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天。
積雪上反射的光依舊有些耀眼。
一座大大的閣樓依山而建,整個閣樓在雪下若隱若現(xiàn),古樸而且滄桑。
臺階上有零星的腳印,一直延伸到閣樓里面。
這里很安靜。
安靜得連鳥叫的聲音都沒有。
一個人影慢慢的向著臺階走去。
他走的并不快,長袍之下,只有一雙凌厲的眼睛。
孤獨卻有一股強大的氣勢。
腳踩在積雪之上,嘎吱嘎吱,有一種別樣的節(jié)奏。
閣樓里面有微微的熱霧傳出來。
他沒有停下,推開門走了進去。
閣樓里面非常溫暖,也很寬敞。
在最里面,有幾排古樸的椅子,椅子居高臨下,給人一種無形的壓迫。
現(xiàn)在最左邊的一張椅子上,坐著一個人。
他一身白發(fā),穿著一身灰袍,左手邊的一個大大的盤子里面,放著許多奇怪的靈蘊石。
他抓著一個,將靈蘊石里面的靈氣吸收殆盡,石頭瞬間變成粉碎。
地上已經(jīng)有了一堆粉墨。
他已經(jīng)用了很多了。
每撒開一片粉墨,他都有些失望的皺皺眉。
長袍老人慢慢的走到他的旁邊坐下。
突然間說道:“這就是從抓來的那些修行者身上提取的靈氣?”
白發(fā)老人閉著眼睛,沒有說話。
“看起來………抓了不少?!被遗劾先死^續(xù)說道。
“都是一些雜魚,靈氣不足。”白發(fā)老人突然間說道。
“破軍呀,你就知足吧,雖然少,但是數(shù)量多,你說這些東西……抓了多少人才能搞出來?”
白發(fā)老人便是天靈族叛徒破軍。
破軍沒有說話。
現(xiàn)在靈氣充裕,加上這些東西,你還有多久能夠恢復?
“一個月。”破軍說道。
長袍老人沉默了一下,然后嘆了一口氣:“太慢了。”
破軍突然間睜開眼睛,看了長袍一眼,眼神復雜。
“你是不是有什么話說?”破軍說道。
“你……在里面太久了,外面變化極快。”長袍老人只是說了一句,便沒有繼續(xù)往下說。
“曾子陌,你何時變得這么膽小了?”破軍說道。
“膽???”曾子陌突然間笑了。
他笑道:“我沒有膽小……”他頓了頓:“夢白得到了碎片,現(xiàn)在不知道逃到了哪里,誰能夠想到……得到碎片的他,竟然和浮生少主打的兩敗俱傷,這個家伙……太自信了,以為得了碎片便是天下無敵了。”
“沈長天呢?”
“他?消失了,浮生少主都出世這么久了,他當然享福去了?!痹幽罢f道。
“他現(xiàn)在什么修為了?”
“誰知道呢,那個老家伙才是最神秘的一個人,現(xiàn)在大世來了,他會不會更進一步,沒有人知道?!?p> 破軍沉默了一下,手卻沒有停下,那盤子里面的靈蘊石越來越少。
不大一會,一個少女舉著一個盤子過來,里面竟然同樣是靈蘊石。
“浮生少主是什么情況?竟然能夠傷夢白?”
“呵?!痹幽靶α艘幌拢骸疤嵝岩幌?,傷的是得到碎片的夢白。”
破軍又沉默了。
“夢白消失了,應該是去融合碎片,如果他能夠成功,那……確實也不知道能夠強到什么地步?!痹幽罢f道。
“駱渾呢?”
“這就是我說的重點?!痹幽罢f道。
“嗯?”破軍皺皺眉。
曾子陌卻閉上了嘴,眼睛都瞇了一下,沒有在說話。
破軍微微看了他一眼。
就在這時候,外面走進來一個老人。
青衣長袍老人。
駱渾。
他步伐沉穩(wěn),慢慢走在閣樓中間,有一個舒服的節(jié)奏。
一邊走,一邊認真的看著破軍。
“似乎恢復不錯?!瘪槣喭蝗婚g停下腳步,說道。
破軍看著駱渾,心中微微有些驚駭,這個時候的他,竟然看不透對方。
“重見天日感覺怎么樣?”駱渾說道。
“有些不敢相信?!逼栖娬f道。
“多久能夠恢復?”
“一個月。”兩個人回答簡潔之極。
駱渾點點頭。
他突然間笑了一下,微微逛了兩步。
“你知道嗎?你進去這么多年,外面發(fā)生了很多很多的事情?!瘪槣喺f道。
破軍不知道他想要說什么。
“曾兄沒有和你說嗎?”駱渾突然間看著曾子陌,眼神復雜。
“隨便說了一下?!痹幽靶Φ溃骸耙矝]什么好說的?!?p> 駱渾哈哈大笑。
他又將目光落在破軍身上,看著一顆靈蘊石在破軍手上變成粉墨。
“時代變了?!瘪槣喺f道。
破軍目光有些冷。
“你一直是老大,天擎是你一手建立的,圣靈社也是你一手建立的,一個在暗,一個在明,圣靈社掩護天擎成長……不得不承認,你很厲害?!瘪槣喺f道。
破軍就那么看著駱渾,沒有說話。
駱渾笑了笑繼續(xù)說道:“天擎能夠成長為今天這般龐然大物,都是根據(jù)你的計劃一步一步走來的,你功勞第一,沒有任何人能夠反對?!?p> 旁邊的曾子陌目光有些些復雜。
“可是……你進去得太久了?!瘪槣喺f道:“太久了,就會和時代脫節(jié)?!?p> 破軍沒有說話,但是卻微微點了點頭,這讓駱渾有些意外。
他頓了一下:“現(xiàn)在你重傷未愈,修為已經(jīng)大大不如從前,或者說……即便是你修為恢復了從前的樣子,那也脫離時代………現(xiàn)在,你不是我對手了?!?p> 破軍眼底閃過一絲復雜。
“即便是恢復了巔峰狀態(tài),也不是我對手了?!瘪槣喭蝗婚g笑了。
“所以……你想殺我?”破軍突然間說道,這一刻,他竟然顯得有些蒼老。
“不不不………我為什么要殺你?”
“你不害怕?”
“害怕?”駱渾突然間哈哈大笑:“你現(xiàn)在不是我對手,將來更加不可能了。”
突然間旁邊的曾子陌瞪大了眼睛看著駱渾,驚駭?shù)淖齑蕉加幸恍╊澏丁?p> 他驚駭說道:“你……你得到了碎片?”
駱渾笑了一下:“雖然只有很小的一塊,卻足夠了不是嗎?”
破軍震驚的看著他。
“所以……老大的位置,你應該讓出來了?!瘪槣喺f道。
破軍沉默了一下,突然間微微一笑:“我不是來和你爭權(quán)力的,老大位置歷來能者居之?!?p> 駱渾有些意外的看著破軍,突然間有一搭他知道說什么。
他不確定破軍這話的真實性。
“心甘情愿?”駱渾說道。
“自然是?!逼栖娦Φ溃骸安贿^……若是有一天我超過了你,那又如何?”
“我自然退位讓賢?!?p> “那這便是天擎的從一開始就實行的機制了?!逼栖娬f道。
駱渾沉默了。
一下子的安靜,讓人有些喘息不過來。
過了一會,曾子陌突然間說道:“你派人去試探隱門了?”
駱渾點點頭:“試了幾次,沒有任何成果,不過……我可以肯定浮生少主至少已經(jīng)是重傷了,這是我們的機會,只要滅了隱門,沈長天便沒有時間破他的境界,引出來沈長天,我們幾個人聯(lián)手殺了殺了他,沈長天一死,這整個天下,還有誰能夠擋住我們的步伐?”
曾子陌想了一下:“你不要忘記了,浮生……或者說……浮生少主身邊還有一把刀?!?p> 駱渾哈哈大笑,笑了一下才說道:“那把刀確實夠強,真的強……可是他已經(jīng)和段槍一起,與蜥龍王獸同歸于盡了。”
“什么?”破軍猛的瞪大了眼睛。
“蜥龍王獸出來了?”
“出來了。”駱渾笑道:“那把刀一刀斬碎了碎片,和蜥龍王獸同歸于盡,你們說……這不是天助我們?”
破軍說不出話來。
曾子陌問:“你想做什么?”
“圍攻隱門。”駱渾的目光冰冷得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