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之后,原本一片肅穆靜謐的凜山地界。
猩紅色的血水,混合著山上的溪流,向著凜山下的大河奔流而去。
三天大戰(zhàn),凜山千百弟子和諸多的執(zhí)教、執(zhí)事,已經(jīng)閉關(guān)十年百年不出山的太上長老和諸位宿老,鮮血已經(jīng)流盡。
凜山頂峰,積年白雪之上,幽深的洞窟門前。
一身黑衣,都已經(jīng)被滿滿的血跡染成了紫紅色的黎萬心,喘著粗氣,守護著凜山最后一道門戶。
在黎萬心身邊,是已經(jīng)奄奄一息的老院長,還有幾個徹底脫力,只能夠趴在地上茍延殘喘的宿老。
再往前看,便是一堆堆的尸體,從頂峰的積雪處,一直延伸到演武場之上。
其中大都是凜山的執(zhí)教和執(zhí)事,那些底層的煉氣期弟子卻是并不多見。
執(zhí)事和執(zhí)教的尸體中間或橫躺著一具其他州學乃至仙京姬家的修士尸體。
此時,一個矮矮胖胖的修士,卻是一身氣勢不凡,足足有著金丹中期的修為。
在他身后,跟著一群膽戰(zhàn)心驚的凜山弟子和寥寥百十個筑基期執(zhí)教、執(zhí)事。
此人先是沖著一個金袍老者點頭哈腰一番,然后就是帶著凜山殘存之人,走到黎萬心不遠處,直接呵斥道:“黎萬心,你這皇朝叛逆!”
“不思報效國恩,竟然帶著淵州諸多宗門余孽和散修魔道,在凜山之上,進行如此荒唐的叛亂,實在是讓我淵州州學不恥!”
說到這里,矮胖修士便是回頭對著一個金袍老者,恭恭敬敬的抱了抱拳,然后恭聲說道:“幸好仙京大能姬明生前輩,帶著諸多仙京和各州州學的前輩高人,不辭勞苦,幫助我淵州州學平息了叛亂!”
“現(xiàn)在,我賈志,作為淵州州學新任院長,宣布,將黎萬心一系所有弟子,永久除名淵州州學!”
“那些外逃的叛亂余孽,也要在這個淵州境內(nèi),進行懸賞緝捕!”
聽完了賈志的一番廢話,倚刀而立的黎萬心,呵呵笑了出來。
然后就是指著賈志,笑著說道:“我們凜山一脈,以后就指望賈師兄了,你可一定要支撐起這個大局?。 ?p> “假作真時真亦假,賈師兄一定要記住這句話,咱們有緣再會吧!”
說了兩句莫名其妙的話,讓那些其他州的金丹大能,全都用探究的目光看向一頭冷汗的賈志。
而黎萬心卻是對著垂死的老院長磕了兩個頭,然后毅然決然的拎著兩個傷勢不太重的太上長老,直接從洞穴入口處一躍而下。
隨即,洞穴中又是傳出黎萬心的最后一聲命令,“突圍,能走一個就是一個,凜山劍宗,和正陽魔道,不死不休!”
到了這時,身后的那些金丹大能,才是回過神來,即為驚恐的追了下去。
任他們想破腦袋,也是想不到,最后時刻,黎萬心竟然會直接丟下自己的恩師和諸多弟子門徒,就這么帶著兩個長老逃走了!
要知道,黎萬心一貫都是以仁義、重感情而著稱的。
也就是因為這個,重傷了老院長和幾位凜山高層之后,眾多金丹修士,就想著讓賈志去逼降黎萬心,以便能夠找到凜山歷年的積存資源。
可是,這一切隨著黎萬心一躍而下,全都成空了。
也就難怪,十幾個金丹大能,一邊火急火燎的追了上去,一邊對著凜山之人破口大罵!
自己的恩師都能夠隨手扔下,狗屁的重情重義!
眾多的金丹大能追了下去,賈志卻很是無措的看著昏迷的老院長,這也是他的恩師啊!
老院長的身邊,另一個原先的副院長,也是早已脫力,只能夠怒視著賈志,喝罵道:“賈老狗,你這畜生!”
“凜山萬年基業(yè),竟然就毀在了你這個畜生的手里,你對得起凜山劍宗的列祖列宗嗎?”
對于這人的怒罵,賈志卻是唾面自干,很是無辜的說道:“什么凜山劍宗,那都是三千年前的老故事了!”
“也就是你們這些人還記得這些東西,你看看年輕一輩,他們?nèi)际侵恢罍Y州州學,有誰會在意什么凜山劍宗?”
隨著賈志隨手一指,身后的那些凜山弟子,大都是直接低下頭去,不敢和這位新上任的院長對視。
其中,卻是有些弟子,環(huán)顧左右,很是暢快的笑出了聲,比如剛剛突破練氣后期的趙無恤,以及聚在他身邊的幾個練氣中期弟子。
凜山叛亂的消息,隨著各州州學代表的返回,很快就是傳遍了整個天荒大陸。
此事引起的震動,卻是比正陽皇朝原先預(yù)計的還要大得多。
至少,那些當日參加了剿滅凜山叛亂者的六州州學金丹修士,一個個回去之后,全都直接宣布閉關(guān)不出。
……
驚獸山界河以北,三千里處。
一個云霧繚繞的小山谷里,幾十個人,全都人心惶惶。
雖然這里有著巖石洞窟,可以安全居住,還儲存著一些丹藥和靈器,讓他們不至于無法修行。
可是,隨著昨天外出打探消息的藥執(zhí)教,傳回來凜山的消息之后,眾人再也顧不得繼續(xù)修煉了。
這些種子,大都在淵州的通緝名單上,而且這些人也都是黎萬心一系的弟子,根本就沒有向賈志投降的理由。
自然,當務(wù)之急,就是盡全力去尋找失蹤之后,不知生死的黎萬心院長,那才是這些人的主心骨。
雖然袁天鎖和藥執(zhí)教,也算是保護著他們逃得了一命,可是沒有哪個弟子,敢把自家的命運,建立在兩三個筑基期修士的庇護之下。
沒有一個金丹期修士,他們這些人,就算是能夠在莽林中生活一段時間,也是絕對不可能一直堅持下去的。
這是所有修士的共識,就算是藥執(zhí)教,也沒有任何的把握,庇護著這幾十個凜山弟子,在莽林深處生存下去。
一時間,外出尋找黎院長的呼聲,分外的高漲。
而短暫閉關(guān)修行了一天的袁天鎖,卻是對于他們的呼聲充耳不聞。
與其管理這些,不知道是種子還是棄子的凜山弟子。
袁天鎖更愿意去調(diào)教,自己剛剛俘虜?shù)募噼」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