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相談?wù)龤g
兵哥小店,松喬聽說過,是一家很火的飯店。文麗去過,說他們?nèi)胰齻€人去,點了三個菜,那個盤子大得嚇人,三個人三個菜都沒吃完,打包回來晚上都夠吃。
進了兵哥小店,松喬才知道,名字叫小店,里面可是不小,應(yīng)該有上下二層,樓下大大小小十幾張桌子已經(jīng)客滿,松喬不由看了一眼幾個桌上的盤子,的確如文麗說的,盤子很大。菜品也很好看,看著很誘人。
飯店的墻壁上,裝飾的都是中國解放軍各個軍種英姿颯爽的照片,還有各種武器的照片,各種艦艇的照片,松喬的眼光停在一幅航空母艦的照片上時,手機響了一下。
松喬打開微信:“二樓最里面包間。”是葛虎發(fā)的。
松喬上了二樓,一個服務(wù)員問她:“哪個房間?”
“我找人?!?p> “哦!知道了,跟我來?!?p> 松喬掃了一下七八個包廂上的名稱,都是些臺灣廳、南海廳、釣魚島廳、上甘嶺廳,還有幾個名字她沒有聽說過。服務(wù)員把松喬引導(dǎo)到一處叫“珍寶島”的包廂里,已經(jīng)有三個男人坐在那里。
葛虎站了起來,和松喬握了手,請松喬坐下,然后給其他兩個人介紹松喬。
“高峰,李維國,這就是趙松喬,中陽一中的趙老師。”
接著葛虎又給松喬介紹:“趙老師,這是高峰,中陽市刑警大隊長,哦,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副局長了,主抓刑偵。這是李維國,是我們虎威的律師,都是我的好戰(zhàn)友?!?p> 松喬也和高峰、李維國握了手,坐下。
葛虎招呼那個服務(wù)員上菜。
葛虎說:“咱們也不用寒暄了,維國,你先說說情況。”
“好,趙老師,我已經(jīng)向抖音平臺舉報了那條視頻,平臺已經(jīng)屏蔽了那條視頻,但那條視頻已經(jīng)經(jīng)人轉(zhuǎn)發(fā),流傳開來,我們馬上又到中陽公安局網(wǎng)監(jiān)科報了案,他們已經(jīng)立案。高峰,你說說?!?p> “我們的網(wǎng)監(jiān)科很快找到了發(fā)視頻的人,哦,這個過程葛虎哥給了我們很多線索。這個發(fā)抖音視頻的人,叫張曉鳳,她發(fā)的視頻是一個叫賈明明的人策劃并拍攝的。我們找到她,對他進行了批評教育,她已經(jīng)答應(yīng)在抖音上發(fā)視頻道歉,糾正自己的錯誤?!?p> “這個,”松喬插話了,“這樣吧!發(fā)視頻道歉就不必要了,你們說,如果道歉視頻發(fā)了,對張曉鳳影響也不好,她以后恐怕也不好做人。她也是受人蠱惑,目的也是發(fā)一發(fā)怨氣,想要臭一臭我。既然視頻已被屏蔽,想必你們網(wǎng)監(jiān)部門也刪去不少,影響呢!可能有一些,但應(yīng)該不大。這之前,他們就去我們學(xué)校鬧過,貼過小字報,也去教育局告過狀,說的都是小字報那一套。我們學(xué)校已經(jīng)處理解決了,如果我們學(xué)校的人看了這個視頻,也不會相信的,至于別的人看到,頂多就是看個熱鬧,也不至于造成什么影響。”
三個人互相看看,眼神都有些驚奇,驚的是竟然還發(fā)生過同樣的事情,奇的是,這個趙老師也真能沉得住氣,而且還不去追究造謠人,這也……
葛虎問了:“哦!原來已經(jīng)有過類似的事情了,這個我們沒想到。”
松喬簡略地把昨天發(fā)生的事情說了一下,三個人點點頭,都認為事情處理得很好。
李維國問:“趙老師,你說說,你有什么訴求?”
松喬笑了:“沒有什么,只要張曉鳳保證以后不要再用各種形式造謠就行了。其實,這里面起壞作用的是幫她策劃的賈明明,而不是張曉鳳。張曉鳳就是屬于那種別人一攛掇就上當(dāng)?shù)娜?,其實腦子還是簡單。那個賈明明我接觸過,是個很有心計的人?!?p> “我覺得也是,據(jù)我們的人說,剛找到張曉鳳的時候,幾句話就把張曉鳳鎮(zhèn)住了,那個張曉鳳嚇得都快坐到地下了。那個賈明明嘛!還真沒見著?!备叻逡彩切χ?p> “算了,事情已經(jīng)過去了。我也不想追究什么了。如果我能借此出出名,也不是個壞事情,是不是??!”松喬這個時候心態(tài)完全放松了,也開起了玩笑。
三個人邊吃著飯邊聊著,葛虎這個時候才仔細地端詳起松喬來。
松喬皮膚白凈,兩只眼睛亮晶晶,非常有神采。松喬的頭發(fā)黑亮,自然地垂在兩邊,發(fā)尾自然地燙了兩個蓬松優(yōu)雅的大卷,很洋氣也很嫵媚。松喬穿著一件白底帶些綠色紫色小花的連衣裙,非常素雅而且活潑。連衣裙很合體,把松喬的緊致健美的身材勾勒出來了。最重要的是,松喬的身上有一種氣質(zhì),既優(yōu)雅又脫俗,還有……還有,對,那個叫書卷氣,叫什么知性,葛虎心里笑了一下,想起了小凡說的“氣場”。
葛虎心里嘀咕,這個女人,談吐不俗,待人接物,從容大氣,最主要的是,表現(xiàn)出了一個不同于其他女人的大氣和豁達,要是別人,巴不得讓那個張曉鳳道歉呢!她居然想到張曉鳳以后難做人,得饒人處且饒人,這個女人可是不一般。
松喬說了聲我出去一下,葛虎著意看了看松喬的背影,身體筆直,不胖不瘦,真的很有氣質(zhì)。
高峰看了葛虎一眼,眼睛小小地瞇了一下,把葛虎看得有點心虛,趕緊說:“來,吃,吃這個,這個菜好吃。”
高峰微微一笑:“虎哥,這個女人,啊!可是,啊!”
“你啊個什么??!吃飯還堵不上你的嘴?!备鸹⒂X得自己臉都有些熱。
李維國也在笑:“就是,高峰,吃飯也堵不上你的嘴,啊什么?”
這時松喬回來了,看著葛虎:“哎!我也不知道該怎么稱呼你,叫你葛領(lǐng)導(dǎo)呢還是叫……”
“跟我們一樣,就叫虎哥吧!我看你也大不過虎哥?!备叻遐s緊說。
“那好,虎哥,你已經(jīng)付過賬了,這可不太合適,說好今天我請客的?!?p> “趙老師,怎么不合適,我們?nèi)齻€人吃,當(dāng)然得我們請客?!备叻逍χf。
“你們看,畢竟是因為我的事情嘛!這頓就這樣了,我先欠著吧!以后有機會我再請大家。”
“好的,好的。再吃點,面還沒有上呢!”葛虎臉都紅了。
“我吃飽了,你們好好吃,這樣吧!你們看,我能不能失禮一下,我先走,我家里還有點事?!?p> “不失禮,失什么禮呢!以后咱們還有機會,還有機會?!备叻遄炖锝乐鴸|西,口齒都不清了。
松喬剛走,葛虎打了高峰一下:“你這個家伙,今天太不正常了?!?p> “維國,你看看,到底今天是誰不正常,你看,誰的臉都紅了?!备叻暹€是不依不饒。
“是嗎?我看看,誰的臉紅了?!崩罹S國也在幫腔,斜著眼看葛虎。
葛虎突然就想起了那日在醫(yī)院急診室的一幕,不由地就重重地嘆了一口氣,臉色也有些陰了。高峰和李維國也不知道葛虎怎么了,怎么臉色還不好看了。兩個人只得哄著葛虎說話,慢慢葛虎才有些開心起來。
一下午過去了,又一天過去了,葛虎閑著的時候,吃飯的時候,晚上看電視的時候,心里就很不自在,他不知道這幾天趙松喬怎么樣了,拿起手機想問一問,又覺得太唐突,拿起,放下,拿起,放下……
他心里主要是擔(dān)心,擔(dān)心趙松喬是不是又會遇到什么事情,她是不是能處理得了。他也好奇,這個趙松喬給人一種感覺,非常特別,他急切想了解她,她的丈夫那個蔣德?,F(xiàn)在怎么樣了?還是那樣跋扈嗎?趙松喬是不是受什么罪了?她是不是受什么氣了?這兩天她過得是不是很不舒心?
到了第三天,又糾結(jié)了一上午,十一點的時候,他熬不住了,撥通了趙松喬的電話。
“喂,趙老師,我是葛虎,這兩天怎么樣呢?”
“還行吧!接了十幾個騷擾電話,還接了幾十個慰問電話,嘴皮子磨薄了一厘米,費了
幾袋金嗓子?,F(xiàn)在,人還活著?!?p> 葛虎一聽,還行,應(yīng)該沒事。
“是這樣,我想請你吃頓飯,怎么樣?”
“對,對,這回該我請了。你不要和我搶了,我請,就在那個兵哥小店吧!那里的飯
還挺順口?!?p> “好的,咱們還是珍寶島包間見,十二點見。”
葛虎掛了電話,心里還興奮起來,他提前下來班,回家照著鏡子,把自己不長的胡茬又刮了刮,把工裝脫了,換上了一件他喜歡的軍綠色的T恤,淺咖啡色的褲子,他左右看看,又拍拍自己結(jié)實的胸脯,很滿意。
十一點四十,葛虎就到了兵哥小店,他把飯店的菜譜翻來覆去地看了好幾遍,不知道該點點什么菜??蹿w松喬的飯量,不是很大。
點一個魚吧!優(yōu)質(zhì)蛋白質(zhì),再點一個排骨吧!也是蛋白質(zhì)加脂肪,總得有個肉吧!再點一個蔬菜,維生素,再點個什么呢!怎么也得湊四個菜吧!
正琢磨著,趙松喬進來了。
“你倒來了,我還說我早到幾分鐘點個菜什么的,沒想到你先到了?!?p> 今天,趙松喬上身穿一件白襯衣,下身穿一條灰色的西裝裙,簡單干練,十分職業(yè),又一種風(fēng)格。
“啊!你來了。你點吧!你不要客氣,這是我戰(zhàn)友開的飯店,完了讓他給你打折?!?p> 其實,葛虎來這里吃飯,戰(zhàn)友就從來不想收他的錢,但葛虎有辦法,每年給小店賬上放上一萬塊錢,那他就可以隨時帶朋友來這里吃飯。這個兵哥小店,經(jīng)濟又實惠,就是葛虎,直接和間接給小店拉了很多客人。
“哎呀!這里的盤子太大,這個菜不好點呀!”松喬翻著菜譜,嘴里叨叨著。
“你可以點半份啊!”
“?。窟€可以這樣?。∧蔷秃棉k了。來,服務(wù)員,來一個糖醋排骨,一個清蒸鱖魚,一個蒜蓉西藍花,最后來一個五香驢肉?!?p> 松喬利索地點了菜,又問葛虎:“虎哥,四個菜夠了吧!主食你吃啥?我看,面,餃子,酥油餅,還有……”
“我來一小碗面就行了?!备鸹②s緊報上主食。
“我就不吃主食了,需要再找你,好不好?”松喬對服務(wù)員笑笑。
居然和我想的差不多。
“趙老師,這幾天很忙,是吧!”
“哎!虎哥,你就叫我趙松喬,或者叫我松喬,老師什么的,有些別扭,我都叫你虎哥了,是不是?”
“好的,趙……松喬,對,以后就叫你松喬,松喬,這幾天挺辛苦的,是吧!”
“辛苦,可辛苦呢!我不是告你,嘴皮子都磨薄了嗎?”松喬擰了擰嘴唇,頑皮地笑笑。
葛虎覺得松喬的這個動作真的太可愛了,他都想去擰她的嘴唇。
“辛苦倒不辛苦,有的人,打電話來責(zé)問我,我就耐心地給他解釋,并且要求加我的微信,我給他證據(jù)。有的人加了,大多數(shù)人一聽我的解釋,合情合理也就不糾纏了?!?p> “有沒有那種一直糾纏著你的人?”
“哈哈,還真有一個,晚上十點多了,打我的電話,一直不停地罵我,我怎么解釋也不停,罵得我煩了,我就放下手機讓他一個人說,結(jié)果,他說他的,我睡我的?!?p> “我的天呀!你可真心大,還能睡著?!备鸹⒍加悬c佩服了。
“不然怎么樣,你要是整天被這些事情左右,正經(jīng)事情什么都干不了,人還活不活了?”松喬無奈地聳聳肩。
葛虎頓了頓:“松喬,你家那個……那個,蔣——德——?!?,后來怎么樣了?”
“后來,哪里還有后來,我和他拜拜了?!?p> 葛虎瞪大了眼睛:“松喬,不是吧!這么快!這也太……唉!”
葛虎也不知道說什么好,只是嘆氣。
“快嗎?任何事物都是量變到質(zhì)變的過程,人們一般看到的是質(zhì)變,其實那個量變的過程才是最折磨人的。你必須忍受,必須妥協(xié),必須周旋,必須消磨自己的本性,這樣才能求得暫時的平衡,可是,這不是婚姻?;橐龅谋举|(zhì),是兩個人互相靠近,是兩個人互相遷就,是兩個人互相成全,是兩個人互相尊重和友愛。唉!太累了!累吧!我倒也無所謂,主要是受累還沒有好的結(jié)果,到了關(guān)鍵的時刻,到了應(yīng)該互相扶持的時候,一個人卻退卻了,逃避了,甚至可以叫做背叛了。那這個婚姻還有存在的必要嗎?”
松喬一番言論,說得葛虎也沉默了。他回憶起了他和楊如意的過往,他也不由地嘆起了氣。
這個時候,服務(wù)員端上了菜。
松喬來情緒了:“虎哥,咱們喝一杯吧!怎么樣?”
“行,求之不得!”葛虎也精神了。
“來,服務(wù)員,再來一個涼拌豬耳朵,來一個涼拌黃瓜,來一瓶五糧春。快點?。 ?p> “五糧春,好酒!”
不一會兒,兩個涼菜就上來了,葛虎把酒瓶打開,剛剛倒了兩杯酒。
一個女人就悄然走進了包間,也不說話,就坐到了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