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口中突然間穿來一種悶到極致的感覺,沒有痛,沒有那種恐怖的撕裂感。
然后他的身體砰的一聲砸在地上。
一瞬間周身的力量像是全部被散盡。
大鬼感覺自己呼吸變得很費勁,他用力的將胸中的悶氣吐出來,才發(fā)現(xiàn),吐出來的是一口鮮血。
然后變得模糊的視線中,他看見李寒澈已經到了自己跟前。
他為何有那么快的速度呢?
大鬼不明白。
他想睜大眼睛看看外面多彩的世界,卻只有無邊的黑暗。
李寒澈站在那里,看著生機全無的大鬼,慢慢的將兩只槍分別插到大腿與肋下的槍套中,眼中有種復雜的神色。
不是得意也不是恐懼。
而且一種詢問。
他好像還在問:你為何不救他?
沒有人回答他。
除了白笑,所有的人都在震驚中。
何方道當然也不例外,他看著已經死去的大鬼,內心中的那股挫敗感像是要破開身體。
他又想到了那個少年。
恐怖的出手,完全看不到底的修為。
最令人駭然的是,他們都太年輕。
李寒澈如此,天才榜排名在李寒澈前面的項逍呢?那名能讓自己毫無還手之力的少年呢?
難道自己真的天賦太差?
七境……七境……
令人向往的神意境啊。
他不由得握緊了拳頭。
沉默了良久,似乎是確信自己已經等不到了答案,李寒澈拍拍手,樹林中突然出來了五六名黑衣人,他們對著白笑和李寒澈行了一個標準的軍禮,然后拖走了大鬼小鬼的尸體。
也就是在黑衣人出現(xiàn)的一剎那,一個老人從樹林中極速而來。他背著一把古樸的長劍,身上一件長衫看起來有些仙風道骨。
他眨眼間步之間便從百米之外到了何方道五步之外的地方。身子定一下,長長的胡須隨風而動。
他扶了一下胡須,笑了笑,像是有些慶幸的說道:“好像很熱鬧呀,還好老夫趕上了,甚幸甚幸。”
眾人看著他,眼神各異。
何方道看了一眼老人,眼中有些異色。
老人看到李寒澈和白笑,有些驚訝:“想不到零處竟然出動了兩名執(zhí)法。”
李寒澈看著他背上古樸的長劍,沉聲說道:“執(zhí)行公務而已?!?p> 他似乎對這劍比對這個背劍的人更加有興趣一些。
老人看著李寒澈那有些攝人的眼神,笑了笑:“李執(zhí)法是對老夫的劍有什么想法嗎?”
李寒澈的眼睛沒有任何變化,沉默了一下他認真說道:“好劍。”
說話之間,他轉身便走了出去,秘盒方向,他甚至看都沒有看一眼,仿佛這一切和他本就沒有任何關系。
但是李寒澈走了幾步,然后就又停了下來。
他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異色,這是他出現(xiàn)在這里的第一次感情上的波動。
他抬起頭看著不遠處最高大的一棵樹。
那樹上,不知何時多了一個人。
沒人知道他是什么時候到的,如何到的。
他就站在樹上,仿佛成了樹的一部分。
他的懷中抱著一把刀,刀鞘被黑布裹上,留下漆黑如墨的刀柄,刀柄到半臉高度,一塊長長的圍脖遮住了他的半張臉,留下一雙星辰般深邃的眼睛。
只有商離有這樣一把漆黑的刀。
李寒澈看著他,眼中開始有一種狂熱,那狂熱慢慢的變成無邊的戰(zhàn)意,以他為中心,如同旋風一般擴散開去,那地上不多的落葉都開始顫抖。
這股戰(zhàn)意之強大和狂暴,讓旁邊的少數(shù)圍觀者,都有些難以承受,氣息紊亂。
老人豁然轉身,一臉驚詫的看著樹上的人,他竟然未曾發(fā)現(xiàn)對方的存在。
這般年輕?
他瞪大了眼睛。
白笑往前走了幾步,瞇著眼睛說道:“小兄弟對秘盒也有興趣?”
商量說道:“看看而已?!?p> 白笑愣了一下,神情復雜。
就在這時候,李寒澈的戰(zhàn)意飆升至巔峰,近他身體的枯葉瞬間被絞的粉碎。
他對商離說道:“打一架?”
商離搖搖頭,面無變色:“你不行?!?p> 所有的人愣住,就那般看著樹上那個并不魁梧的身影,有些不敢相信。
李寒澈的強大已經讓眾人有些喘不過氣來,面對這樣的一個人,那樹上的人竟然敢說你不行?
這是槍神李寒澈,神意境強者呀。
那個老人都有些不敢相信,但更多的是驚訝。
同樣是神意境,他能感覺到李寒澈所到的程度,但是那樹上的少年,全身就像被一股濃霧籠罩,讓人無法看透。
老人看了看李寒澈,他竟然有些期待李寒澈的出手,只有逼對方出手,他才能知道對方有多強。
李寒澈突然間哼了一聲,那全身的戰(zhàn)意瞬間消失殆盡,然后他慢慢說道:“總有一天我會行的?!?p> “我等你?!鄙屉x一動不動。
所有人張大了嘴巴,驚大了眼珠,說不出話來,現(xiàn)場的情況超出了他們的理解和預測。
沒有出手,沒有教訓那個樹上的自大狂,李寒澈就那般輕飄飄的一句話,然后就走了。
老人也愣住。
這兩人明顯是認識的,李寒澈輸過?
“就這么走了?”現(xiàn)場不知道誰的聲音打破了這份安靜。
“不會吧。”
“這什么情況?”
“這人是誰?”
“不可能?!?p> “我是不是出現(xiàn)了幻覺?”
……
白笑似乎是早就知道了這情況,他那微笑沒有任何變化,他對著商離問道:“就看看?”
見商離沒有說話,他笑笑:“就是確認一下,沒有其他意思?!?p> 商離點點頭,像是相信了他的話:“就看看?!?p> 四周的人有些無語,但是白笑臉上的笑容卻更加勝了一些。
“老夫墜云峰第三峰峰主梁虎,不知道小兄弟師承何派?”老人梁虎竟然禮貌的對商離抱抱拳,他的聲音洪亮,有些和他的形象不符。
但是墜云峰三個字出來的時候,卻引來了一片驚訝之聲。
商離依舊沒有動,有些沙啞的聲音說道:“隱門,商離。”他似乎不喜歡說話,但是每一個字都說的很認真。
“隱門?”梁虎愣了一下,腦海中竟然沒有這個門派的任何信息?
不可能呀。梁虎扶了一下胡須。
難道這小子在扯謊?有必要嗎?
梁虎笑了笑,轉身對著白笑:“白執(zhí)法,你們認識?”
白笑慢慢說道:“算是認識。”
“那隱門……我為何沒聽過?”
“這……他們人少,入冊也并不久。”
“新門派?”梁虎有些驚訝。
“你這樣理解也行?!卑仔δ樕蛔?。
“……”
楚夜愣愣的看著那樹上的人,之前李寒澈給他了太多震撼,可以說甚至顛覆了他所有的江湖認知,但是現(xiàn)在,他的眼中只有那個樹上的少年,心中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激動。
那個人救了他很多次。
那個人在次出現(xiàn)在這里,動都沒有動便讓李寒澈認輸了。
他是為什么來呢?秘盒他本就不要的呀。
楚夜心中那激動變得更加強烈,然后原本的絕望在一個時候,竟然消失不見。
他看了看手中的秘盒,原本對他來說重若千斤、燙如火炭的東西,這個時候變得平凡之極。
恍惚中他竟然覺得有些可笑。
他抬頭看看那已經碧藍的天空,感受到空中清涼的微風,他突然笑了一下。
眾人轉身看著他,眼中滿是疑惑。
他用力的站起身來,看了眾人一眼,然后將秘盒放在身后的大石頭上,似乎是沒有擺正,他又努力的調整了一下。
然后他就一瘸一拐的開始往坡下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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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盡歡
我不是機器人…………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