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二、兄長你好!兄長再見!
夜涼如水,微風(fēng)颯颯。
守明殿偏室,白玦寢居內(nèi)。
本該入睡的白玦卻沒在榻上,而坐在木桌旁安靜地喝著茶,似在等人。
是的沒錯勞資就是在等人。
千月派掌門上萬坤宗找白玦,鬧出那么大動靜,白弋不可能一點消息都沒有。既然有了消息,那就極有可能會前來看看情況。
說不定……白弋能對許青瑜的傷有些辦法。
白玦又抿了口茶,苦得舌尖發(fā)麻——
媽噠沒有咖啡,還是湊合喝濃茶提神叭。
果然,輕紗窗簾微動,一道金色的煙緩緩在白玦面前凝聚,現(xiàn)出一位墨色修長身形,金發(fā)黑飾的男子——
正是白弋。
白玦放下茶盞:“你果然來了?!?p> 白弋見她這副從容模樣,挑眉輕笑。冷峻的面容似是融化了幾分:
“怎么……現(xiàn)在不怕我了?”
勞資本來就不是很怕謝謝。
白玦拒絕承認(rèn)自己略慫的事實,開門見山道:
“千月派屠宗……是你做的?”
白弋沒想到白玦會問這個,皺了皺眉,笑容漸收:
“千月派——世代出獵龍人,屠我龍族數(shù)萬子民,于赤金龍族而言更是巨大威脅。
八百年前……千月派的上一任掌門還是將你圍困東海的主謀之一,此番……不過血債血償罷了?!?p> 白玦看著白弋那副理直氣壯的樣子,就差把“有何不妥?”這四個字一腦門糊白玦臉上了……讓她一時竟也無從反駁。
如此說來,千月派死在白弋手中確不冤枉。
白玦心虛地舔了舔嘴唇,還在據(jù)理力爭道:
“可即使如此,兄長也不該屠其滿門……全派上下該有多少無辜的弟子,什么都沒做過……就白白丟了性命!”
白弋聽了這番話,霎時間笑容全無,神色冷峻。聲音冷得簡直要掉冰碴子:
“……那些人冤枉?
可我們那些白白慘死、被剝皮抽骨的龍族子民——他們又有何辜?”
白玦都要給他跪了——老哥你說話就說話,別突然變臉啊怪嚇人的……
半晌無言,白玦也不知該作何回答。
如果要是告訴白弋,“懷璧其罪”也是一種罪過的話——白弋應(yīng)該會當(dāng)場給她個痛快吧……
“今日之事,我有耳聞。你是……為許青瑜?”
白弋忽然打破了沉默,卻讓被戳破小九九的白玦瞬間不淡定了:
“不不不……兄長大人我不是……”
白弋冷冷乜了白玦一眼,道:
“果然,你還是那么蠢——那個凡修稍微對你好一點,你就以真心相付了?!?p> 白玦突然覺得自己特別像個早戀被抓包,被家長教育的熊孩子……
這讓她實在接受不能,忍不住開口:
“兄長——你不明白,我只是為了報恩罷了。”
白弋那一臉“恨鐵不成鋼”的神情,看起來像是隨時都有可能一劍戳死這個腦瓜不怎么拎得清的妹妹:
“許青瑜曾殺你一次……此人于你有恩?”
白玦緊張地盯著白弋的動作,生怕他真一沖動把自己那啥了,因此說話也格外小心:
“兄長您可別忘了……我身死后,還是許青瑜修習(xí)禁術(shù),耗費大量精血靈力讓我重生;大梁國也是許青瑜為我擋住飛來的箭矢;千月派尋仇時,也是許青瑜為我承受了八顆蝕骨釘……
都說滴水之恩,當(dāng)涌泉相報,此數(shù)次以身相護(hù)之恩,白玦卻不能不報!”
說到最后,白玦自己眼眶都微微泛紅,可白弋卻仍是八風(fēng)不動的高冷模樣,反問道:
“就這些?”
就這?
就這啊?
白玦吐血三升——
特么怎么就這……這些難道還不夠嗎?
白弋你如此冷血怕不是龍族你蛇族吧你?
勞資把自己都感動了就是感動不了你……
白弋緩緩走上前來,補(bǔ)充道:
“如果沒有許青瑜,我八百年后一樣可以復(fù)活你;大梁國我不會為你擋箭……因為我根本不會讓危險靠近你?!?p> 少特么扯淡!
那千月派來的時候蝕骨釘差點都要戳進(jìn)勞資原身了!
白弋神色暗了暗,語氣低微:
“只是今日……千月派一事,確是我的過錯,讓你險些收到傷害……”
白弋突然自責(zé),倒讓白玦歉疚起來。
沒有啦其實……
可能你不敢信——
男主他……替反派女配我扛了敵方大招。
“所以你今日要跟我回去,在我身邊,在我看得見的地方,我能保護(hù)好你。”
臥槽臥槽?!
兄長大人您腦回路有些清奇吧?
這時候不應(yīng)該好好聊聊許青瑜的傷怎么辦嗎?
或者怎么處理千月派的后事,以后還會不會有仇家再找上門?
或者怎么共鳴赤金骨?
可白弋卻一心不要說這些,只道:
“為了不再讓這種事發(fā)生……你今日必須要跟我回去?!?p> 白玦連忙拒絕:“不行,師尊他是為我受傷……師尊若傷未痊愈,白玦絕不可能離開師尊半步!”
白弋沉默片刻,道:“但蝕骨釘根本無法可解?!?p> 白玦不敢直視白弋:
“有辦法的……龍髓血,可以洗髓易骨,重塑血肉……”
白弋果然暴怒:
“你,為了區(qū)區(qū)一個凡修……要煉化你的赤金骨?”
這話里的每個字都像是從冰川上滾下來,讓白玦聽起來不寒而栗。
白弋額頭青筋暴起,掌間流竄著金色靈力,修長白皙的手虛虛一握,白玦突然感覺自己脖頸好像被一雙強(qiáng)有力的大手扼住,呼吸變得困難——
白弋冷冷道:
“你,再說一遍?!?p> 白玦知道,對白弋這種吃軟不吃硬的人而言,此時的情況應(yīng)該立馬給跪,而且要跪得毫不猶豫。
但一閉眼,許青瑜虛軟的模樣便浮現(xiàn)眼前——
這讓白玦的膝蓋怎么也彎不下來。
她若此時服軟了,許青瑜的傷,就真沒辦法了。
白玦勉強(qiáng)調(diào)動滯澀的靈力強(qiáng)撐著,口中也艱難地吐出模糊的字音:
“我……要煉化……龍髓血……救……許青瑜……”
白弋眼中寒光更甚,又加力收緊手中力道,恨恨道:
“再說一遍……救,還是不救?”
這話聽起來有些咬牙切齒。
白玦面上痛苦之色更甚,卻仍苦苦堅持:
“再說……也……救……”
白弋聽完,雙眸深閉。似是再也沒了耐心,一甩手——
金色靈力化為刀刃直逼白玦而來!
白玦躲閃不及——
臥槽?。?p> 勞資藥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