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山先生,您怎么來了……”周森額頭見汗,他怎么也想不到,秋山之助會跑到自己這個小倉庫來。
當(dāng)然,他是便裝來的,就帶了一個金素英。
這娘們兒跟秋山之助的關(guān)系還真是不一般呀,周森越發(fā)的覺得自己要遠(yuǎn)離這種“綠茶”女。
他真怕自己也沾上那股子“騷”味兒。
“周森君,你這個地方不錯,夠?qū)挸?,休息,辦公都很好?!鼻锷街鷧⒂^了周森的倉庫,嘖嘖贊賞一聲。
“卑職這也是就近弄一個休息和吃飯的地方。”周森連忙解釋道,“警署那邊有點兒遠(yuǎn),而且大家擠在一起,不方便。”
“嗯,可以理解?!鼻锷街c了點頭,“今天早上警署的早訓(xùn)你沒有參加,聽宋科長說,你請假了?”
“是的?!敝苌樕樣?,秋山之助什么時候關(guān)注這個了,原身過去請假不參加早訓(xùn)那不是經(jīng)常的事情嗎?
“以后這樣的早訓(xùn)能參加盡量參加,不過,你案子查的怎么樣了?”秋山之助話鋒一轉(zhuǎn),直接問起了案子,早訓(xùn)的事情是高高抬起,輕輕放下了。
一旁的金素英眼神略微的不淡定一下,這秋山之助對周森的關(guān)切還遠(yuǎn)在自己想象之上。
這家伙身上到底有什么秘密?
“正要向您匯報呢……”周森余光朝金素英臉上掃了一下,把話壓了下來。
“金秘書,周森君跟我有事要談,你先回避一下?!鼻锷街姆愿酪宦暋?p> “是,秋山先生?!苯鹚赜⒉磺樵傅奈⑽⒁磺飞?,抬腳往外走了去。
待金素英走遠(yuǎn)了,周森才壓低聲音匯報道:“秋山先生,經(jīng)過這些天卑職的調(diào)查很分析,這謝爾金編輯遇害一案,很有可能是謀財害命!”
秋山之助眉頭一皺:“謀財害命?”
“是的,這謝爾金將自己大部分積蓄都以女朋友蘇珊娜的名義存在了銀行,這些錢,只要謝爾金活著,自然不屬于蘇珊娜,但是,如果謝爾金一死,那這些錢就都是蘇珊娜的了。”周森解釋道。
“證據(jù)呢?”
“卑職查到,蘇珊娜早有預(yù)謀殺人謀財,在謝爾金遇害的前兩天,她就一生病不舒服為理由請假,然后住進(jìn)了好友格瑞沙租住在買賣街的公寓,這個格瑞沙其實就是在給她找一個謝爾金被殺當(dāng)晚她不在現(xiàn)場的人證,卑職冒用蘇珊娜朋友的身份,悄悄的接觸了這個格瑞沙,從她的口中套出一些情況,謝爾金被殺的那晚,蘇珊娜曾經(jīng)離開過一段時間?!敝苌忉尩馈?p> “這么說來,現(xiàn)在蘇珊娜殺人嫌疑最大了!”
“是的,但是我們還沒找到殺人兇器,還有這起殺人案,蘇珊娜是主謀,她還有一個幫兇,那就是謝爾金家中的那個女傭費婭,若不是費婭開門,蘇珊娜如何進(jìn)入謝爾金的房間,還有聯(lián)手制造了兇手從壁爐煙囪潛入殺人的痕跡?”
“那這個蘇珊娜的身份?”
“秋山先生,這個卑職能力有限,實在看不出來她是否是蘇俄間諜,而且現(xiàn)在能查到的就這些?!敝苌芪恼f道。
他一個小巡警,驟然負(fù)責(zé)這么大的案子,還要讓他去查“蘇俄”間諜,這不是難為他了。
就算他查出來了,也不敢說呀。
反正他說的這些都是在合理懷疑的范圍內(nèi)的,加上秋山之助都說了蘇珊娜有“蘇俄”間諜的嫌疑,那是肯定不會放過的,不管他怎么做,其結(jié)果都不會有什么大的改變。
“這么說來,我得到的消息是真的了?!鼻锷街L長的舒了一口氣道。
“什么消息?”
“你知道謝爾金加入了一個叫俄羅斯愛國主義者同盟的組織嗎?”秋山之助問道。
周森一驚,這個問題他不知道自己該回答是“知道”還是“不知道”,因為安東尼老爹也是這個組織的成員,好像地位還不低。
看到周森發(fā)愣,秋山之助不悅的問道:“周森君,我問你話呢?”
“哦,秋山先生,卑職有罪,請您責(zé)罰!”周森剛才確實腦海中一個靈光,想起自己家里被人安裝了竊.聽器,那么自己很多事情很可能早就被人監(jiān)視了。
有些秘密可能還沒有曝光,但有些秘密就不好說了。
比如,從報社帶回來的資料,尤其是那張夾在字典中的照片,誰知道會不會是有人刻意安排的?
“周森君,你有什么罪,到把我弄糊涂了!”秋山之助問道。
周森走過去,將那張安東尼老爹跟謝爾金在大大和旅店門口大合影的照片取了過來。
“秋山先生,您請看這張照片。”
秋山之助仔細(xì)看了照片后,臉色微微一變:“周森君,這張照片從何而來?”
“我在謝爾金的遺物中發(fā)現(xiàn)了,這照片上有一行字說明,提到了這個俄羅斯愛國主義者同盟,但我在這之前確實沒聽說這個組織,我養(yǎng)父的事兒,我從不過問,所以……”周森解釋道。
“原來是這樣,難怪你不清楚了?!鼻锷街c了點頭,“這個俄羅斯愛國主義者同盟是一群流亡冰城的沙皇俄國軍人的復(fù)國組織,主要以哥薩克騎兵已經(jīng)其后人為主……”
秋山之助向周森詳細(xì)的解釋其這個組織架構(gòu),人員來源以及宗旨目標(biāo)。
簡單來說,這就是一個,以復(fù)辟沙皇統(tǒng)治的俄羅斯流亡軍人組織,成員過去都是以流亡軍官為主。
曾經(jīng)在冰城顯赫一時的白毛將軍曾經(jīng)擔(dān)任過這個組織的首領(lǐng),而現(xiàn)在這個組織的首領(lǐng)是羅扎耶夫斯基,其官方身份是冰城白俄事務(wù)局副局長。
周森的義父安東尼·羅賓是這個組織的重要成員之一,是組織運(yùn)作的重要財政來源。
除此之外,這個組織已經(jīng)演化變成了一個附屬日本關(guān)東軍情報部門的一個對蘇的情報組織。
因為這個組織內(nèi)絕大多數(shù)都是俄羅斯人,很多人都是受過迫害的,極度厭惡蘇俄現(xiàn)有政體和共產(chǎn)主義的,所以,他們最適合被招募成為刺探蘇俄情報的人員。
安東尼老爹代號:牧師。
這個代號倒也符合他組織中的身份和職責(zé)。
聽到秋山之助的解釋,周森有一種哇涼哇涼的感覺,自己這是上輩子造了多大孽了,還是投胎技術(shù)沒學(xué)好,這身份等到幾年后,妥妥的被“鎮(zhèn)壓”的命。
聽秋山之助的話里話外的意思,這是要讓他繼承安東尼老爹的位置,成為新的“牧師”。
這不是將自己往絕路上逼嗎?
“據(jù)我們了解和掌握的情況,謝爾金就是你的養(yǎng)父,安東尼老爹的秘密助手。”
“什么?”周森驚失聲叫了出來。
“你不知道嗎?”
“秋山先生,我連我養(yǎng)父是這個什么俄羅斯愛國主義者同盟的成員都不知道,怎么可能知道謝爾金是他的助手?”周森反問一聲道。
秋山之助點了點頭,他確實做過一些調(diào)查,周森雖然是安東尼·羅賓的養(yǎng)子,但除了這層關(guān)系在,對于家里的生意之類的,并不管,也沒有插手的意思。
可能周森是滿洲人的緣故,安東尼·羅賓并不能夠完全信任他,將自己的身份和秘密告訴他。
這也是很正常的。
畢竟周森不是俄羅斯人,而如果要挑選一個新“牧師”的話,至少謝爾金或者那位伊萬諾維奇更加合適。
而現(xiàn)在謝爾金被殺,伊萬諾維奇卻太過貪得無厭,無法被大日本帝國情報部門的控制,而周森如果坐上“牧師”的位置,必然需要大日本帝國的支持,自然也便于控制。
周森額頭上可見細(xì)密的汗珠,秋山之助把這些告訴他,其實也有跟他攤牌的意思。
“秋山先生,我這個人您是知道的,膽小,怕死,注定成不了大事,您若是把這么重要事情交給我辦,大概率是會辦砸的,這萬一誤了帝國的大事兒,我就是幾個腦袋也不夠砍的!”
“謝爾金的案子,你接手后,不是查的挺好的嗎?”秋山之助說道,“周森君,你的能力還是有的,只是不想把它用在為帝國效力的份兒上?!?p> “卑職能查出這么多,其實都是請教了警察廳特務(wù)科的林主任,是他給我指明了方向,不然,憑我這點兒能耐,就是再給我雙倍時間,也查不出一個所以然來?!敝苌Π压谕频搅执髮掝^上,秋山之助會去求證嗎?多半是不會的。
“林桑?”
“是的,秋山先生,我不懂查案,就親自去向林主任請教了一下,我能查出蘇珊娜身上的問題,多虧了林主任的提點?!?p> “周森君,依照你的推斷,蘇珊娜既然有重大嫌疑,可以將她扣押起來審訊了!”
“是,我明天就將人送去署里交給白主任!”周森點了點頭,他是想盡快把這個案子交出去。
“不,這個案子還是由你來負(fù)責(zé),我會讓白主任給你安排人手配合你的工作?!鼻锷街f道。
“秋山先生,這不合適吧,卑職還有很多工作要做……”
“如果你繼續(xù)負(fù)責(zé)這個案子,我可以推薦你的手下顧老六升職警長。”秋山之助微微一笑。
“秋山先生,您這不是為難我嘛,我根本就沒干過這個工作?”周森一臉的糾結(jié)。
“沒干過不等于不會干,干不好。”秋山之助呵呵一笑,“周森君,我看好你。”
“謝謝秋山先生的賞識,卑職就試一試。”周森知道,眼下逆秋山之助的意思,自己肯定沒好果子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