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姑奶奶我富可敵國。
吃完了那頓飯,他們就要開始上路了。
算了,先休息一下吧,她現(xiàn)在是個患者,不宜走動,先睡個覺,過幾天再走也不遲。
許是被嚇得不輕,也也許是受過傷,宮幽厭剛貼上枕頭就睡著了。
尤嵐也不打擾,帶著三青出了門,逛了個街。買點好吃的回去好好安慰小老大。
系統(tǒng)空間內(nèi),顧秋嘴里叼著塊偷偷摸來的奶糕。白嫩的小手在瘋狂操控著用數(shù)據(jù)組成的高端版手機打游戲。玩得不亦樂乎。
原本還玩得好好的,下一秒,他就莫名其妙地出現(xiàn)在一個烏漆嘛黑的地方。一眼望不到邊,只有手機上散發(fā)出來的變得刺眼的光和正在閃爍的顏色。還有那聽不懂的激烈的聲音。
這里,便是顧秋每個世界都要進來幾回的地方——小黑屋。
面對這突如其來的變化,顧秋沒有多大的反應。慢條斯理的吃著奶糕,玩著游戲,顯然,他已經(jīng)見慣不慣了。
下意識的說了句:“這破玩意兒,怎么又抽風了?也不先告訴我一下,真的是……,哎呀,你干嘛呢?不要搶我藍……。”
?。?p> 充滿現(xiàn)代化公主房(顧秋表示:是我干的~爸爸一定會喜歡。)氣息的系統(tǒng)空間內(nèi)。鋪著毛茸茸的粉色地毯上,多出來一只小白團子。她躺在地上,緊緊縮著半透明的身子,周圍的溫度很詭異的一會下降零下幾十個度,又一會上升不知道多少度。地上結(jié)起點點冰霜,空中帶著層層熱浪。
冰火兩極,正在慢慢向四周擴散,變得更加強烈。
宮幽厭緊緊皺著眉頭,唇瓣被咬得毫無血色,原本灰黑的睫毛不知何時變成了與她的頭發(fā)一個顏色。
銀白色,看著毛茸茸的。
垂下的睫毛微微顫抖,顯示著對方的不安與痛苦。
這個不像第一個世界所承受的……一樣簡單的只是難受一下。這次要比往常的輕微的可以讓她忽略的心臟難受要更加嚴重千百倍。
她發(fā)病了……。
果然,受傷這種事情真的是……太討厭了!
病情早就惡化了,她原本以為靈魂分離了,她的病也會被削弱,至少不會在受傷的時候引發(fā),可是沒有,病情是減弱了,但是他們都低估了這病的嚴重程度。
它早在那場……中再次惡化,這個宮幽厭沒有說,因為這對她來說沒有任何意義,像以前一樣忍忍就過去了,這樣就好了,她不想讓他們擔心。
這個病生來便有,他們什么方法都試過,什么藥也都喝過,她從小到大喝了不知道多少種藥,甚至連毒藥也是過了??墒沁€是一點用也沒有,這是一個沒有結(jié)果也無法改變的事實。
但是他們總是喜歡自欺欺人的對自己說,一定會有辦法的,一定會有的……。
她真的不喜歡喝藥。
?。?p> 這一次受傷,完全沒想到會在這個時候提前發(fā)病。
又或者早該知道的。
發(fā)病的時候很難受,她不懂這是什么感覺,就像被扔進冰冷刺骨的海里,又像被烈火焚燒全身的那種感覺,比那種感覺更加難受。
現(xiàn)在這兩種感覺再次出現(xiàn),她已經(jīng)沒有力氣去壓制住它,目前的身體,根本承受不住。
她仿佛回到了小時候,也是這樣,煎熬又痛苦,只能努力忍受著。
要是以前這個時候,他們肯定會焦急的圍在她的身邊,想盡辦法讓自己減輕難受,還會安慰自己說:“別怕……,會沒事的……,再忍一忍……,忍過去就好了……,到時候我們給你做好多好多吃的好不好?……別怕……,會好起來的……,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像一個健康的孩子一樣。
然后,等她好了后,他們真的做了好多好多好吃的,可以吃很久很久……。
好多好多……
宮幽厭的雙手將那條彩色蝴蝶項鏈握在手里,抵在唇邊。
明明……已經(jīng)習慣了的……。
......
沒過多久,整個系統(tǒng)空間都被冰封了起來,而這空中卻是波動強烈的熱浪,似是要將空中所有的氧氣烘干一樣,不過慶幸的是,她并不需要呼吸。
就算被兩種極端的屬性侵蝕著全身,她也僅僅是將自己縮成一團,臉上卻沒有一絲痛苦之色。平靜的就好像睡著了一樣,只不過是沒有一點的安全感罷了。
就算沒有了他們的幫助,她也沒有哭,這種程度的難受對她來說完全可以承受,只是她好累,好想睡覺。
睡了……又得到什么時候才能醒來……
握著那條項鏈的手忍不住緊了緊,不知何時,她的嗓音變得格外的沙啞起來,近乎無聲的微張著嘴艱難的低喃:“爺爺……,姐姐……,哥哥們……,你們到底在哪?……小靈兒找不到家了……?!?p> 小靈兒想回家……
那雙充滿了死寂的銀眸是閉上的,所以并沒有發(fā)現(xiàn),被握在手里的色彩有些暗淡的蝴蝶項鏈微微閃了閃,帶上了點點生機。
宮幽厭靜靜地躺在地毯上,大半的銀白色頭發(fā)貼在她的臉上、脖子上,就算有病痛折磨,也不妨礙她對外界的感知力。
也不知道是什么時候,她突然感受到有什么東西碰到了自己的臉。
那個東西將她的頭發(fā)別在了耳后,然后,輕輕地撫摸著她的臉,溫柔的,善意的,沒有溫度的感覺。
那是一只手。
特別的熟悉,就算有所變化,她還是能認得出來,那是……姐姐!沒錯的,是姐姐的手,姐姐最喜歡摸自己的臉了,她能感覺的出來。
從黑暗中睜眼看到的仍然是黑暗,她的眼睛被另一只手遮住了。
卷長的銀白色睫毛掃過那只手的掌心,宮幽厭有點不解,伸出手想拿掉那只遮住她眼睛的手,當指尖剛觸碰到對方的手臂時,猛地頓住了。
指尖微微顫抖,沿著對方的摸著自己臉得手的手臂,一路向手背劃去,再到對方修長的指尖。
只一只小手就能握滿了那一節(jié)透明的食指,細縫里有點松,握的不緊,可以再握一只手指,她張了張嘴,可卻已經(jīng)說不了話了。
姐姐沒有說話,她從宮幽厭的小包包里翻找出一瓶帶有綠色葉子紋路的瓷瓶,倒出一顆瑩白色的藥丸。
藥丸倒出來的瞬間,一股濃郁的藥輕香擴散至整個系統(tǒng)空間,然后被冰霜和熱浪凍結(jié)與焚燒,姐姐將那顆藥丸喂入宮幽厭的口中,入口即化。
姐姐的唇落在宮幽厭眉心上一閃而逝的銀白色印記上,一股舒適柔和的能量自眉心布遍全身,減輕了她的痛苦,冰火也有了慢慢退去的趨勢。
那股能量繁雜卻透澈,……是他們的神力。
神力還在不斷進入宮幽厭的體內(nèi),不知過了多久,冰火完全褪去,一切變回如初,眉心的觸感仍然在。
一滴、兩滴……,幾滴沒有任何溫度的淚水掉落在宮幽厭的眼尾上,滑入發(fā)間,后被蒸發(fā),就像她在哭泣般。
雪白毫無血色的小手無力地抬起,摸向姐姐的臉頰,一路向上,輕輕的擦掉她臉上的眼淚,水滴點在她的指尖,慢慢的化為冰晶,劃出手指。掉在沒有地毯的空地上。
“叮當”,發(fā)出一聲聲清脆的聲音。
姐姐努力壓制住眼里的淚水,心里盡是酸楚,根本壓不住,還是沒有停下來,喉嚨里時不時發(fā)出細微的咽嗚聲。
姐姐的眼淚擦不完,宮幽厭感到疑惑,她看不見姐姐,不明白她這是怎么了,“姐姐,你的眼晴里流出了好多的水,我感覺不到這種感覺,這不是你跟我說的幸福的淚水……?!?p> 所以……你又是因為什么流淚的呢?因為她嗎?
姐姐什么也沒說,并沒有把遮住她眼睛的手拿開,只是將宮幽厭緊緊抱入懷里坐著,下巴抵在她的頭頂上,一個勁的搖頭,她不知道說什么,也不敢說。
帶著點哭腔的嗓音從頭頂傳來一字一句說:“小靈兒不要害怕……,害怕的時候……就唱唱歌……,我們……我們一直都在……。”
姐姐慢慢的松開了宮幽厭,也移開了遮住她眼睛的手,向后退去。
宮幽厭察覺到她的動作,慌忙想要抓住她的手,哪怕是一塊衣角也好,可是什么也沒有抓到,她的面前沒有姐姐。
黑暗褪去,她能看到的也只有灰白,她沒有看到姐姐的影子,伸出手向前試探性地抓了抓。
什么也沒有。
“不要!姐姐你不要走……,不要離開小靈兒……小靈兒很乖的,什么禍也沒闖……,不要……,不要丟下我……,別不要我……?!?p> 宮幽厭重新倒在地毯上,一只小手上是不知何時被取下來的蝴蝶項鏈,此時,這條項鏈已經(jīng)沒有了原先的光澤,現(xiàn)在暗淡無比,只有周邊的一點點小瑩光若隱若現(xiàn)。
那雙極美的銀銀眸變得更加空洞荒蕪起來,她想要哭,想要流淚,想要姐姐安慰她。
可是,她哭不出來,眼睛里也沒有流下一滴水,姐姐……也沒有出現(xiàn)。
“騙子……”。
都是騙子?。。?p> 近乎無聲的低喃在這寂靜的空間響起,在銷聲匿跡。
她閉上了眼,半晌,等再次睜開后,她利索地爬起來,把那條蝴蝶項鏈重新戴在脖子上,神色也變回了原樣。
淡淡的,好似對一切都漠不關(guān)心。
銀白色的頭發(fā)也變回了原先的顏色。
而光澤暗淡的蝴蝶項鏈,自帶在她的脖子上后,隱隱有些熒光微閃了幾下,難以察覺。
宮幽厭回到了客棧房間,躺在床上休息,順便把還在小黑屋里打游戲的顧秋放了出來。
一切都仿佛從來沒有發(fā)生過。
一切都變回了原樣。
?。?p> 而被遺忘在角落里起灰的某個不知名的東西,正在悄然改變……。
……
——
沒啦~
之前不知道,當我寫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原來我竟然喜歡病弱的美強慘的類型的主角,我天! —— 至于為什么在小靈兒發(fā)病的時候可以忍那么久的原因: 之前說過,小靈兒是個戲精,擅長演戲,“她”不會把自己脆弱的一面給別人看,除非“她”是裝的,“她”可以在自己發(fā)病的時候,裝成什么事也沒發(fā)生過,習慣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更何況“她”不愿意相信別人。 —— 還有一些我組織不了語言,不知道怎么說,慢慢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