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fēng)聲無息,劃過耳畔,是刺骨的冷冽,卻無跡可尋。
閩姚緩緩睜眸,入眼漆黑一片,仿若眼盲般不能視物。
心下正生恐慌之際,一只溫?zé)岬氖终魄娜焕×诵渫?,猛地一一扯,身體在空中旋了半圈弧度,生生撞入個結(jié)實的懷抱,腦袋被人摁在心窩靠著。
她的臉雖憋得些微泛紅,心卻似涌入一股暖流,源源不斷,莫名讓人覺得心安。
許久,耳畔竟隱隱傳來輕淺的呼吸聲,方才知曉人已睡熟,無奈輕嘆,曲指欲輕觸。
不過呼吸之間,人便已彌散消失,指尖徒留空氣空蕩一片。
心中頓生空落之感,恍然從夢中驚醒,枕邊竟已浸得濕潤。
她附手輕撫雙頰,指尖沾染兩行未及風(fēng)干的清淚,蜷掌順勢拭去淚痕。起身離榻,踩著兩只黑紋羽靴,衣袍斜散,踉蹌著移至殿外的紅櫻樹下。
取出兩壇氳釀,半倚著樹身,仰首提壇灌喉,酒水傾灑,溢濕衣襟。
她不以為然,提著酒壇舉至眼前,凝眸定定直視,一絲酸澀滋味漫上心尖。不禁苦笑,語氣盡顯無奈:“你果真是心狠,竟然忍心拋下我留我一人獨活于世,明明壞人是我,好人都讓你做盡了,卻為何最后離開的人是你,而不是我!”
最后一句幾乎是嘶吼出來的,帶著深深的悔恨與自責(zé),有理怨,有懊惱,許多許多....夾雜在一起,既矛盾,又似乎合乎情理。繁密的櫻林中,飄舞的緋瓣仿若紛繁的紅雨常年下著,落葉歸根,化為埃土,新生的從枝干長出,又脫落了母親的懷抱,化為她的養(yǎng)料,如此循環(huán)反復(fù)著,不知疲倦,可是,離開的人卻不會再回來了.....
???他遺下殘留著酒水的酒壇,舉步移向櫻林盡頭,形單影只,單薄的背景略顯空落……
???“閩姚?!狈€(wěn)息入耳,側(cè)首回眸,面露驚喜之色,足下生風(fēng),飛奔向至人前駐足而立。
她探出手去幾欲試探,又怕如南柯一夢縮了回來。
直至肩上傳來沉重力些許吃痛襲來,方覺真實,她的目光順勢移去,怔然視之。一瞬竟恍如隔夢般久遠(yuǎn),許久,嗓音滾喉,彎眸啟唇,笑如孩童般純真無邪:“師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