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03 向討債人討債
渡村大輝在無數(shù)部中魔幻現(xiàn)實(shí)主義的校園題材影視作品中,見識過這樣一種出場率極高的橋段:
常年作為小透明或者出氣筒的主人公們,因?yàn)檫@樣那樣的原因而黑化崛起,在報(bào)復(fù)過欺負(fù)他的學(xué)霸或者甩掉他的女神后,便會集齊抽喝燙,勇闖紅燈區(qū)。
此時此刻的李奧完全符合前半段的描述,渡村大輝腦子一轉(zhuǎn),激動地想到,眼前這位后綴(已黑化)的同班同學(xué),這會兒顯然是要去踐行后半段內(nèi)容了??!
而且還是帶著我!
這一刻渡村大輝仿佛看到了H雜志上的性感女郎,走出了紙張,正在向自己招手呢!
看來我也要從處男畢業(yè)了呢!
“傻笑什么呢?口水都流出來了?!崩願W把頭盔蓋在他頭上,“騎車要戴頭盔這種小學(xué)生都明白的事,還需要別人來跟你講嗎?快走?!?p> 沉浸在腦內(nèi)小劇場的渡村大輝被驚醒,喏喏的應(yīng)了兩聲,便趕忙駕駛著摩托車向歌舞伎町而去。
只是心中依然帶著對登dua郎的期待和向往……
……
歌舞伎町,是亞洲最大的紅燈區(qū),也是東京這個超大型城市的欲望垃圾桶,人聲鼎沸、燈火通明的街道中聳立著無數(shù)的餐館、酒吧、歌廳乃至風(fēng)俗店和牛郎店。
在這條不眠之街上,充斥著合法亦或非法的交易活動,獨(dú)特的氛圍宛若伊甸園里的蛇,將聚集在此的人們內(nèi)心最深處的陰暗全部鉤釣上來。
一如此時的渡村大輝,街道上摩肩擦踵,他只得推著摸摩托前行,手里和他外套的口袋里,被眼神不妙的大叔和性感嫵媚的失足婦女塞滿了誘人的小卡片。
拖著一張豬哥臉,他抹了把差點(diǎn)流出來的口水:“李桑,咱們到底要去什么地方?。縿偛拍俏粺崆榈呐兔妹貌痪秃芎脝??”
李奧再一次趕走了又一個想拉他去當(dāng)牛郎的皮條客,對照著街邊店鋪的門牌號,轉(zhuǎn)進(jìn)街角的一條小路里。
渡村大輝見狀趕忙收回粘在兔女郎身上的目光,小跑著跟了進(jìn)去。
他曾聽說歌舞伎町內(nèi)光是黑幫的事務(wù)所就有百來座,街上游蕩的黑幫人員更是直逼四位數(shù),像自己這樣的學(xué)生被扒的只剩下內(nèi)褲的也不是沒有。
岡本甚至跟他說過,他的朋友在某次踏入歌舞伎町后,再見到他時就是在帶色兒的電影里了,至今為止都還在高強(qiáng)度的拍攝工作中艱難度日。
“等等,我為什么會覺得好羨慕?。俊?p> 這時候李奧已經(jīng)走進(jìn)了一家租借DVD和錄像帶的店鋪當(dāng)中。
“唉?為什么會來這種地方???”
渡村大輝摸不著頭腦:“難道說是為了提升理論知識?”
跟著走進(jìn)去后,他首先看到了一臉壞相的老板,和琳瑯滿目的各種碟片。
這位老板二十出頭的模樣,但人比較邋遢,稀疏的胡茬趴在下巴上,讓他笑起來時顯得很是猥瑣:“喲!這不是我家的小房東嗎?”
話沒說完的時候,這位影像店老板忽然覺得自己叫了很久的“小房東”,似乎并不貼合眼前這位的人物形象。
“我來收租。”李奧停下腳步,回了一句。
他聲音平淡,比之以往缺少了一份忐忑。
在影像店老板看來,就顯得頗為囂張了:“喂,難道是我熬夜太多產(chǎn)生了什么幻覺嗎?這個月的收租時間還沒到吧?還有啊……”
頓了一下,影像店老板突然朝著背向他的李奧大聲叫罵道:“跟長輩說話的的時候給老子稍息立正并正視雙眼啊白癡!”
渡村大輝臉色唰的變白,他萬萬沒想到李奧居然是這棟四層小樓的主人,今天也不是來登dua郎的,而是跟這黑幫成員一樣的家伙索要房租!
這家伙的樣子,怎么看都不像是會乖乖繳納房租的人??!
他僵硬的站在原地,看著李奧的背影,心說你再厲害也終究只是個高中生而已,怎么可能應(yīng)付的了這種違法犯罪的家伙嘛!
還是趕緊道歉離開吧!
李奧聞言轉(zhuǎn)過身來與影像店老板四目相對,后者頓覺念頭通達(dá)。
剛想再說點(diǎn)什么……
就見李奧一步一步向自己走來。
隨著兩人間的距離縮短,他漸漸生出一種別扭的感覺;當(dāng)李奧來到面前時,一米七出頭的他不由得抬頭仰望著他眼中軟弱可欺的高中生房東。
厚實(shí)的身軀截?cái)嗔颂旎ò迳想姛舻臒艄?,淡淡的陰影為李奧的面容平添幾分陰霾,他呼吸的律動顯得很是奇異,無形氣勢壓的影像店老板喘不過氣來。
“你、你想干什么?”
這句話可謂是莫名其妙,明明是他自己要人家立正稍息,正視自己的,結(jié)果卻問人家干什么……
“交房租的事情是你負(fù)責(zé)?”李奧問。
“關(guān)、關(guān)你屁事!”
他知道自己怕了,但卻不想承認(rèn)自己被一個高中生僅憑氣勢,就嚇得胡言亂語,便硬著頭皮瞪了李奧一眼。
李奧笑道:“我是房東,你說有我什么事呢?”
影像店老板憋紅了臉,又羞又惱,恨不得一拳砸爛李奧那張笑臉。
“看來你并不負(fù)責(zé)這一塊?!?p> 李奧轉(zhuǎn)身就走,影像店老板望著他的背影張了張嘴,最后還是沒有開口。
“呼……”渡村大輝松了口氣,“沒有產(chǎn)生沖突就好,話說我還應(yīng)該跟上去嗎?”
遲疑了兩秒后,他瞧見影像店老板一副尋找出氣筒的模樣,趕忙跟在李奧后面登上了前往二樓的樓梯。
“實(shí)在萬分抱歉!我真的沒打算逃走!”
剛登上二樓,李奧二人就聽到一扇木門里側(cè)傳來了男人的喊聲。
“李桑,你的房客到底是做什么的???”渡村大輝苦著臉問道,“先是一個像黑道多過像生意人的老板,然后又是有人高喊逃跑什么的,該不會真是黑幫吧?”
沒等李奧回答,剛才那個聲音又一次喊話道:“借的錢我一定連本帶利的還給你們,求您了,請?jiān)賹捪尬規(guī)滋欤 ?p> 李奧朝著聲音的方向攤手道:“你聽到了,只是幾個放高利貸的而已。”
“那個……‘只是’這個詞用在這里不合適吧……”渡村大輝眼皮直跳,“話說回來了,討房租這種事我一點(diǎn)也幫不上忙,說不定還會拖累您,我看我還是下去看著摩托車吧?!?p> “也行。”李奧道。
渡村如釋重負(fù),轉(zhuǎn)身就朝樓下走去。
“不過我聽說樓下那人經(jīng)常帶一些不省人事的小男生回家,你跟他獨(dú)處的話還是小心一點(diǎn)的好?!?p> 渡村大輝拐了回來敲響房門:“華夏有句話叫幫人幫到底,送佛送到西;我還是跟你一塊進(jìn)去吧。”
三四秒左右過后,房門被人從里面打開。
開門的人也是二十出頭的模樣,看到來人是他們的房東時,立刻就猜到了對方的來意,臉上當(dāng)即便浮現(xiàn)出輕蔑的笑意。
“這不是咱們的房東嘛,今天怎么有空來我們這啊?”
說著,他以拳擊掌,恍然般道:“哦!你一定是來替我們更換熱水器的吧!果真是世紀(jì)好房東!你記住嘍,一定要換上最好的那種,否則我們會不舒服的。
其他也沒什么需要更換的地方了,你可滾蛋啦……哦!等等,屋里的垃圾還需要你分類一下;友情提醒,今天不是扔垃圾的日子哦,所以你就把它們打包帶回家吧。”
“我今天時來收房租的。”李奧靜靜地說,“而且租房合約上并沒有要求我替你們打掃衛(wèi)生,熱水器壞掉的話你們還需要賠償……我說的話,你能聽明白嗎?”
“哈?”那人臉色瞬間變得難看起來,冷冷地說,“我給你一次重新組織語言的……唔?。 ?p> 他話沒說完,李奧便用拳頭堵住了他的嘴巴。
“你……”他捂著嘴怒視李奧。
李奧的回應(yīng)是掄在他下巴的拳頭。
“嘭!”
肉體與地面撞擊的聲音吸引了房間內(nèi)剩余三人的注意,還沒等他們反應(yīng)過來,木門便被人粗暴地推開。
而躺到在門后的家伙受到了來自木門的二次傷害。
李奧邁著大長腿走了進(jìn)來,環(huán)視屋內(nèi)。
目光掃過一個一絲不掛的土下座大叔,掠過一個染著白色長發(fā)的青年,最后落在端坐于辦公桌主位上的絡(luò)腮胡男人身上:“近藤先生,是時候把你們拖欠的房租結(jié)一下了。”
近藤的年紀(jì)其實(shí)不大,也就二十五歲左右,臉上的絡(luò)腮胡純粹是因?yàn)閼械么蚶?,他的尊榮也跟這房間里的衛(wèi)生一樣,亂的一批。
“小子?!苯汆吡烁┣?,摸著他的光頭說,“如果你缺錢的話,我可以借給你;看在咱們這一年情誼份上,我最高可以借給你兩百萬,日利率嘛……就40%吧?!?p> 那個留著白毛的小弟譏笑著接茬道:“還不快謝謝近藤哥!換了別人第一次最多也就借十萬,日息還得是50%,大哥這么優(yōu)待你,還不知足!”
這話聽在渡村大輝這個外人耳朵里都覺得離譜,不交房租也就算了,居然還引誘未成年人借高利貸!
況且50%的日利率是什么鬼???!
我今天借一百,明天就要還一百五??!
去搶銀行都沒你們來錢快吧!
躲在門后面的渡村大輝望著李奧,真想看看他會怎么解決。
“本來是想以文明的態(tài)度來跟你們相處,可換來的卻是譏諷和戲弄?!?p> 李奧嘆息一聲,踱步到白毛身前,后者冷笑著抬起頭。
然后被李奧一記膝撞直擊胯間,霎時間雞飛蛋打,白毛尖銳的慘嚎悠遠(yuǎn)嘹亮。
這家伙長得很不錯,但李奧腦中的記憶告訴他,白毛有個壞毛病——他非常樂衷于強(qiáng)暴欠款或者醉酒的女孩,并記錄受害者的數(shù)量和照片,用來和網(wǎng)上志同道合者比賽。
近藤嘴唇間的雪茄掉在地上,眼前的場景著實(shí)讓他有些懵逼,原本那個唯唯諾諾的房東,居然敢主動出手?
一秒后,他指著李奧沉聲道:“你小子……”
“咔!”
“啊啊啊啊啊!我的腿!我的腿?。?!”
近藤額頭冒出了一些細(xì)密汗珠子,白熾燈的燈光照射在白毛穿著短褲的腿上,他的右腿小腿鮮血淋漓,一節(jié)斷裂的骨頭刺穿了血肉冒了出來。
“啊啊?。。 边@兩聲是跪在地上的果體男人發(fā)出的。
他何曾見過這么凄慘的景象,連滾帶爬的縮進(jìn)墻角,驚恐中還帶著一股暗爽。
這群高利貸可沒少虐待他!
“呵……呵呵?!?p> 當(dāng)李奧的目光看過來時,近藤呵呵地笑了兩聲,旋即卻無視李奧,自顧自地彎腰去撿掉在地上的雪茄。
可他的手臂才往下放了一點(diǎn),李奧便快速躥了過來攫住了他下垂的右臂。
“你這是做什么?”近藤皺著眉頭不悅道。
手臂上傳來的疼痛的感覺,他不由得抽搐著臉部肌肉,但臉上卻浮現(xiàn)出冷笑。
似乎快要變形的手臂根本不是他的一樣。只是用冰冷的眼神盯著李奧,仿佛在進(jìn)行一場無形的威脅。
直到李奧的另一只手伸向他右側(cè)的抽屜。
“給我停下!”近藤面色大變。
李奧給手上加了把勁,近藤心神動搖之下終于慘叫出聲。
而他也從那個抽屜里掏出了一把手槍,心道:“要不是提前看了監(jiān)控,今天恐怕就遭重了?!苯又砷_了近藤。
“你、你怎么會知道?!”近藤疼的滿頭大汗,現(xiàn)在是徹底不敢妄動了。
李奧抬起槍抵在近藤的腦門上,掰開擊錘,“別緊張,我只是來收房租而已。”
“要錢沒有,要命一條!”他不信李奧敢真的開槍。
打殘一個人也就罷了,白毛身上盡是案子,絕對不可能傻乎乎的跑去警局報(bào)案。
假若搞出命案來,那就是公共安全事件了,日本警方絕對會介入進(jìn)來,那樣大家都得玩完。
“我大概知道你在想什么?!崩願W說,“可能我的體型讓你忘了一些事情,我就再提醒你一遍吧,過了今年7月我就滿十六周歲了?!?p> “沒人想知道你的……年……紀(jì)……”近藤的聲音越來越小,表情愈發(fā)難看,兩秒后,他的的臉色變得蒼白無比。
“你說……”這時候李奧的聲音又響了起來,“你死了之后,我是會去少教所呆上一年半載呢?還是會被禁足在家,改過自新呢?”
這下近藤是真的怕了,可又不甘心被一個高中生這般威脅恐嚇,憋了半天,也只是支支吾吾地說:“我真的沒……”
“近藤先生,我來還錢啦!”一個矮小瘦弱的中年男人興沖沖的走了進(jìn)來。
他左手提著一個手提箱,右手則拎著幾盒禮品。
“哎呀,多虧了近藤先生慷慨出手,我的公司才能起死回生啊!”
小個子男人一進(jìn)門就把手里的東西放在屋子中間的長桌上,上面的東西擋住了他的視線,以至于他沒能看清場中情形,還在絮絮叨叨地說著:
“兩百萬一分不少的帶來了。還有!這是神宮家的高檔壽司,算是我的一番心意,希望大家喜歡……唉?”
等他繞到近藤的辦公桌前,方才發(fā)現(xiàn)氛圍有點(diǎn)不大對勁兒。
“這……這……”小個子男人瞬間出了滿頭的汗水,“近、近藤先生看起來,沒時間處理我的債務(wù)問題呢,我我我還是該天再來拜訪好了!”
他轉(zhuǎn)身就想拎著錢走,卻被李奧叫住。
“近藤先生,被雪中送碳的感受如何呀?”李奧笑呵呵地說,“我看這位先生也挺忙的,你趕快把欠條還給人家如何?”
近藤感覺到冰冷的金屬在使勁戳他的腦門,上面?zhèn)鱽淼牧Φ雷屗率謽屪呋稹?p> “好,我給!”他咬牙切齒的說。
小個子男人拿了自己的欠條后立刻跑了出去。
他這一走肯定會驚動下面的影像店老板,為了避免節(jié)外生枝,李奧當(dāng)即拎起了那個裝著兩百萬現(xiàn)金的手提箱。
想了想,順便把那幾盒高檔壽司,放進(jìn)了渡村手中。
“等等!你想把兩百萬全都拿走嗎?”近藤惱火道,“就算加上這個月的房租最多也就五十萬,全部拿走跟搶劫有什么區(qū)別!”
李奧道:“首先,我十二萬一個月租給你兩層樓,本來就是虧大發(fā)了;其次,這一年來你們?yōu)榱搜陲椬约旱哪屈c(diǎn)事情,將有意租賃三、四層的人全部趕走,這兩者造成的損失,僅僅一百五十萬作為補(bǔ)償?shù)脑挘峙逻€是不夠呢。”
“你這是在逼我!”
事實(shí)上,他們這些做高利貸的小團(tuán)伙,也是先向別人借錢運(yùn)營,取得利潤后再以不低的利息回饋給金主;如果還不上錢的話,下場絕不會比縮在角落里的果體男強(qiáng)。
“呵,不交房租也是我逼你的嗎?會陷入這樣的境地都是你自己的選擇造成的?!崩願W瞥了眼角落里的果體男,“這樣的事情,你應(yīng)該比我熟悉得多才對啊?!?p> 說罷,他便帶著渡村走了出去,沒過兩秒就聽到近藤的怒吼響徹整個樓層。
當(dāng)兩人走到樓梯口時,影像店老板氣勢洶洶地狂奔上來,見到李奧倆人就要破口大罵。
李奧抬起手槍。
他硬生生把臟話咽了下去。
然后仿佛瞎了一樣,滿臉急切地從李奧兩人身邊跑過。
“發(fā)什么呆啊,走了?!崩願W拍了拍傻楞楞的渡村大輝。
“我不是在做夢吧?”渡村怔怔地跟著李奧下樓,“咱們剛剛踢了黑道的館?”
李奧覺得有點(diǎn)好笑,“你貌似什么都沒做吧?”
“這不是重點(diǎn)!”
渡村大輝略顯尷尬,當(dāng)他看到白毛的腿被踹成那樣時,只覺得脊背發(fā)涼,心里頭后怕不已,要是下午的時候,李奧也給他來上那么一腳……
“嘶——”光想象一下那畫面他就渾身發(fā)冷。
“重點(diǎn)是,你不怕他們報(bào)復(fù)嗎?”渡村其實(shí)是擔(dān)心自己被報(bào)復(fù)。
李奧沒有回答,就在他剛才把錢拿到手的時候,他再次得到了‘系統(tǒng)’的提示和原主的‘心聲’。
“唉……因?yàn)槟侨悍鸥呃J的家伙,我損失的有好幾百萬呢,要是能拿回來就好了。”
【你彌補(bǔ)了委托人的一個遺憾,獲得“投擲精通”、“陰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