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大著肚子的馭鬼者,嘴巴里咀嚼著什么,猛地噴出一大口污臭且宛如活物的血液,將周邊的白霧空間染紅,驅(qū)散。
“鬼血顯形!”
被這一澆,白霧中,竟然出現(xiàn)十多道飄忽不定,宛如幽靈的鬼影,悄然殺向東海的馭鬼者,但看形態(tài),竟然和龍江大橋墜江事故中的某些乘客八九分相似。
“哈哈,本神的侍妾們?nèi)绾?,現(xiàn)在立廟供奉吾,饒你們不死!啊...你該死!”
剛才還在哈哈大笑的魚龍神,卻突然慘叫暴退,瘋狂的搖頭,灑下漫天的腥臭血液,半截長須掉落在地,像長蟲一樣扭動,它那扁長的魚嘴,也出現(xiàn)一個偌大的豁口,差點就被刨出一只眼珠。
費景明手中,不知何時出現(xiàn)一把修長的柳葉刀,材質(zhì)泛白卻不反光,反而帶著一種微微的晶瑩感,像是涂了某種鍍層。
刀身上帶帶有宛如云彩的花紋,抖動間猶如白云飄動。
魚龍神陡然受到如此重傷,一是著實沒有想到剛剛赤手空拳的費景明,突然摸出一把利刃。
對于武道宗師而言,手持利刃和赤手空拳,完全是兩種不同的存在。
二來它終究是一條泥鰍而已,再大再猛,也無手腳,一對胸鰭聊勝于無,此時想要捂住傷口卻沒有任何辦法,三丈魚身縮成一團,可見痛楚,張開還在狂噴污血的血盆大口,一雙殷紅眼睛里全是怨毒瘋狂:“爾等凡人,敢傷吾神軀,該死??!”
“嘩啦!”
夜色中,莫名響起一聲陶浪沖擊聲,讓提刀的費景明稍稍后退,十幾道污水,從地上淤泥猛然沖起,像似水鞭一樣抽擊在場上所有人身上,馭鬼者們猝不及防,要么被淋濕,要么被打的橫翻出去,被那些幽靈鬼影一擁而上,慘叫聲中伴隨凄恐怖的咀嚼聲。
“你找死!”
眼神中多是平淡的費景明,第一次露出明顯的怒火,帶上了一股殺氣。
這位武道宗師的沖冠一怒,甚至比沙場猛將還要兇,還要烈,露在外面的皮膚帶上了淡淡的血色,就要將這泥鰍的魚頭斬下。
可那魚龍神的眼睛中,竟然莫名流露出一絲狡黠得意,張開的大嘴里,猛的閃過一道電光!
躲不開!
費景明就是速度再快,也快不過這道妖雷,只不過在這頭大泥鰍張嘴之前,心中生出莫名危機感,爆發(fā)氣血虛空橫挪三尺,本打向他心臟的妖雷,劈在右肩膀之上,焦黑一片。
如果換做馭鬼者,可能會受傷,但有鬼靈之力為基,終究還能操縱鬼靈移動身軀。
可武道宗師,他也只是人,中了電擊,即使不死,也會麻痹當場,難以動彈,這就是人軀的局限之處。
費景明一頭短發(fā)猛地豎起,臉色上雖然冷靜如水,身體內(nèi)的氣血甚至化成淡淡血霧,籠罩在皮膚衣服之上,可在這一息之內(nèi),他依舊難以動彈。
“死!”
魚龍神身軀宛如彈簧射出,巨大的尾巴掃向費景明,這一下若中了結(jié)實,就是一輛坦克也得稀爛。
“費教官,小心!”
一名馭鬼者顧不上身邊的幽靈鬼影,一雙血眼滲出兩道污血,強行將這頭大泥鰍的身形定住半息,另一道人影踩風撲過,把費景明撲出四五丈遠,才躲過這必殺一擊。
“費教官,你先撤,我們來斷后!”
那馭鬼者臉色難看,這所謂的龍江河伯不露山不露水,本以為就是龍江里的一頭普通水鬼,卻沒想到幾近化龍,一身妖法,打了他們一個猝手不及。
再打下去,傷亡太重,得不償失,這等妖魔,需要更強的火力支援,甚至可能要拋棄龍江大橋這百億級別的建筑,才能成功。
費景明強行搬運身體里的氣血,祛除身軀上的麻痹感,正要搖頭,可突然間,心神之中產(chǎn)生一種莫名的悸動,讓他不自禁的朝天空看去。
不僅是他,包括河岸上的士兵,甚至那想要撲殺他們的魚龍神,都稍微停住身形,掃視天空。
原本有些暗淡的皎潔月色,竟然被兩輪突然出現(xiàn)的血月團團包圍,其上的潔白也開始被血色所侵染,似乎代表著某種不詳。
在極短的時間里,本如白玉的月亮,竟然也通體變得血紅,妖異,恐怖!
血月再次臨世,而且不同于先前,這一次,夜空中竟然是三月同出!
滾滾赤色月光,灑遍大地,宛如血潑,讓所有生靈,都產(chǎn)生某種不明不白的感覺,莫名變化。
費景明臉色一變,翻身坐起,還沒開口,旁邊卻傳來宛如獸吼的蒼老咆哮:“機緣,機緣啊,沒想到本神化龍之機,竟然在今日,三月凌空,正當成道!”
話音一落,魚龍神那一身磅礴到要溢出的氣血,搭配著身上的鬼氣、陰氣,猛地開始某種轉(zhuǎn)變,化作滾滾漆黑妖云,滾滾如龍!
這方天地,不一樣了。
比一年之前的紅月初現(xiàn),鬼祟橫生,超凡之力在人世間顯靈,今晚三輪血月再次凌空,就仿佛打破了某種枷鎖,天地得到了升華。
最直接表現(xiàn),就是眼前這頭口吐人言的大泥鰍,竟然真的再次開始某種生命的進化,朝著傳說中的‘龍’,更進一步!
遠處的河堤,作為此次圍剿的負責人,那軍裝老者內(nèi)心里其實還在猶豫,自己請費景明出山的決定,究竟是對是錯。
在龍國政府高層中,其實有一個不是規(guī)矩的規(guī)矩:不允許任何非馭鬼者的超凡力量莫名折損,受傷。
這也是龍國政府盡力將武道家,修行者等等存在,掩飾起來,并不組成勢力圍剿邪祟。
可這種話又不能明說,會傷害到同為戰(zhàn)士的諸多馭鬼者,他們本就為國家流血,自然不能再讓他們傷心。
但實際上,每一個馭鬼者,都有極大的隱患,除了極少數(shù)踏出那步的馭鬼者,龍國所有的馭鬼者,都仿佛是不定時的炸彈,隨時都有可能炸傷自己。
馭鬼者的產(chǎn)生,本就是飲鴆止渴,不得已而為之的方案。
馭鬼者不僅實力很難提升,身體內(nèi)的鬼靈每提升一絲,就離鬼靈暴走更進一步,好比櫻花的陰陽師,南洋的飼鬼者,他們式神鬼靈的暴走反噬,隨著時間流逝,是必然會發(fā)生的。
只要宿主壓不住鬼靈,每一個邪修,都是潛在的邪祟。
而在紅月初期,人類的正統(tǒng)修行速度,修行上限,整體遠不如邪祟、邪修,正統(tǒng)修行入門慢,但修行穩(wěn),這是必然。
可只要再給人類兩三年,甚至大半年的時間,正統(tǒng)修行勢力就能崛起,作為過渡期的馭鬼者,也可以想辦法光榮退休。
但今晚,這一切的計劃節(jié)奏,似乎都被打亂了。
清歌落范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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