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惟信無疑是憋屈的,說到底,昨天他并沒有強(qiáng)買強(qiáng)賣的意思,只不過自己的弟弟脾氣暴躁,又看到了對方是一個小孩,一下子便上了當(dāng),被那匹馬一口咬掉了肚皮。
可以說這是典型的豬隊友,不僅坑了隊友,而且連自己坑成了重傷。
也幸虧他出手及時,要不然老四的一條命能不能保得住,還是一個問題,而他也因此被那匹馬偷襲了。
更可氣的是,今天,他居然要當(dāng)著大家的面給楊文青道歉,雖然他很不情愿,但是沒有辦法。
不管昨天的事情起因和過程是什么樣的,最終的結(jié)果是,他坐實了強(qiáng)買強(qiáng)賣的名頭,而且還強(qiáng)買強(qiáng)賣不成,被人揍了。
這是典型的賠了夫人又折兵啊。
等到道歉的儀式舉行完了的時候,對方還叫了他一聲“舅叔”,明明確確的暗示著,對方是晚輩,而他是長輩。
這不是往他傷口上撒鹽嗎?
隨后,他就被趕出了廳堂,留著那個小屁孩和二哥以及一群大人,在里邊商量重要的事情。
好像那個小屁孩和二哥都有資格參與,而他卻沒有參與的資格一樣。
這一番操作讓他受傷不輕,也就是所謂的傷害性不大,侮辱性極強(qiáng)。
然后他還要去看望老四,把爺爺對他們的斥責(zé)帶給老四,并且告誡他和老四,以后不得找楊文青的麻煩。
折惟信快要哭了,他敢找對方的麻煩嗎?且不說雙方是親戚,不能找麻煩,即便去找,單憑實力硬扛,他也不是人家一人一馬的對手。
更不要說那小家伙是個狐貍,擅長于算計,弄不好,他覺得自己會被那家伙坑死。
不是覺得,而是已經(jīng)被坑的不輕了。
讓他去看老四的時候,折惟忠正躺在床上,傷口上服了藥,現(xiàn)在只剩下臥床休息的事情了。
雖然把肚皮被馬咬去了,但是在他爺爺不計代價的耗費(fèi)靈氣搶救治療之下,傷口已經(jīng)長上了一層薄薄的肉膜,盡管還是透明的,像一張紙一樣,可以清晰的看到腹腔內(nèi)的腸子,但是不管怎么說,終歸沒有造成太嚴(yán)重的后果,休息個十天半個月,便可恢復(fù)如初了。
看到三哥進(jìn)來,折惟忠便開口問道,“三哥,你怎么來了?”
“爺爺和父親大伯他們讓我過來的。”他也一時不知道怎么開口,明明他們兩個才是傷員,但是怎么弄的看起來好像他們兩個犯了錯誤一樣,還帶來了批評和斥責(zé),這讓他怎么和自己的弟弟開口?
“多謝爺爺和大伯父親的關(guān)心?!?p> 折惟信看著躺在床上的四弟,心里邊不知道該怎么想,老實的四弟,還以為是爺爺打發(fā)自己來慰問他呢。
但是躺在病床上的折惟忠,完全沒有意識到這一點(diǎn),而是繼續(xù)說道,“對不起,三哥,是我連累你了,如果不是我太莽撞,你也不會受傷的?!?p> 折惟信苦笑道,“沒事,昨天的事說到底還是我貪心了,咱們兩個也不應(yīng)該強(qiáng)行逼著人家給咱們賣馬?!?p> “三哥,我知道,可是那寶馬太難得了。如果有了那匹寶馬,或許你在戰(zhàn)場上就可以立更大的功勞,將來競爭家主希望更大?!?p> 看著自己的這個弟弟,到這時候還在考慮著自己的利益,折惟信多少也是有些感動的。雖然說折家在他們這一輩有弟兄六人,但是他們兩個一直卻是最親的。
大伯家的兩個哥哥,如今都已經(jīng)超過三十歲了,修為還在五品,顯然希望不大,老大折惟正同樣是五品,缺乏競爭力。
現(xiàn)在弟兄六人里面,修為最高的反而是老二折惟昌,這家伙才二十六七的年紀(jì),居然在今年踏入了六品。
此外,他雖然只是五品,但是他年輕啊,他才二十三歲。
因此目前來看,在這一代人當(dāng)中,將來最有希望繼承家族的,就是他折惟信和二哥折惟昌了。
其實,他在這個倒是看著比較輕,但是老四覺得非常支持他。
“是的,現(xiàn)在我告訴你,那匹馬不是咱們可以占有的?!?p> “什么情況?”
“那匹馬是一匹通靈的寶馬?!?p> 折惟忠顯然沒聽過野獸能夠通靈這件事情,頓時也是一臉茫然。折惟信只好給他慢慢的解釋。
聽完折惟信的解釋,折惟忠半天也沒有反應(yīng)過來,他們仿佛看到了一個之前從來看到過的世界。雖然他們都在修煉,也知道這個世界神秘的一面,但是他們從來沒想過這個世界要比他們想象中的神秘的多,居然還有這等奇異的事情。
“還有,那匹馬的主人也惹不得。”
“是什么人?”
“汴梁來的,楊家的人?!?p> “哪個楊家?”
“還能有哪個?就是咱們那位姑姑?!?p> “啊?”折惟忠先是驚訝,緊接著便是一陣憤怒,“他們來干什么?昨天那小子是故意的是不是?他們把我們這個家害了這么多年,如今還不放過嗎?!”
看到四弟如此激動,折惟信只好勸他,“是的,你不要激動,昨天這是在憑良心說,是不是咱倆錯了?”
好不容易將這家伙勸說的情緒穩(wěn)定了,然后他才告訴折惟忠,“姑姑已經(jīng)來了,正在和爺爺商量事情呢,這個時候你可別鬧騰。先不說昨天的事情,本來就是咱們倆的錯,昨天這事,是咱們先欺負(fù)到親戚的頭上去了,那小子還是咱們的晚輩。你說這事是不是咱們的錯?”
折惟忠看到三哥一直不停的勸自己,也只好答應(yīng)了,其實他也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只不過拉不下這個面子罷了。
“還有,我看姑姑和爺爺正在商量,可能有重要事情,或許關(guān)系到爺爺?shù)耐黄?,在這個時候咱們可不能添亂?!?p> 一聽關(guān)系到他爺爺?shù)耐黄疲畚┲冶悴辉僬垓v了。
而與此同時,折家的大廳里邊幾個人正在討論關(guān)于折德扆突破的事情。
“越是在這個時候,皇帝對于我們這些即將突破的人檢查的越是密切,或許我們突破的時候皇帝陛下顧不上,但是等到和大遼的戰(zhàn)事結(jié)束,難保不會秋后算賬?!?p> 其實秋后算賬才是折德扆最大的鼓勵。
“舅太爺你想多了,他要是敢秋后算賬的話,估計他自己也會受傷,到那時候遼國的那位可不會放過他的。所以不會那么傻。再說了,突破的時候別讓他發(fā)現(xiàn)不就得了?”
“怎么能不被發(fā)現(xiàn)?”
“你直接跑到銀州去突破,到時候皇帝肯定以為是李繼捧突破了,只會找李繼捧弟兄倆的麻煩?!?p> 折御勛和折御卿面面相覷,這小家伙怎么這么損?
“這府州城里邊一共兩個八品,皇帝派人監(jiān)查著呢?!?p> “皇帝居然還有高手,可以派到這里來嗎?”
“那倒是沒有,不過他可以察覺到這城里邊有幾個八品?!?p> “這事簡單,想辦法欺騙一下不就得了,再說了我祖母來了還怕這個戲演不下去嗎?”
“你打算怎么演?說出來聽聽?!?p> 幾個大人也有點(diǎn)好奇,他們也想看看這個小家伙有什么鬼點(diǎn)子。當(dāng)然,他們也沒真的指望靠著一個小孩子給他們出主意。
然而低聲交談一陣之后,幾個人皺緊了眉頭,貌似這小家伙提出的建議真的可行。
三天之后,府州傳出消息,折御勛與敵人大戰(zhàn)一場,傷重不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