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家庭紛爭
為了笑笑上初中的事兒，松喬專門回了趟家，和爸爸媽媽商量。
中陽一中沒有初中，中陽二中是個完全中學(xué)，中陽三中只有初中，其他的學(xué)校就不考慮了。因為初中是三中和二中的初中最好，高中是中陽一中最好。那就是說，初中上二中或三中，高中上一中。
但爸爸媽媽不同意上二中，媽媽說，這幾年二中的高考的升學(xué)率有所上升，也有和一中一較高低的心思了。往常二中是不管學(xué)校的初中學(xué)生報志愿的，但近幾年，二中把初中的高分學(xué)生基本都留住了。有的學(xué)生還是想報一中，但班主任、教導(dǎo)主任，甚至校長齊上陣，都去家里勸阻，有的班主任直接就把學(xué)生的志愿包辦了。
媽媽說，真要到了這種地步，真的很為難，也很不好辦，干脆上三中，也沒有什么干擾。到時候考試就行了，憑笑笑的成績，上個一中是輕而易舉的事情，而且，即使少考幾分，也能照顧到一中。
等笑笑順利地上了三中，又有了新的問題。松喬的語文課，是典型的“瞌睡課”“餓肚子課”，每天兩節(jié)課，不是安排在上午的三四節(jié)課，就是下午的一二節(jié)課。這就是說，如果碰上上午三四節(jié)課，松喬母女倆就非常緊張。松喬十二點下班，開車去三中得十分鐘左右，接上笑笑，路過六個紅綠燈，在下班的高峰車流中到了家，基本上是十二點五十了。然后，做飯吃飯，就中午一點半了，夏季作息時間還好說，笑笑和松喬都是二點五十分到校，但冬季作息時間就不好了，兩個人都是二點二十到校。這樣，笑笑就只能睡十幾分鐘。
看著松喬母女倆緊張的樣子，德保有話說了：“你說買什么車呢！時間也沒有省下多少?！?p> “你說什么呢？現(xiàn)在我倆上班上學(xué)的時間，因為要送笑笑，起碼多了十幾分鐘，這個時間沒有車更長。再說，有車更多的是不用淋雨受寒了。笑笑在車?yán)镞€可以背一背英語什么的。車還是有用。倒是你中午晚上能不能盡量早回家，給做點飯呢？”
“我中午晚上經(jīng)常有應(yīng)酬，沒有辦法，推也推不掉?！钡卤Ｃ嗣亲樱F(xiàn)在的小腹也有些滾圓了。
“應(yīng)酬什么呀！偶爾有個應(yīng)酬也能理解，也不能天天中午吃，接著晚上吃，中午喝，接著晚上喝，有意思嗎？”
“你不懂，你就是個中學(xué)教師，不懂官場上的那一套?！?p> “是，我不懂，但是我還是清楚，工作總是第一位的，一個公務(wù)員成天吃吃喝喝，這正常嘛！我爸當(dāng)了一輩子公務(wù)員，也沒見像你這樣?！彼蓡瘫亲永铩昂摺绷艘宦?，很不屑。
“你爸……你爸還是有些……怎么說呢！有些清高，有些不合時宜，不然，你爸這輩子也能混個正縣團。”
“混？你工作是混的嗎？我看你這幾年工作越來越漫不經(jīng)心了。你可不要再混了，這樣總不是個事兒。我覺得，還是踏實點好?！?p> “不跟你說了，什么也不懂。你們做教師的，和這個社會就隔絕了，社會是個什么樣子，你都渾然不知，哪里還有發(fā)言權(quán)呢？”
松喬又“哼”了一聲，跟婆婆說話：“媽，我星期三和星期五是最后兩節(jié)課，你在家，把菜洗一洗，切一切，我回來一炒就行，還有每天晚上，你先熬點稀飯，我也就可以省好多時間呢！”
“說得容易，我一大把年紀(jì)了，又不是給你們做老媽子的，又不是來伺候你們的。”
松喬看了婆婆一眼想說什么，還沒有說，笑笑說話了。
“奶奶，我太奶奶八十多歲了，還給我姥姥姥爺做飯呢！您還不到七十呢！”
“這個小兔崽子！”婆婆心里罵了一句，“你們盡量早點回來，我可不會用哪個煤氣灶，要是煤氣炸了，我可不負(fù)責(zé)任?！?p> “媽，我看我和笑笑不在的時候，你不是也自己做飯嗎？也沒見你不會用煤氣灶，不是用得很好嘛！”松喬吃著飯，沒有抬頭。
“怎么？我不做？你是想餓死我嗎？你看誰家的媳婦成天不在家，家里的老人也不管，哪有你這樣的媳婦。”
“奶奶，你說話可要摸著良心說，我媽媽工作那么忙，每天還要伺候你。給你做飯，給你洗衣服，給你買零食賣水果買藥，帶你看病，帶你輸液。我看我那幾個姑姑，也沒有對你怎么好，你還不知足嗎？”
奶奶斜了笑笑一眼，沒敢搭腔，這個丫頭片子，這幾年的嘴巴是越來越厲害了。
“笑笑趕緊吃，吃了趕緊寫作業(yè)?！彼蓡探o笑笑使眼色，不讓她說了。這個問題已經(jīng)不是老問題了，說了也沒用。
“媽媽，咱們以后星期三和星期五中午不要回來了。在一中食堂吃點飯，在你辦公室休息一下就行了，你也可以不用這么累。還有，我晚上八點下學(xué)，回了家就快九點了，你還得做飯，吃了飯，就九點多了，我還要寫作業(yè)，這中間得浪費多少時間啊！媽媽，怎么辦？我覺得我每天的睡眠都不夠了。每天早晨起來都覺得睡不醒。人家別人六點半起床，我五點四十就得起床，媽媽，你說怎么辦？”
“怎么辦？你活動時間買點吃點，先墊墊。對了，我在食堂給你打上飯，你吃了再上晚自習(xí)?！?p> “媽，這不行，活動時間我還跑步呢！吃了飯，不能跑步。跑了步，不能吃飯?；顒訒r間就四十分鐘，四十分鐘哎！”
“好的，好的，笑笑，媽媽想想辦法。?。∠热懽鳂I(yè)吧！”
婆婆“咚”的一聲放下了碗，摔下了筷子，回屋去了。
松喬看也不看婆婆，繼續(xù)吃飯。
“我還不高興呢！本來來兒子這里就是養(yǎng)老的，結(jié)果，現(xiàn)在連個飯也不能準(zhǔn)點吃，總是餓得前心貼了后背了才能吃上飯。”婆婆看看床頭柜上放著的各種零食，又生氣了，這是媳婦給買的，說餓了就先吃點墊墊，“吃，吃，零食能當(dāng)飯吃嗎？每天在家做飯洗碗伺候老人，才是一個媳婦應(yīng)該的。當(dāng)個破教師，就知道忙，就知道忙。”
婆婆心里又怨起德保來，整天不在家，整天就是應(yīng)酬，經(jīng)常喝得醉醺醺的，回來也沒個話。婆婆想想自己現(xiàn)在身體還行，等到哪天躺到床上了，動不了啦，兒子媳婦還不知道是什么樣子了，久病床前無孝子，老人的老話說得一點也不錯，兒子真真的是靠不上。婆婆又想起自己的老頭子來了。要是，我老頭子還在，我才不到你們這樣受這個罪呢！
婆婆想東想西，一晚上沒有睡好。
松喬洗著碗，德保過來一口痰吐到了垃圾桶里。
“德保，你說你也是讀過大學(xué)，受過高等教育的人，怎么就改不了這個陋習(xí)。讓你用衛(wèi)生紙包住扔到垃圾桶里，怎么就學(xué)不會？還有，多少年了，就改不了，小便從來就不沖馬桶，你真是得了你媽的真?zhèn)髁恕！?p> “用衛(wèi)生紙包什么？我又沒有病，再說，你不覺得尿一次就沖水不是浪費嗎？”
“不可理喻?！彼蓡滩幌胝f了，十幾年了，德保一點兒也沒改，松喬也不指望他和婆婆改了。自己回來辛苦點，回來就刷馬桶就是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德保，我看笑笑每天作業(yè)太多，每天十一點多才能睡下，有的時候都到了十二點了，第二天還得早起。這樣長期下去可是不行。笑笑的身體也受不了啊！再說，主要是影響學(xué)習(xí)。高中好說，不行讓笑笑住校，初中這三年，我們可得計劃計劃，想個辦法?！?p> “想什么辦法，你說吧！”
“要不這樣，咱們在三中附近租個房子，讓笑笑每天走幾步就能到學(xué)校，然后……”
“這就是你想的辦法？租房？你知道三中附近的房子，租金多貴呀！我們單位老邱家的小孩在三中附近租房子，一個月一千多塊呢！”
“你看看，人家老邱也知道給自己的孩子租個房子，據(jù)說，老邱的父母都是專門去招呼小孩兒。據(jù)說老邱也經(jīng)常去給孩子做飯、買東西、洗衣服，人家爸爸是怎么做的？你是怎么做的？”
“你怎么知道得這么清楚？好像你親眼見了似的。”
“前幾天，我碰見老邱的老婆，他兒子不是和咱笑笑是一個年級嗎？聊了一會兒。”松喬沉了臉，不想和德保說了，商量也白商量。我還不如和文麗商量一下，或者找爸爸媽媽商量呢！
“松喬，你想辦法吧！要是五六百塊租個房子，也行?！?p> 松喬沒有搭茬，五六百塊，你是想租個茅草屋嗎？松喬想著一會兒給文麗打個電話，這家伙交際廣，認(rèn)識的人也多，讓她留意一下租房子的事情。
松喬心里算了一下賬，爸爸媽媽平時硬塞給她的錢，攢下來也有二千多了，最近，文麗給介紹了三個藝術(shù)類的高三考生，給他們補了一個月課，掙了三千塊錢。
過來沒幾天，文麗都給她回話了，找著了房子，而且，很合算。
松喬說咱們當(dāng)面談，就掛了電話，到文麗的辦公室找她。
文麗今年剛剛當(dāng)上了文班的班主任，比過去也忙了，松喬一般也就能在辦公室才能找到她。
文麗拉松喬坐下：“松喬，你真是幸運。這個房子不大，二室一廳一衛(wèi)，是個老一點的房子，租金也不貴。你知道，人們在三中附近找房子，找得都是明面上的，就是三中對面，三中左右兩邊的房子。但這個房子在三中的后面，看著是和三中隔開了沒什么關(guān)系，其實，有一條小巷，能直通到三中的家屬宿舍，再從家屬宿舍穿過去，過一個小門，幾分鐘就到了教室了。一般人都不知道。”
“哎呀！還是你文麗呀！你是怎么找到這個房子的？”
“家長?。∥覀儼嗌系募议L正好有一個是三中的老師，他提供的。”
“文麗，你真能干，謝謝！”
“松喬，不是我說你，你干了這么多年的班主任，只要你和家長們一說，這個問題分分鐘就可以解決了，家長們的能量可大呢！”
“我可不行，還是你行。說吧！多錢呢？一個月？”
“一個月九百塊，還不用交保證金，只要你每年一次性交清一年的租金就行了。怎么樣，合算吧！”
“當(dāng)然合算，我聽說，這樣面積的房子，每月租金起碼一千起，還是我們文麗呀！”松喬給文麗豎了一下大拇指。
“那是！”文麗高興地說，“不過，松喬，這個家長的孩子，學(xué)習(xí)還不錯，但是語文有點差，到時候，你給補補。”
“沒問題，問題，想怎么補就怎么補，而且，免費！”
“咳！錢該要還是要，少收點就是了?！蔽柠悢D擠眼。
“對了，文麗，以后有補課的學(xué)生，還得惦記著我，我還得攢點錢呢！”
“知道，放心，少不了，誰讓人家你是名師呢！你可記得，可不能告訴你家的財迷精。那可是你是血汗錢，血汗錢，??！不能讓他知道，??！?！?p> “知道，知道。”松喬見文麗說得嚴(yán)重，不由地笑了，她沖文麗擠擠眼睛，“他不知道，我的私房錢，他怎么會知道。”
“松喬，”文麗抱住松喬，“你看看你，你哪里像個需要攢私房錢的女人?。∧阍趺醇蘖诉@么一個財迷精呢？你怎么……到這種地步?。 ?p> “是淪落到這種地步吧！”松喬看著文麗的眼睛，“我們得辯證地看問題，財迷不是一點好處都沒有，不管怎么樣，錢還是能攢下，德保也是為這個家好，他也不亂花?！?p> 文麗不好意思地笑笑，安慰地拍拍松喬的臉：“我的喬喬啊！就是你善良，總是為別人著想。喬喬??！你也要堅強！”
松喬捶了文麗一下：“別廢話了，走了?！?p> 晚上回去，松喬和德保說起租房子的事，說很便宜，里三中很近，幾分鐘的路程，每月才五百塊，德保說了聲好，等著明天取錢給你。第二天中午松喬走的時候，給了松喬六千塊錢。
“你看看，車白買了吧！與其這樣，還不如早點租個房子呢！”
“沒白買，我還要開著上班呢！”松喬把錢塞在包里，“再說，親愛的德保大人，車可是我爸爸媽媽給買的，不是你買的?！?p> “哎！油錢不是錢啊！保險不是錢？你蹭了車……”
“親愛的財迷精，拜拜了！”松喬不等德保說完，就拉著笑笑跑了。
過來幾天，松喬和笑笑就搬了過去。房子里什么都有，拎包入住。
星期天回來，松喬把家里所有的被罩、床單什么的大洗了一頓，又好好地擦抹了家具，擦了地，重點清理了兩個衛(wèi)生間。
“你們在家注意點，一個星期我大掃除一次，家就臟不到哪里。”松喬囑咐德保和婆婆。
“冰箱里菜都買齊了，肉也炒好了。你們基本上不用買什么了，每頓炒個菜就行了。”松喬囑咐德保。
松喬和德保說好，笑笑的初中三年很關(guān)鍵，我負(fù)責(zé)培養(yǎng)笑笑，你干好工作，照顧好媽媽。
德保很輕松：“媽，她自己沒問題，經(jīng)常做好飯等我呢！”
松喬看著德保，笑著想要說什么，德保笑笑：“沒你在，媽當(dāng)然要自力更生嘛！”
松喬又笑了笑，沒說什么。
就這樣忙忙碌碌地的，日子過得很快。
星期天，德保告訴松喬，下周要去下鄉(xiāng)一周，你經(jīng)?；貋砜匆豢磱寢?。
婆婆馬上說：“不用，不用，看我干什么？吃的喝的，什么都不缺。不用，不用?！?p> 星期三的晚上，松喬把笑笑安頓好，還是回來看看婆婆，順便去超市給婆婆買了幾斤橘子。
松喬剛剛走到單元門口，就聽到家里的喧鬧聲，好像有好多人在家里。
松喬有些驚疑，打開了門，看著家里的一切，松喬都愣了。
電視開著最大聲，放著一個不知什么的電視劇，七八個人在沙發(fā)上躺著坐著，哈哈地大笑著。
松喬一看，是幾個德保的三個姐姐、婆婆和幾個不認(rèn)識的婦女，她們有的磕著瓜子，有的啃著蘋果，有的吃著香蕉，客廳的地上，到處都是果皮、瓜子皮，電視里不知道有什么有趣的情節(jié)，都在前仰后合地大笑著。
幾個人見松喬進來，有些吃驚，那幾個不認(rèn)識的婦女站起來想和松喬打招呼。
幾個姐姐拉她們坐下：“沒事，這是我弟弟家，是自己家。坐著吧！”
松喬和他們打了招呼，把橘子放茶幾上：“媽，給你買的?！?p> 幾個姐姐馬上打開塑料袋，把橘子分給大家吃，婆婆臉上有些訕訕的，看看松喬。
松喬笑笑，去笑笑的臥室，想去給笑笑拿件毛衣。
只見笑笑的床上被子枕頭亂扔著，二層床上本來是放著笑笑的皮箱和一些書，現(xiàn)在，這些書和皮箱都堆到了地上，上面放著被子、枕頭，顯然是有人睡過。
松喬心里的火“騰”的一下就起來了。
她拐到廚房，只見廚房的洗碗池里盤子、碟子、碗堆得滿滿的，筷子橫七豎八地胡亂插著，應(yīng)該是家里所有的碗筷都在這里了，灶上和灶邊所有的鍋都敞著蓋，里面都臟著，油漬麻花的，地上都是菜葉子和油漬，都要打滑了。
松喬忍著氣，快步走到自己的臥室，只見床上亂七八糟，柜子也是半開著，地上不知怎么，一地的紙屑，書桌上的東西也變了位置。
松喬沒有去衛(wèi)生間，根據(jù)經(jīng)驗，衛(wèi)生間也好不了多少。
松喬“啪”地上去關(guān)了電視。
幾個姐姐叫了起來：“干什么？你干什么？我們正看著高興呢！”
松喬盡量平靜地先對婆婆說：“媽，您一直住在家里，知道家里是個什么狀況。你說說，現(xiàn)在的家里是不是比以前亂多了?！?p> 婆婆臉色變了，看看松喬，看看幾個姐姐，不知該怎么說。
“是吧！媽，您也是個愛干凈的人，你看，現(xiàn)在的家是不是有些像豬圈呢！”
大姐先說話了：“你怎么說話呢？罵誰呢？怎么就豬圈了?！?p> 松喬語速放慢，盡量不生氣：“幾位姐姐，我作為弟媳，歡迎大家到我家里做客。你們來了，想吃什么，想和什么，都隨便，但是，能不能像在自己家里一樣，愛護這個家呢？幾位姐姐看看，廚房現(xiàn)在這個樣子，幾位姐姐看看臥室，現(xiàn)在又是什么樣子。我早就說過，笑笑的臥室不能住人，怎么你們連我和德保的臥室也折騰了呢？”
幾個姐姐互相看看，顯然有些理虧，二姐還是叫著：“你拽什么？笑笑又不在，怎么就不能住她的屋子，你和德保的臥室空著，我們怎么就不能住，難道又讓我們睡沙發(fā)?！?p> “是??！”三姐也附和著。
松喬沒有再說話，拿出手機，先到臥室，再到廚房，然后到笑笑的房間，最后到衛(wèi)生間，“啪啪啪啪”地照了十幾張像。
“幾位姐姐，你們也看見了，我照了相，德保不在，我回來讓他看看幾位姐姐把他萬分珍愛的房子糟蹋成什么樣子了?！?p> 幾個人面面相覷，婆婆臉色就變了，指著幾個姐姐：“你，你，你?！?p> “幾位姐姐，明天晚上我還來，你們最好是把房間恢復(fù)原狀，打掃得干干凈凈，收拾得整整齊齊，家里的東西可一點都不能少。不然，我讓德?？纯凑掌?，商量一下看以后允許不允許你們到我們家里來。我無所謂的，我要是不高興，我可以回我爸媽家，德?？墒遣恍信叮∷墒侵挥羞@一個家哦！這個家可是德保省吃儉用，勒緊褲帶掙下的，德?？墒前堰@個家當(dāng)成自己的眼珠子珍惜的，幾位姐姐，你們看著辦吧！”
“砰”的一聲，松喬就出了門。
婆婆和姐姐們愣了。
婆婆拍著大腿：“哎呦呦！你們可闖下大禍了，德?；貋砜绅埐涣四銈?。你看看，讓你們小心點，小心點，注意點，注意點，你們就是不聽，看看，你們怎么收場?！?p> 大姐埋怨婆婆：“媽，還不是你讓我們來的，不是你說你在這里孤悶，讓我們陪你的嗎？”
“哎呀！我的冤家??！讓你們陪我，不是讓你們折騰。那個德保?。》樋墒遣徽J(rèn)人?。∧銈冇植皇遣恢?。你們還帶人……哎呀！那個松喬??！可是不好惹，你看那個小東西，不罵人，不說人，拿個手機一照，德保也沒辦法呀！我可是吃過她的虧?！?p> “怕什么？這是德保的房子，我們也有份，德保的彩禮還是我們湊的呢？”二姐不甘示弱。
“你個小冤家呀！你沒腦子嗎？還說彩禮呢！咱們湊了三萬彩禮，人家不是賠了五萬嗎？裝修房子，人家爸爸又拿了兩萬，還有，松喬開的車，十幾萬呢！都是人家爸媽給買的。笑笑的衣服，笑笑的學(xué)費，都是人家爸媽出的。你那弟媳婦氣粗得很，掙錢比德保還多呢！禮拜六補課，一個月就拿一千多呢！當(dāng)個班主任，過年過節(jié)的，那家長排著隊給送東西呢！八月十五，月餅都吃不了，你以為給你們的月餅、點心，都是德保買的？你們可別傻了，還敢說湊彩禮的事情，讓德保掰著手指頭一算，你們的那點彩禮早就還回去了。趕緊吧！收拾家吧！”
幾個姐姐見媽媽好像已經(jīng)被降服，沒有前幾年的折騰勁了，也就沒有辦法，七八個人連夜把房子收拾得干干凈凈，第二天早晨就走了。
第二天晚上，松喬沒有回來，婆婆忐忑的心才安了一些。
周末，松喬好像什么事情沒有發(fā)生一樣，德保也沒有一點異樣，婆婆的心才完全安了下來。看來，媳婦沒有告狀。
這以后，幾個姐姐好幾月都沒有來，德保都有些奇怪，問媽媽，姐姐們?yōu)槭裁礇]過來看你，婆婆岔開了話。直到春節(jié)，幾個姐姐來了，也是中午吃了個飯，當(dāng)天就坐長途汽車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