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石遺搖搖頭,和眾人一樣,在恐懼中跑了出去。
這場廝殺雖然結束,可后續(xù)肯定會很麻煩,陳石遺現(xiàn)在也不愿意牽扯進來。
倒是他對那老者的修行功法產生了極大的好奇。
交戰(zhàn)之時,通過圍觀者的竊竊私語,一來二去,陳石遺倒也理清了一些隱秘。
“那老者名為于泊淵,明面上是長安城一家黑虎武館的館主,背地里卻是黑虎幫幫主。”
“這黑虎幫乃是長安城有名的大幫派,掌管長安城周邊一切糧草貿易。”
可那也只是是明面上的買賣,暗地里賣的卻是大煙。
大煙這東西傳到大清不過幾十年,發(fā)展卻極為迅猛,單單長安大大小小的煙館就足有數(shù)百家。
買家自然也不少,上至達官顯貴,下至平頭百姓,都是黑虎幫的客人。
陳石遺他們縫尸鋪就有一位吸食大煙的縫尸人,每個月所有俸祿都用來買這大煙了。
閑暇時便點上煙槍往炕上一臥,萎靡一整天像個僂鬼樣的吃煙,神色糜爛,像是要溺死在這煙癮里。
周圍眾人人雖然也勸過不少,可這煙癮一染上,哪能說戒就戒的。
這玩意利潤自然極為可怕,一來二去便引得長安城一眾人眼熱不已。
而這共濟會來頭更是不小,傳聞其上會長乃是朝廷重臣,在京城勢力更是極大。
這也是一條過江猛龍,與地頭蛇的碰撞。
接下來幾天,陳石遺晚上縫尸,白天練功。
周圍縫尸人也對他客氣了許多,開始輪流請他喝酒聽書。
陳石遺對此心知肚明。
將欲取之,畢先予之。
縫尸人朝不保夕,這次這具兇尸照以往經驗來看,必定會帶走一位縫尸人的性命。
這才使得他們避之如蛇蝎。
傍晚,陳石遺自西牛坊回到縫尸鋪,悠閑的坐在鋪門口。
自從和這些老年人廝混在一起,陳石遺也覺得自己好像越來越像個老人了。
還有兩個時辰,在日落之前,衙役們就會送來尸體。
自他縫好那具兇尸之后,好似引起了衙門一些人的注意。
原本他初入西郊縫尸鋪,一天只分配一兩具尸體。
可自從他縫好了那具兇尸,送來的尸體也變得越來越多,有時候一天要縫四五具尸體。
縫尸人的身份本就低,甚至連平頭百姓都比不上,在當官的眼里更是看不得了,純工具罷了,所以放著陳石遺這么好的工具不用他才覺得反常。
雖然尸體變多了,待遇沒有提高,可陳石遺卻沒有絲毫怨言,反而覺得多多益善。
尸體上或多或少都會沾染一絲陰氣,雖然很少,可對于已經窮慣了陳石遺而言,蚊子再小也是肉。
“陳兄,你是怎么鎮(zhèn)壓那具兇尸的?”
陽光被擋住了,劉三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陳石遺面前。
自從陳石遺縫好那具兇尸,劉三就徹底成了陳石遺身后的跟班,老想著探聽他鎮(zhèn)壓兇尸的秘密。
惹得陳石遺不厭其煩,若不是兩人太過熟悉,陳石遺真會一巴掌拍死他。
……
今夜只有兩具尸體,沒到兩更天,陳石遺就縫合完畢,這次他卻并未在縫尸鋪休息,而是打算去回西牛坊看一看。
出了縫尸鋪,周圍空無一人,陣陣冷風不斷吹來。
足足走了十幾分鐘,都沒遇到一個人,昏暗的街道上,只有陳石遺的腳步聲不斷回想。
嘟嘟!
忽然,前邊昏暗的街面轉角上傳出一陣汽車喇叭聲。
陳石遺從街道中間讓到左側慢步,看著一亮黑色老爺車迎面朝自己右邊駛來。
黃色的車燈在拐彎的時候晃到了他的眼睛,他下意識的瞇起眼睛。
就在老爺車從身邊駛過的一瞬間,陳石遺只覺得神清氣爽,一股冰寒的氣息躥入他體內。
“這么濃烈的陰氣?”
“麻煩停一下車!”
陳石遺跑到老爺車前邊雙手張開,大聲喊起來。
陰氣這玩意對他而言就是靜功,可遇不可求。
他雖然每日縫尸可以薅一點羊毛,可終究還是杯水車薪。
而這股陰氣極為濃烈,距離這么遠,還能如此濃烈,他可是生平僅見。
陳石遺不求能買到,但最起碼知道是什么東西,在什么人手里,以后也可以想辦法購買。
即使陳石遺擋在面前,老爺車也沒有絲毫停下的意思,直接沖陳石遺碾壓過來。
陳石遺急忙側身讓過,他可不希望自己被碾成一團肉泥。
不過車子也在他旁邊停了下來。
“干掉他。”
隱約間,他聽到女人說話的聲音,然后就看到車內副駕駛上,一人正欲打開車門。
嘭的一聲,車門猛然大開,撞在側邊的陳石遺身上,一把黑色匕首無聲無息的扎向陳石遺的小腹。
陳石遺心頭一跳,本能的抓住刺來的匕首。
然后左手條件反射般一拳打向玻璃車窗。
喀嚓!
車玻璃被輕松砸穿,細碎的玻璃渣雨中,陳石遺的一拳正好打在副駕駛位置上的那人面部。
那人的臉部狠狠凹陷下去,鼻子嘴巴眼睛全部變形湊到一塊,被血水染成一團紅,隱約可見森森白色骨頭。
陳石遺呆住了。
自從那次縫合兇尸之后,他就覺得自己身體更上一層樓,無論是力量還是體質。
可怎么也沒想到這么變態(tài)。
車內駕車的那人也呆住了,不過很快就反應過來。
老爺車開始發(fā)動起來,掛在陳石遺手上的車門被車力一拉,頓時大開,骨碌一下從里面滾出一具窈窕的尸體。
赫然是個身材不錯的年輕女郎。
女郎滾落在陳石遺身前,面部被徹底打爛,一片醬紅,右手還死死抓著那柄黑色匕首。
身上紅色的緊身裙凸顯出凹凸有致的身材,豐胸細腰,
從打扮身材上看,這是個年紀不小的女郎,應該也受過西洋婦女的影響。
濃濃的血腥氣味中,陳石遺還聞到了一股淡淡的香水味。
看了眼身前的尸體,陳石遺抬頭看向遠去的老爺車,隱約間他似乎看到了一個身穿西服的青年,還有一雙殘留著恐懼的眸子。
“鐵臂功,鐵爪功?!?p> 陳石遺自語道,自遭遇黑虎幫一事后,他就再也不敢小看外功了,可怎么也沒想到居然這么變態(tài)。
他手緊緊抓住那匕首,可鋒利的匕首居然并沒有劃開他的皮膚。
這些天有條不紊的修煉,雖然感覺到手臂和手掌已經開始逐漸向常人轉變。
就連他自己都沒想到轉變的這么可怕,幾乎都仿佛成了金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