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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嫁教書匠

第184章黃粱一夢

不嫁教書匠 姝娟 2966 2021-07-11 10:03:41

  炕上兩個人聽到鑰匙響時已經(jīng)慌忙一團,衣不蔽體,慌忙間抓到什么用什么遮擋,遮羞是人之本能,他們對從天而降的幾個男人驚恐萬狀。

  聞立跳上炕,揪住那個矮胖男人一頓猛拳,那男人沉默地承受著,新婦蹲在墻角抱著頭。

  地上的聞波和四哥有些不好直視,但他們堅持站著,兩個人保鏢一般矗立,以防聞立吃虧。

  那個男人無聲地倒下了,聞立騎在他身上拳頭如雨點噗噗就是砸,那男人的臉變成了血餅。

  這場仗,不管是出發(fā)點,還是對手,聞立絕對占優(yōu)勢,他只需要泄憤就可以。

  聞波見揍半天了,跳上炕將他扯下來,他的拳腳依然亂踹著。

  聞波松了手,聞立聳了聳肩膀,剛才用力過猛,他拳頭有些酸痛。

  又像熱身,力量帶著憤怒重振,墻角的嬌娘瑟瑟發(fā)抖,蜷縮著以胳膊腿遮羞,她再也沒有平時的跋扈,祈求地看著他,這個與她肉搏交歡的男人能不能手下留情?

  她太高估自己了,太低估聞立了!

  本來就是一場交易,一場她不守規(guī)則的游戲,聞立從來沒有憐香惜玉的習慣。

  他一把揪起她的頭發(fā)扯出墻角,掄到炕中央,像擺在舞臺中心,照著那張美麗的臉左右開弓,耳光清脆,她很快鼻口竄血。

  聞波又勸住了他。

  他揪著她的頭發(fā)提起來,罵到:“你個臭婊子。耍我?也不打聽打聽”。

  他看見裸露的新婦孕肚隆起,怒火中燒,這里面不是他的種,是他的恥辱。

  他把新婦往炕上一扔,她仰面一跪,他抬起穿著硬皮鞋的腳狠狠地踹到她的肚子上,像踢到了一個布口袋,軟綿綿的踢進很深。

  新婦滾到地上,扇耳光時她像死了一樣不出聲。

  踢到肚子了,她嗷嗷嚎叫起來。這對男女,一個炕上一個地上,兩人敗相很慘。

  聞立叉腰站在小屋門口,他又經(jīng)歷了一場血腥,他胸有成竹地說:“都死不了”。

  然后又跳到炕上,拎起了男人,喝:“你說咋辦吧?我通知你老婆?還是你岳父”。

  那男人趴在炕上,舉起手微弱地擺擺,“別!私了”。

  地上的新婦還在蠕動,她的兩腿間沽沽浸出一攤污血,血里有成塊的東西冒熱氣,屋里彌漫著腥臭味。

  她絕望地發(fā)出一聲悲鳴:“姓聞的,你有種打死我。你以為有啥了不起?你就是我找的王八。你色迷心竅!娶我你也配?

  也不想想為啥嫁你?哪有那么好的事?你踢掉了我的孩子。我做鬼也不放過你”。

  她眼睜睜瞅著一攤污血斷送了一個萌芽,她應(yīng)該知道什么叫玩火自焚。

  聞波瞅著地上說:“別說話了!你耍一個大老爺們還有理了?你不想想誰能讓你耍?今天給你們教訓,換做別人要你們命”。

  女人泣不成聲,哀哀詛咒:“我這輩子廢了,我不放過你”。

  炕上的男人坐了起來。他摸索著穿上衣服,把衣服扔給地上的女人,討好聞立:“就是你勾引我,我說不來,你非得打電話,孩子沒了。你也滾吧。還拿啥要挾我”!

  男人又呵斥女人:“穿上”。

  女人很聽男人的話,哆嗦著穿上了衣裳,這對男女內(nèi)訌了。

  聞立踢了她一腳,鄙夷地說:“看看,這就是你死心塌地跟的男人,慫包”。

  男人面對三個高大對手無法脫身。他垂頭坐在炕沿兒上,美嬌妻靠炕沿兒根坐著,懨懨欲死。

  聞波說:“我們能準確地抓到你們,是偶然嗎?我已經(jīng)摸清了你們的底細,自己說吧”。

  男人開始賣慘,他說:“我先說說殷靜,她也挺不幸的,她十七歲就出去打工,長得漂亮被人欺負了。后來一直沒遇到好人。

  城里待不下去了,她回村里準備找個好人嫁了,就讓我遇上了。

  我再說說我,我是殷靜村的大隊書記。

  一天給殷靜家和鄰居解決糾紛時,我?guī)土艘箪o家,她就和我好上了。

  她懷了我的孩子,要和我結(jié)婚??晌也荒?。我岳父是鄉(xiāng)長,如果老婆知道了我的一切都完了。

  殷靜不能再打胎了,大夫說這個留不住她這輩子就不能懷孕了,只得找下家生下來,就,就嫁給了你。

  她嫁人后我不想再和她有瓜葛,她給我打電話,說寂寞了,她勾引我的,我才來的,你們打也打了,氣也出了,高抬貴手放了我。

  我?guī)ё咚湍憬窈缶环负铀?,求你們保密”?p>  聞波拿過紙筆,往炕沿兒上一放,說:“大隊書記也是國家干部,文化人,會寫字吧?

  寫下來吧,咱們把今晚的事立字據(jù),我這啥都準備了,看,這是紅手印的印泥,還得給你們拍個照”。

  大隊書記哀求:“我保證不來找你們,你們別公布出去”。

  聞波:“快寫,別啰嗦!還想找我們?打折你們的狗腿”。

  那男人趴在炕沿兒上按照聞波要求寫著。

  寫完,把筆小心放下,瞅瞅聞立,瞅瞅聞波,“能走了嗎”?

  幾個人把臉扭到一邊,不再看他們。

  他扯起地上的女人,女人趔趔趄趄被拖出去了,哭哭啼啼消失在夜色里。

  聞立把大門插上,回到屋,面對著滿屋狼藉疲憊地耷拉下腦袋。

  聞波數(shù)落他說:“事出反常必有妖,你不想想這事多不正常!

  媽和我商量出的主意,你還傻了吧唧當新郎呢,缺心眼。

  多虧咱媽有遠見。死活不讓你們領(lǐng)證,領(lǐng)證還得離一次婚”。

  提起他們英明老母,聞立說:“中秋節(jié)回家,賤婦撒潑脫衣裳,媽看見了她的肚子,掐算那里不是我的種。

  我也算不準孩子是不是我的。我表面慣著她,等她露馬腳,她果然等不及了。那天沒堵上,讓那癟三跑了,便宜他幾天。

  今晚他膽大了,要住一宿”!

  “咱們老媽可不是一般戰(zhàn)士”,聞波說,他是母親智慧的繼承人。

  “以后找個本分女人過日子吧。腳上泡自己走的。”

  “壞了,那些金鏈子呢?”

  聞立翻遍屋里所有角落,不見一星金黃,恨不得出去追,但無心打理這些了。

  “我不要了,看著惡心”。

  他們這屋鬼哭狼嚎,鄰居栗嫂聽到了,心想:本性難移,才新鮮幾天就開打。

  她還沒認識新婦,新婦就不露面了,當然不能露面,打跑了嘛。

  從相親日到那個捉奸之夜,聞立做了三個月的新郎,他又單身了。

  那銷魂的三個月像一場黃粱美夢,夢里美,醒來碎。

  他勸自己:“全當花錢買場艷遇吧,反正玩夠了,也膩歪了,正不知怎么脫身,這老天安排如此,正和我心”。

  由此,他悟出個道理:當你低價吃上珍饈美味時,就要明白,饕餮大餐是上桌端下來的口水剩菜,這是世道的一種公平,你所要的東西,都是搭配好了的。

  對自己他無暇反思,他也不習慣反思,對外他又編個理由,“把小媳婦兒打跑了,也不好好過日子”。

  這一點大家有目共睹,信不信就因人而異了。

  這件事后很快他又振作起來,他向來是往前看。

  這回出現(xiàn)的虧空傷了他的元氣,他需要時間恢復。

  那就得一個月接一個月的期待,期待工資到賬。

  對于再婚,他暫時不考慮,太麻煩。

  夜長更深,沙漏難挨,他想到了露水夫妻,那多省事,一把一利索。

  他三天兩頭帶女人回家,他的小屋又變成了他的歡樂場,他又迷戀上這種生活,像皇帝翻牌,可以換不同口味的女人,一頓激情肆意后提起褲子做路人。

  最親密的配合最冷酷的離去,兩者間不生丁點留戀與情愫,能做到這樣,非聞立莫屬。

  他找的女人也是玩得起的,想和他談情說愛的他不沾手。

  但這種快意每次都明碼標價,他的開銷更大了,所以還債遙遙無期。

  一次次迷亂后,偶爾會回憶起曾經(jīng)的剎那,那時一家三口的生活里他是干凈的。

  他在沒離婚時,雖然撩騷,但身體絕對沒出軌,他覺得這是唯一對得起章紅梅的地方。

  但往昔他再也回不去了,只能越來越遙遠。

  他的生活陷入這種惡性循環(huán),他把這一切歸咎給章紅梅,他抱怨章紅梅就像一個沒有契約精神的人,最美的年華他選擇了她,而她不堅持到頭,半路變卦,害得他走下坡路。

  剛離婚時他還惦記看云飛,時間一長,他把兒子忘耳旁后了,他甚至躲避那個累贅。

  至于撫養(yǎng)費,他實在沒錢給。

  章紅梅那傻瓜也不要,他對于這點又納悶了,章紅梅咋不鬧呢?

  他經(jīng)歷的女人不少了,果然各有千秋,賤的,便宜的,貪小便宜的,無底線的,這些都令他不齒。

  在這些女人之外,還有一種女人,叫章紅梅,擁有她的時候,他覺得沒啥意思,失去后,他才覺得,與她共度的時光,最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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