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指不斷叩擊扶手,南問天陷入沉思之中。
咚、咚、咚......
每一下仿佛都敲在他自己此時的心跳上,對于掌門師兄心中所言之事,他必須慎重選擇,走錯一步,都可能讓南華城陷入混亂當(dāng)中,而這不是他想看到的,掌門同樣也不希望見到。
如今戰(zhàn)前準(zhǔn)備已經(jīng)開始,各方面的資源需要收攏,而掌門師兄交代的事情恰好涉及到在此中最重要位置的一方,如何去做,該怎么處理,南問天作為城主并無太多選擇。
一道黑影從地上鉆出,彎腰站在南問天身側(cè),恭敬地叫道:“城主。”
思緒被打斷,南問天偏頭看向此人,微微詫異。
“黑鷹,你過來干什么?”
從衣袖之下抽出一張紙條,黑鷹呈遞至南問天面前。
“城主,今日中午,屬下住所的桌子上突然多了一張紙條,里面直言可以解決您當(dāng)前面臨的困難。屬下查證過,此上所言非虛,故斗膽前來,呈遞給您?!?p> 南問天卻沒有接過紙條,而是盯著黑影雙眼,淡然問道:“你把這里面內(nèi)容念給本城主聽聽,我倒看看是些什么?!?p> 黑鷹將紙條展開,慢慢念出其上內(nèi)容。
“城主大人敬啟。
晚輩知道現(xiàn)在的您對上面下達(dá)的命令感到頭疼,也知道您了解過這方勢力一些不好的傳聞,卻遲遲沒有對他們下手,不外乎手上沒有他們做壞事的證據(jù)。
晚輩僥幸得知這些人背地里干的某些勾當(dāng),為了搜尋證據(jù),以身犯險故意被他們抓住,等待您來一個人贓并獲,坐實(shí)他們罪證。
若是您不相信,此時就到城西一處殘破磚瓦房,就能發(fā)現(xiàn)三個被綁著的修士?;蛘撸粋€時辰之后,到其府宅后門等他們進(jìn)行交易時,抓個現(xiàn)行。
雖然您心中非常懷疑晚輩這些話的真實(shí)姓,不過,您的屬下肯定去查證過,而晚輩也相信,您不會對舍命取證的晚輩置若罔聞,您一定會來的?!?p> 黑鷹停下,南問天眉頭一皺,“念完了?”
“是的,城主。”
此時,南問天神色凝重起來,刷的從座位上起身,在臺上來回踱步。
留下紙條的人沒有署名,而且里面內(nèi)容從頭到尾都是指代之詞,聽著感覺就是假的,但是黑鷹已經(jīng)查證過,那么其中信息具有一定可信度。
那么,這里就存在一個問題。
此人從何得知自己所頭疼的事情,掌門師兄臨時讓宗門內(nèi)弟子送信來,而且兩人前腳剛走,這張紙條后腳就被送來,時機(jī)卡得非常微妙,仿佛早就預(yù)知到今晚將要發(fā)生的事情一樣。
不過,不管對方是怎么得知的,只要能解決這件事情,南問天愿意相信此人一回,按他所言,去那里一趟。
定下主意,南問天轉(zhuǎn)身坐回寶座上,對黑鷹發(fā)令。
“宣吳將軍入殿議事?!?p> “是?!焙邡楊I(lǐng)命,身子一晃化成黑影融入地面消失。
幾個呼吸后,大殿門被推開,一身金色甲胄、頭戴羽翎帽、腰跨清靈寶劍之人入內(nèi)。
向上拱手彎腰,大殿門被一道靈風(fēng)悄然關(guān)上,隔絕聲音傳出。
.........
月明星稀,一輛馬車載著數(shù)人在死寂的街道上悄然而過。
“高兄。”
壓低聲音,陸道人靠過來,心情十分愉悅地說道:“這次多虧你說服金家家主,讓小弟多得一份靈石。”
陸道人滿臉悅色,但相反,高文卻有點(diǎn)不想搭理他,敷衍道:“只有這一次,沒有下次?!?p> 看著高文不太好的臉色,陸道人知趣地閉上嘴。
車輪滾滾在石板路上碾過,片刻之后,在城西占地廣闊的府宅后門停下。
高文從馬車上跳下,上前敲門。
三下,兩下,三下。
“吱呀!”兩扇后門打開,從中走出十幾位精壯修士,將馬車給圍起來。
陸道人下車站在高文身旁靜靜等著,一會兒,一只半人高的圓球擠出后門,滾到兩人面前。
“呼。”
圓球下冒出兩條腿,把整個身子撐起來,有著一雙老鼠一樣眼睛的圓腦袋從肥膩的肉里彈出,盯著陸道人和高文兩人小半會兒,隨后手向著后面招了招,示意圍住馬車的家丁們上車驗(yàn)貨。
六個人鉆進(jìn)馬車中,隨后兩兩抬一個人出來。
圓球猛地將四肢與腦袋縮入肉里,向著被綁著結(jié)結(jié)實(shí)實(shí)的‘貨物’滾去,到一人面前就將四肢與腦袋彈出來,用豆粒大小的眼珠子查驗(yàn)貨色。
三個人查完了,圓球又滾回到陸道人和高文面前。
“何管家?!?p> 陸道人搓著手,臉上笑嘻嘻,向著圓球問道。
“您對這次的貨物還滿意嗎?”
“嗯,貨色是不錯,但是......”
尖尖的聲音如同細(xì)針劃過木板,刺耳又難聽。
何管家五官皺在一起,鼠目放出寒光,刺得陸道人心發(fā)慌。
“一直跟著你的小弟怎么也在里面?”
“何管家,這個我可以解釋.....”
陸道人急忙說道,但是,圓球?qū)τ谒胍f什么一點(diǎn)不感興趣,直接打斷。
“我不想知道緣由,你既然把他當(dāng)成貨出手,那我們金家就收下。小四,給錢?!?p> 圓球一擺手,一側(cè)壯漢將一袋靈石提到陸道人面前。
接過袋子,陸道人立馬變換臉色,諂笑對圓球拱手。
“謝謝何管家,與您交易真是爽快。以后您若有什么事情需要小弟的,吱一聲,上刀山下火海,小弟都不會皺一下眉頭.......”
陸道人嘴巴就像火里的玉米,噼啪噼啪響個不停,不過,何管家倒是非常享受他這一句接一句奉承的話語,反而一旁的高文越聽臉色越黑,伸手打斷他。
“行了!有完沒完!”
被人打斷,陸道人神色有點(diǎn)不自然,向著圓球拱手。
“何管家,交易結(jié)束,小弟就先告辭?!?p> “慢走!”圓球客氣地送別他。
而就在此時,黑漆漆的周圍突然一亮,一個個身披精甲的士兵踏著整齊一致的步伐,將整個府宅團(tuán)團(tuán)圍住。
圓球的臉色微變,立刻感覺到危機(jī),“噗”的一聲將四肢和腦袋縮進(jìn)肉中,如飛馳的車輪一般直接滾進(jìn)后門內(nèi),“啪”的一下,兩扇門緊閉。
金色甲胄之人從士兵之中出來,拔出清靈寶劍,指向馬車附近的人,大喝道:“上,把他們拿下!”
“刷!”
士兵們紛紛舉起長戈,一步步逼近,將整個包圍圈縮小。
“高....高兄,這是出什么事呢?怎....怎......怎么,來了這么....多.....的士兵!”
從未見過如此大仗勢的陸道人魂都要嚇飛了,口齒不清地問高文。
此時的高文比陸道人也好不到哪里去,面色慘白,心臟快要停止跳動。
金家宅院之中傳出一聲嘆息,帶著股言靈魔力,止住士兵們包圍金家之勢。
“吳將軍,因何事出動南華軍包圍我金家?”
眾人雙眼一花,蒼蒼白發(fā)老者站在金家精壯家丁身前,背影似遮天巨木,擋住千百士兵軍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