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的清晨一片涼意。
晨露未退,有鳥輕鳴,在潺潺的溪流旁邊,周莊長長的吐了一口氣。
他身上的衣衫濕透,身上冒著熱氣,像是剛剛從蒸籠出來的一般,一口氣吐出之后,整個身體被放得極度輕松。
早在旁邊等著的楚夜屁顛屁顛的跑上前去,笑嘻嘻的遞上去擦汗的毛巾。
“咦?”周莊有些意外的看了楚夜一眼:“你傷好的倒是挺快?!?p> “嘿嘿,主要是咱們隱門丹藥厲害。”楚夜笑道。
“還行吧?!敝芮f一邊擦著汗一邊向前走,他準(zhǔn)備去洗個澡。
“師父,您剛剛是在練什么功法?我看了半天,怎么一個動作沒有記?。侩y道是因為我太笨了?”楚夜問出了自己的疑惑,這個問題從一開始看就已經(jīng)糾纏著他了。
“不是,主要是這套動作里面包含的東西太多,你越是想要記住,越是會被干擾,放空心思,說不定還能記得一個輪廓?!?p> “還有這種?”楚夜有些驚訝。
“所有的功法呀,招式動作,到了一定地步其實都有很多很多共同點,我呢花了很大的代價梳理了一下這些共同點,然后自己慢慢完善了這套動作,我叫它九式……有些難,修煉起來很痛苦,但是效果很好……等你們到了七境,我就練你們?!?p> “神意境?這么久?”楚夜有些失望的驚呼一聲。
“很久嗎?”周莊笑了笑:“七境之下,都是些打基礎(chǔ),只要認(rèn)真,其實很快,這一點不用你不用擔(dān)心?!?p> “真的假的?師父……你這樣說會不會有些夸張呀?”楚夜跟在周莊身邊,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
“夸裝嗎?”周轉(zhuǎn)笑了笑:“你傷也準(zhǔn)備好了,明日讓你大師兄陪你回家一趟,別看他現(xiàn)在只是四境巔峰,七境之下,想要留下他,應(yīng)該是不可能的?!?p> “這么牛?”楚夜有些不敢相信。
“他修煉的東西有些特殊?!敝芮f突然偏臉看了楚夜一眼:“你有沒有想過,自己想修煉什么樣的功法?”
“師父,這個……我還可以有選擇?”楚夜愣了一下。
“當(dāng)然有,隱門不是那些宗門,他們的弟子全部學(xué)一個樣,那是因為他們功法少,我這里不一樣,只要你能學(xué),差不多都有。”
“我去?!背垢杏X有些恐怖:“師父,你不要說別人家宗門的功法你也有?”
“差不多的都有?!敝芮f淡淡的說:“不過我們隱門沒必要練那些,第一會惹來麻煩,第二又不是沒有更好的選擇?!?p> “師父,咱們隱門這也……”
“這些你就不用管了,想一下你想修煉哪一類的?我?guī)湍氵x。”
楚夜愣了一下,沉默了幾秒鐘,他突然間抬頭望著周莊:“師父,是不是不管我選什么類的都可能嗎?”
“也不一定,你先說說看?!?p> “我說出來,您會不會覺得我……”
“不會?!敝芮f打斷了他。
楚夜看著周莊:“我想學(xué)殺人的?真正殺人的那種?!?p> 周莊看了他一眼,臉色沒有多少變化,他突然間笑了笑:“為什么呢?”
楚夜看著周莊沒有多少變化的臉色,感覺心中的擔(dān)心消失了,他沉吟了一下說道:“我覺得,殺人救人,沒有一個嚴(yán)格的界限,修煉在身,可殺人,也可救人,有些時候,要救人,就必須殺人,而這個時候殺人的功法,最有用,最有效率?!?p> 周莊點點頭:“是這個說法。”
“師父,你不覺得我那啥嗎?”
“不覺得,在你幾個師兄弟中,其實你最看得透,正因為這樣,我才讓你做的選擇,你大師兄太倔強,你師姐太過善良,而你最懂得變通,心思最縝密,心也相對最狠,人呀,該狠的時候必須要狠,在這些方面,將來你要多看著他們點。”
楚夜感覺心中突然間有一股暖意升起來,那暖意中又散著出去一股心酸,一股讓人理解的喜悅,或者說是被人認(rèn)可的感覺。
“不要覺得有什么不好,這是你的優(yōu)勢,后面我給你一個真正的殺人功法,不要有什么負(fù)擔(dān),人才是這所有一切的主宰,功法只是工具而已?!?p> “我明白了,謝謝師父?!?p> 周莊拍了一下楚夜的肩膀:“我看好你?!?p> 說完,人大步向著洗澡的地方去了,楚夜頓在原地,就那么看著周莊的背影,悄然間握緊了拳頭。
“我不會讓您失望的?!彼恼f。
太陽終于出來了,忙碌的人們絲毫沒有疲憊之態(tài),忙碌著自己的那一份事情。
臨江,在這個清晨傳出來一個驚人的消息。
有人挑戰(zhàn)寧垚。
寧垚,曾經(jīng)明震天下的強者,馳騁北方,曾一己之力斬巫族大祭師流明,平叛北方和蒙的叛亂。
那時候天下誰人不敬仰,誰人不尊一聲寧老。
后來寧垚突然間宣布?xì)w隱,不問世事,讓人世人一片唏噓和不解。
如今原本并不平靜的江湖,被一紙?zhí)魬?zhàn)書攪得更加熱鬧起來。
這時候,人們才知道,原來寧垚就歸隱在臨江。
傳聞,寧垚是靈虛境強者,竟然有人敢挑戰(zhàn)他?
那么挑戰(zhàn)他的這個人又是誰?
流古恩。
沒有人聽說過這個名字,也沒有人認(rèn)識這個人。他就像是憑空冒出來的,帶著強大的自信,來挑戰(zhàn)寧垚。
不論曾經(jīng)他是什么樣的人,從這一刻起,流古恩必然就是一個名人,有著無數(shù)的人,會開始調(diào)查這個人。
風(fēng)微涼。
寧楠深深吸一口微涼的空氣,感覺身體有些沉重。
她聽到這個消息了。
她其實很久就知道了,爺爺說過這一天會來的。
只是,她從來沒有想過會是在這個時候,這種關(guān)鍵的時刻。
來的太快了。
五天。
五天后,明清湖。
一股絕望壓在寧楠的身上,她感覺自己呼吸有些不順,胸口堵的很難受。
五天能做什么呢?她不知道。
她咬咬牙,握緊了拳頭,然后她微微轉(zhuǎn)過頭,對著身后的灰衣老人說:“我絕不放棄,那怕只有一絲絲的希望?!?p> 老人沒有說話,他站在那里,像是一根木頭。
鳳凰區(qū),百云路。
路的盡頭,隱閣如往常一樣開著門。
沒有顧客,甚至連進門看看的人都沒有。
這讓街上的那些人們更加好奇,這做的什么生意,真多天了,沒有一個人進去。
這家隱閣是干什么的?
好奇歸好奇,可是沒有人進去一看究竟,隱閣有股神奇的氣勢,讓他們有些畏懼。
畏懼什么?他們不知道。
這個時候,有兩個青年就站在隱閣前面,有些好奇的打量著這個看起來有些古樸的大門。
他們顯然不是來做生意的。后背上的紋身猙獰的顯示著這兩個人絕不是善良之輩。
兩人對看一眼,壓下了心中的那股不適,然后大步走進門去。
一進門,一股神奇的淡淡香味撲鼻而來,讓人突然間神清氣爽,大廳一入眼簾,便能感受到其中的與眾不同。
他們首先看到的就是一個柜臺。
柜臺不高,后面有一張椅子,有一個人愜意的坐在上面。
看見有人進來,椅子上的人一下子站了起來,然后露出一個微笑,說道:“歡迎歡迎,不知道兩位有什么需要的?”
“你們老板在嗎?”左邊的青年有些囂張的問。
趙度一愣,他瞬間就知道出來這兩個人是來做什么的了。
“兩位不是來買東西的?”
“買什么東西,我他嘛問你,你們老板呢?”
“不知道兩位找我們老板是有什么事?”
“你一個看門的,打聽這些做什么?趕緊的把你們老板叫出來?!?p> “兩位既然不是買東西的,那還是請離開吧,我們老板沒空?!壁w度冷聲說道。
“咦?!鼻嗄晁坪鯖]有想到趙度會這么說話,他冷笑一聲:“你很囂張呀,知道鳳凰區(qū)馮爺嗎?你們他嘛的在這里賣東西,不和馮爺打個招呼,不怕店里面東西被搶嗎?”
青年一邊說著話,一邊重重的敲著柜臺,聲音之大,震的趙度有些耳鳴。
趙度怒氣瞬間就上來了,可是他還沒有說話,就看見周莊擦著濕漉漉的短發(fā),慢慢的走了過來,饒有興趣的打量著這兩個青年。
“喲,這就是傳說中來收保護費的嗎?”周莊笑了笑:“這質(zhì)量不行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