是你這后生小兒,嘴上說的輕飄飄,手底下卻都是招招見血的狠貨。你這玩意尋常武夫見了,十有八九會著道。綿里藏針,年輕一輩能有你這樣的心思,難得可貴。
老夫,舍不得啊。
雖然你這小兒盡是一些奇技淫巧,見不得光的手段。
但越是見不得光,就越是生死搏殺時的絕手,能放下臉皮子玩弄淫技,你是個大才。我不想你今夜折在了這里,不管你身后是多大的勢力,斬了你老夫也有人保。怎么樣,沒必要為了一個將死之人的許諾拼命,退一步,他給你的我身后的人也能給?!?p> ..........
聽著唐簡人的話,劉奉安的額頭微微滲出幾滴汗水。
幸好今夜有雨,沒有讓人看出他的緊張。
剛才幸好沒有賭一把,要不然失去了“點血”?!按缜唷辈辉僮o身的情況下,那把刀真有可能將他攔腰斬斷。修行飛劍之術的劉奉安,縱然劍術無雙,攻伐之力極強,他這把老骨頭也沒有練成武夫的銅皮鐵骨。
刀子切肉,哪有砍不動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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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目微微發(fā)紅,讓他看東西變得許些模糊。
唐簡人迎著他那張老臉放的煙火,的確灼燒了劉奉安的眼睛。之前他就應該察覺到,手感太輕了,飛劍切開那東西的感覺十分容易,根本沒有斬中實物的觸感。
漫天燦爛的火花,本就是為了飛散開來而設計的。
火花灼傷了雙目,而且煙里有毒。
吃下唐簡人這一招暗手,劉奉安退避的再快,多少也受到了一些影響。點子扎手,現(xiàn)在“點血”飛劍沒有脫困,讓他和一個年輕力壯的后生小子搏命,劉奉安的心里也不敢說是五五開的預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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強行穩(wěn)住自己仙風道骨,處變不驚的人設。
接下來是威逼利誘也好,私下交易也罷。
唐簡人這樣扎手的玩意,劉奉安絕不想在僅剩下一把飛劍的狀態(tài)去面對他。
滿口是前輩對晚輩的憐惜,不得不說這老狗在維持人設上的功底實在是精湛,打到這種地步,那滿頭鶴發(fā)的造型也沒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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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子難得見到你這種,啃了別人家骨頭,還想跑回來蹭主家一口糧的老狗。
特別是吃干抹盡后,還要撒腿在飯盆里尿一泡,對新主子表忠心。這種飯你咽得下去,也不怕滿嘴騷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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甩了甩新上手的刀,唐簡人對于劉奉安的語重心長,默默沖著他唾了口唾沫,然后一副汝竟是如此厚顏無恥的眼神,打量著劉奉安的胯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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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用詞錯誤。
你這個年紀怕是出不來一泡,撒尿都得分叉,能擠出來幾滴就得老淚縱橫吧?!?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