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敘,你再跟誰講電話嗎?”
周蘊在初中時,就認識了褚敘。
他跟那些調皮搗蛋的男孩子不一樣。他總是一副對什么都沒有興趣的樣子,安靜的坐在教室角落。他很厲害,不僅僅是學習。兩人同班一學期,除了收作業(yè)時有對話,其他時間沒有任何交集。
周蘊下定決心主動接近他時,他卻轉學了。
后來再見,是在高一的數(shù)學聯(lián)賽上。他變了許多,但周蘊還是一眼認出了他。
她積極參加每次的競賽,就是希望能見到他。
褚敘拿起挑好的臺燈,對她禮貌的點了點頭,錯身去柜臺付款。
周蘊在雜亂的人聲中,聽見他語氣中帶了些溫柔,耐心的解釋著。
“不認識,應該是競賽的同學吧!我買了小狐貍的,感覺和你很像!”
他在跟誰說話?
易小溪聽完褚敘的解釋,不滿的哼唧了一下。
“你不認識,人家可認識你呢!褚敘,叫的那么溫柔?!?p> 褚敘看著她氣鼓鼓的樣子,心中好笑。手指在屏幕上點擊了兩下,截了一張屏。
“你有沒有聽我說話?”
褚敘認真的點頭:“我在聽。你是在吃醋嗎?”
易小溪大方的承認了。
“我就是在吃醋。你是我的,我為什么不能吃醋!我不管,你以后沒事少和她說話,聽見沒有?”
柏際開門去洗漱間洗漱時,正好對上準備開門的褚敘,一時愣在原地。
褚敘雙眼清亮,眉宇飛揚,唇角帶著笑意,整個人姿態(tài)放松,肉眼可見的開心。
走廊白熾燈的光打在他看上,一筆一劃勾勒出少年俊逸出塵的面容。
柏際突然有些懂得,那些女生為什么會喜歡冷冰冰的褚敘了。因為他被融化時,太過耀眼了!
“怎么?”褚敘側身給他讓路,卻見他雙眼無神,表情怔愣。
柏際回神,忙端著水盆往洗漱間走。這么溫柔的語氣,誰他媽受得了!太不正常了!
易小溪看了眼時間,已經九點四十了。
“你去洗漱吧!晚上別看太久的書?!?p> 褚敘沒應,走進宿舍后,將手機充上電,安置在合適的位置。
“你別掛好不好?我很快洗漱完。你要是困了就去睡。別掛電話?!?p> 易小溪驚訝于褚敘在有其他人的情況下,說出這樣近乎祈求的話,忙應了下來。
“我也去洗漱,不掛電話!”
褚敘這才滿意,再次確定她沒有掛電話之后,拿起洗漱用具去了洗漱間。
另外兩個室友在他出去后,表情就像見了鬼一樣。
“我剛才……是幻覺吧!”宋聿伸出胳膊給賀元洲:“你掐一下,證實我在做夢!”
賀元洲毫不留情的擰了他一把。
宋聿慘叫一聲。
“所以我沒做夢?”
他猶記得自己去年遇見褚敘時,處于禮貌,和他主動打招呼,褚敘只是點了點頭。他當時以為自己那里招惹人家了。后來才知道,褚敘愿意給他回應已經是客氣了。
南郡的第一挑釁褚敘時,一個眼神都沒得到。
他們不過三四個月不見,褚敘怎么就跟被人魂穿了一樣?
剛才是在對電話那端的人撒嬌吧!撒嬌??!
他真的是太好奇何方神圣讓褚敘這種不食人間煙火的大神下了凡。
易小溪洗漱完貼了個面膜,再出現(xiàn)到手機面前時,褚敘已經乖乖坐好寫卷子了。
他身后的兩位舍友伸長了脖頸往這邊瞅。
“我跟你一起看會兒書。”易小溪拿出隨身攜帶的數(shù)學寶典:“過兩天期末成績該出來了,我覺得這次數(shù)學能過一百三。”
“嗯,很厲害了!”褚敘的夸獎真心實意。短短一學期將數(shù)學從九十分提到一百三,確實很厲害。
聽到兩人對話的賀元洲忍不住翻白眼,雙標敘實錘了。
想他當初夏令營集訓時,考了一百五十分,褚敘是怎么說的。
題這樣簡單,考不了滿分才比較讓人驚訝吧!
弘文的期末考試,能難得過夏令營檢測?
易小溪被夸了得意洋洋,趁機開始提要求。
“我買了情侶手機和手機殼,我期末排進二百名,你就跟我一起換!”
見褚敘點頭,她心滿意足,開始認真翻看數(shù)學寶典。
十點的時候,褚敘這邊停了電。他打開新買的小臺燈,光線集中照亮了一小片區(qū)域。他的面容有些模糊了。
整頓宿舍樓都安靜下來。
褚敘戴上耳機,聽著易小溪近在耳畔的呼吸聲,手中速度不減,指針停到十二點時,他收起手中的筆。
視頻另一端易小溪已經睡著了,畫面里僅有她半張露在外面的小臉。
“晚安!”他輕聲呢喃,掛斷了視頻。點開錄音文件,設置循環(huán)播放后,也閉上眼睛陷入夢中。
次日一早,易小溪醒來時都八點多了。手機還在她耳畔放著,通話時間截止在晚上十二點。
還算他聽話,沒有熬夜太久。
易小溪今天要去看公司的訓練生,從中選出合適的成團出道。
她將頭發(fā)扎成高馬尾,用眼線拉長了眼尾的弧度,穿了一套天青色休閑小西裝,看上去氣場十足。
到公司時,丁運興的秘書直接將他和王叔帶到公司的小禮堂。
臺下三三兩兩坐著年輕的練習生,第一排則是公司的幾位高管。
“不好意思,來遲了?!?p> 眾人忙起身,紛紛問好。
待易小溪落座后,丁運興示意可以開始了。
第一個男生上臺后,做了簡單的自我介紹,然后開始表演。
開口第一句就破了音。
易小溪叫了停,問他還有別的才藝嗎?男生為難的搖了搖頭。
丁運興便讓他下去了。
接下來的幾人,跑調破音倒是沒有,因為壓根就不再調上。
易小溪眉頭越皺越緊,現(xiàn)場的氣氛也越來越壓抑。
“行了!”易小溪起身,掃過還剩下的二十幾人:“誰覺得自己有能力成團了,自己上去!”
等了半晌,坐在后排的三個男生站了起來。
他們頂著所有人的目光站到臺上。
“大家好,我們叫There。”
臺下隱隱響起笑聲。
易小溪讓他們繼續(xù)。
三人對視一眼,由中間的男生先開口。
唱的是水木年華的《一生有你》。
老實說,他們的表演并不好,主要是三個人并沒有分清楚誰適合唱哪一部分,因此顯得高高低低,和聲也亂七八糟。但是,他們單個兒拎出來,聲音都很有辨識度。
三人唱完后,眼巴巴的看著易小溪。
易小溪伸手指了指左邊的位置,那是出道待定區(qū)。到目前為止,那里還沒有一個人。
看著臺上三個因為晉級而紅了眼眶的大男孩兒,她很難將他們與前世被稱為男團天花板的HY組合成員掛鉤。
在他們之后,又有人上臺了。這是所有人中唯一一個跳舞的。
三分鐘的solo,整個舞臺上只有他發(fā)著光。
易小溪指了指左邊。
似乎是前面四人的通過讓剩下的人有了什么錯覺。他們信心滿滿的上臺,又一個個垂頭喪氣的下來。
“易總,你懂什么叫音樂嗎?”
被淘汰的男生站在臺上,不滿的質疑。
“憑什么你一句話就否決了我們的努力?!?p> 易小溪并未生氣,示意保安將他帶下去。
男生掙脫保安的拉扯,倔強的看向易小溪。
“你什么都不懂,只不過是憑著出身,才在這里指手畫腳!”
丁運興看了眼冷漠翻看著選手資料的易小溪,不太懂她是什么意思,只好讓保安將人先帶下去。
臺上鬧成一片,底下練習生也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易小溪拿文件夾輕輕敲了敲桌面。在眾人安靜后才開口。
“你叫王琛煜?你說我否決了你的努力?你真的努力了嗎?公司規(guī)定,練習生早上八點之前必須到舞廳。一個月來,你沒有一次是按時到的。每天下午兩個小時的形體課,你只參加過三次。不僅僅是你,還有你們?!?p> 她手指掃過在場的大部分人。
“你們平均每天在練習室的時間,不超過四個小時。覺得我淘汰你們不公平,那你們又見到過班希言、舒揚、原泓他們這些人九點之前回寢室嗎?”
“當然,這種情況公司也有責任。”易小溪話音一轉,看向身邊的高層:“是他們監(jiān)管不力,才讓你們有機會耍小聰明。”
她打開資料一連念了十幾個名字,包括她之前晉級了的四人,讓他們站到舞臺上,一一開始表演。
待他們表演完后,易小溪看向其他人。
“還有異議嗎?”
無人吱聲。
她也不期待有誰回答。
“班希言、舒揚、原泓、秦若川、俞兆林、楚懷、范逸軒暫定為男團成員。海崢、曲銀個人創(chuàng)作能力比較強,你們專心做音樂吧!顧澤明、徐斂、王嘉琪轉到演員方面發(fā)展或許會更合適。當然這是我個人的建議,如果你們有其他建議,可以私下聯(lián)系丁總。其他人,下次考核不過,直接解約?!?p> 她說完,直接帶著王叔離開了。
從公司出來,她嘆了口氣。
“小姐,你已經做的很好了。”王叔說道。
易小溪嘆氣并非為此事。她只是想,華藝要不下狠手剜去腐肉,勢必會病入膏肓,藥石罔醫(yī)。但現(xiàn)在的丁運興并沒有經歷前世的挫折,缺了幾分大刀闊斧的魄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