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上黨徽去支教 ???初心未變正年少
2019年3月底至7月底,根據(jù)《云南省教育廳關于繼續(xù)做好迪慶州怒江州對口幫扶支教工作的通知》(云教發(fā)〔2019〕19號)文件的要求,我代表大理州漾濞縣上街完小到怒江州瀘水市上江鎮(zhèn)中心完小對口支教。驀然回首,兩年的時間悄然已過,但支教故事歷歷在目。我人生中的第二個工作站——怒江州瀘水市上江鎮(zhèn)中心完小,我曾經(jīng)奮斗過、郁悶過、歡笑過的地方,它將是我人生中一段難忘的歷練。
一、三月底,漫山遍野花如雪
2019年3月19日,李蘭校長在學校工作群里發(fā)了一則關于支教的消息和要求,當時正在陪十一個月孩子玩的我看到這則消息后,立馬征詢了妻子的意見,第一時間就跟李校長報了名。接著,我在網(wǎng)上搜索了相關介紹,去支教的這個地方自然條件惡劣,氣候復雜多樣,如果去支教的話,我不僅要背井離鄉(xiāng),還要離開年幼的兒子,但身為一名黨員教師,我毅然選擇前往支教。
3月25日上午,我戴上黨徽,把行李和生活必需品放在車上,在導航的提示下,孤身一人從大理州漾濞縣驅(qū)車出發(fā),前往怒江州瀘水市上江鎮(zhèn)。一路途經(jīng)大理永平、保山瓦窯、大理漕澗,然后沿著蜿蜒崎嶇的山路,進入了云霧彌漫、深不見底的大峽谷,小心翼翼地經(jīng)過滑坡泥石流易發(fā)地帶,最后跨過了三界橋,穿過了邊防檢查站,來到了怒江州瀘水市上江鎮(zhèn)中心校。
上江鎮(zhèn)中心校的楊延昭老師第一時間接待了我,然后在中心校領導的安排下,見到了上江鎮(zhèn)中心完小的何雪文校長。何校長和楊老師非常熱情地帶我去吃了午飯,然后何校長領著我來到了本次支教的地方——上江鎮(zhèn)中心完小。因為學校正在蓋教學樓,教師過渡宿舍已經(jīng)拆除,所以學校的老師們都住在簡陋的活動板房里。在事務長李海周老師的精心安排下,他給我騰出一個單人間,雖然這個房間之前是用來堆放糧油的儲藏室,但里面不僅寬敞明亮,還有一個冰箱。除此之外,還有被褥、電磁爐、大米、香油及食鹽等生活用品都已經(jīng)配備齊全,我只需要整理一下床鋪就能住進去。一個人遠離家鄉(xiāng),在這兒得到了領導和同事們家人般的關懷,給我一種賓至如歸的溫暖,此刻我的心里踏實了許多。
三月底,如果在漾濞,還需要穿一件外套,但是在上江鎮(zhèn),一件短袖T恤衫就夠了。因為剛到這兒的緣故,中心校暫時還沒有給我安排課堂教學任務,讓我先熟悉一下環(huán)境,所以一開始的兩天我是自由活動。于是,我在校園里流連,在小鎮(zhèn)上走走,在馬路邊看看。抬眼望去,遠處的大山上,漫山遍野的白花如雪,乍一看還以為是寒冬未走,積雪未融;山腳下怒江洪水滔滔,狂嘯嘶吼,猶如一條巨龍在怒江大峽谷中翻滾奔騰;校園里書聲瑯瑯,格?;ê兔倒寤ǜ傁嚅_放,爭紅斗艷,仿佛置身花園之中。
望望怒江大峽谷,摸摸胸前閃閃的黨徽,我心中暗暗下定決心:接下來四個月的時間里,我一定要謹記李蘭校長的叮囑——做好人、做好事、做好工作,充分發(fā)揮黨員的積極模范帶頭作用,讓自己的支教經(jīng)歷不要留下遺憾。
二、四月初,參觀學習不停歇
四月初,根據(jù)中心校工作安排,我先后跟隨中心校的領導走訪調(diào)研了大練地完小和百花嶺完小,進行隨堂聽課,參與中心校的常規(guī)考評,感受當?shù)氐慕逃?p> 初入村小,發(fā)現(xiàn)當?shù)氐膶W生構成比較復雜,學生基礎參差不齊,特別是低段學生的基礎比較差,有的學生來到學校后是第一次接觸普通話,所以需要很長的一段時間來適應。
初入學校,推門聽課,常規(guī)檢查,老師們的備、講、批、輔做得非常好,課本認真?zhèn)湔n,教案認真撰寫,作業(yè)精心批閱,課后有效反思等等,這些東西都是我之前非常欠缺的。所見讓我敬佩,更讓我看到了自己的不足與努力的方向。不出門不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一出門方知道自己還是一只井底之蛙。
在上江鎮(zhèn)中心完小,我先后聽了十余位教師的課。總體來說,上江鎮(zhèn)老師的教學能力水平跟我之前所在的上街完小差不多。差別在于我們所面對的生源構成不一樣,所以選擇的教學方法也有所差別。如果,面對同樣的學生,我們一起來對比的話,我還是很心虛的。
看看他們,想想自己,我悄悄地摸摸胸前的黨徽,暗暗對自己說:我還得更加努力啊!
四月的上江鎮(zhèn)已經(jīng)很熱了,何校長說往年已經(jīng)下雨了,今年一直沒有下雨,所以非常熱。晚上睡覺的時候,為了阻止蚊子偷襲,我只能將窗子關起來,可關上窗以后室內(nèi)溫度太高,根本睡不著。雖然窗子上有紗窗,但因為年久失修,每一扇紗窗上都有幾個小洞,剛好可以讓蚊子肆無忌憚地飛進來。無奈之下,我只能買了一頂蚊帳??墒覂?nèi)溫度本來就高,睡在蚊帳里整個人渾身上下似乎都多了一層束縛,感覺更熱了。所以每天晚上睡覺前,我都要喝很多礦泉水,半夜醒來枕頭和床單都被汗水浸濕了,然后繼續(xù)喝水……
高溫悶熱到?jīng)]什么,可家中即將一周歲的寶貝孩子似乎把我“忘記”了。沒有去支教的時候,每天放學回到家,他總是第一時間用目光探尋我,哪怕別人抱著他,他的目光也不會停留在他的媽媽身上,而是呆萌地看著我,真正意義上的目光所至皆是我。自從我支教以后,每當周末好不容易回趟家,他卻對我愛搭不理,像是面對陌生人似的。跟妻子通視頻電話的時候,他也不會多看我一眼,在電話的這一頭,初為人父的我有一種莫名的酸楚。但,這種感覺只是在我心頭一晃而過,因為我知道,孩子一定是希望有一位偉大的爸爸!
三、五月中,親身教學心力竭
還沒到五月,我就走進了課堂,開始接手四年級的語文課。之所以突然讓我去上課,是因為這個班的語文老師生病了,還挺嚴重,只能讓我來代她的課。工作六年,雖然以前我也上過五年級的課,但那是品德與社會,語文課我主要是教低段。因為學校工作的需要,當何校長跟我說了這件事情后,我就毫不猶豫地答應了。
五月初,時任大理州教育體育局局長張春驊去云龍縣出差,當他聽說大理州有十多名教師來怒江州參加對口幫扶支教工作時,專門繞道瀘水市,親自來上江鎮(zhèn)中心完小看望我。他親切地拉著我的手,詢問我在工作中和生活中是否有困難,并為我所居住的儲藏室起了一個動聽的名字——望江樓。希望我在支教過程中,多學習、多看書、多思考,把這次支教經(jīng)歷當作人生中一次寶貴的經(jīng)驗。第二天,張局長在瀘水市第一中學召開座談會,邀請在瀘水市支教的教師面對面交流,盡最大努力解決我們在學習、工作和生活中遇到的困難。有了這次交流,我更加堅定了決心和信念,將投入自己最大的熱情和努力,不辜負各級領導對我們支教教師的期望,讓這一次支教經(jīng)歷不留遺憾,無愧于心。
我接手的這個四年級有點特殊,其他年級都有兩個班,只有四年級是一個班,所以學生比較多。由于教學樓的教室不夠,四年級的教室單獨在宿舍樓的三樓,而其他年級則是在另外一幢教學樓,因此這個班的學生管理就是一大難題。
何校長提前跟我說了這個班的一些特殊情況,盡管我有心里準備,但當我上了一個周的課以后,還是覺得有些難以接受。班上的學生情況很復雜,有本地工作單位人員子女、本地各民族子女、外來務工子女、外來經(jīng)商子女、外來搬遷子女、“邊民回流”子女、兒童福利院的孩子等。生源復雜,學生家庭情況也是五花八門,留守兒童、孤兒、單親家庭、離異家庭很多,他們的心理或多或少都有一些問題。經(jīng)過一番了解后,我發(fā)現(xiàn)整個班四十六個學生,擁有幸福完整家庭的學生并不多。
對待學習方面,主動學習的孩子很少,基本上需要老師的督促,他們才會按部就班地去學習。因為是住宿制學校,在校時間長、課程多,所以我上課的時候采取課堂教學和課外活動相結合。當課文上完后,如果這篇課文需要背誦,我就帶著他們?nèi)ソ淌彝獾年帥鎏幈硶?,因為教室里實在是太熱了,室?nèi)溫度能達到40攝氏度以上。
一天,發(fā)生了一個小插曲。一個男生因為背書的時候一直和旁邊的同學講小話,注意力不集中,我批評了他幾句后,他突然情緒崩潰,用當?shù)氐姆窖耘K話罵我,還一頁一頁地把課本撕了。當時我就愣住了,我批評學生的時候,一般都是先微笑著以開玩笑的方式批評,沒想到這個男生就受不了。我在安慰他的同時,打電話給班主任。等班主任一到,接著把這男生的媽媽找來,他立馬就老實了,哭著向我道歉。我并沒有和他計較什么,只是搞不懂為啥他會突然情緒崩潰。跟他媽媽了解后才知道,原來是這個男生頭一天晚上玩手機游戲到凌晨,被他的媽媽發(fā)現(xiàn),母子倆大吵了一架,所以他才會在被我批評之后,對著我發(fā)火泄憤。哎!感嘆一聲,工作繼續(xù),明天會更好!
因為是新老師,剛開始大家都充滿好奇。兩個星期后,班上學生對我的好奇已經(jīng)減弱了很多,哪怕我以各種幽默風趣的語言去調(diào)動他們的課堂積極性,但效果并不明顯。特別是男生,我上課的時候,他們基本在補瞌睡,只有三四個男生在聽課,讓我很是絕望。但是,一到下課,他們立馬生龍活虎,甚至還會跟其他班的同學打架,吃飯的時候還會趁著老師不注意偷偷插隊,與上課時候沒精打采的模樣判若兩人。哎!感嘆一聲,任重道遠,明天會更好!
班上有兩個學生,他們是親兄弟,哥哥16歲,弟弟13歲,兩兄弟的家就在學校附近,是走讀生,他們每天都遲到,和他們的父親打電話,經(jīng)常處于打不通的狀態(tài),好不容易打通了,他也是醉醺醺的說不清楚。班主任告訴我,這兩兄弟是從境外回來的孩子,之前跟隨父親在境外打工,沒有受過教育,回來后在當?shù)卣块T的關心和幫助下,才有機會走進教室接受教育。可惜,他們并沒有因此而珍惜學習的機會,因為他們遲到早退,不交作業(yè),頂撞教師,反而成為班上男生心目中的“偶像”。
五月底的一天中午,第一節(jié)課我發(fā)現(xiàn)哥哥沒來,問遲到的弟弟為何他沒有來,弟弟說不知道。給他們的父親打電話也沒打通,我把這件事告知了班主任,可到下午最后一節(jié)課,我就接到了他們父親的電話。原來,這個哥哥竟然逃課了,跟其他班的學生騎摩托車與一輛渣土車相撞,出了車禍,還受了傷。他們的父親一直用方言念叨著“他的腳斷了”,我一開始不明白,后來才聽出他的意思,因為上午我批評了他的兒子,所以他的兒子下午才選擇逃課,這是打算找我算賬呢!我安慰了他幾句,讓他有什么事找校領導商量,就掛斷了電話。因為我知道我沒錯,這兩兄弟遲到和逃課已經(jīng)是家常便飯。
第二天傍晚,我去學校外面的超市買東西,一輛摩托車從我身旁呼嘯而過,我看見車上那個英姿颯爽的少年正是那個傳說中斷了腿的學生。我……
高溫天氣,我可以坦然面對??擅鎸碗s的學生和復雜的家長,我真的有點心力憔悴。哎!感嘆一聲,專心育人,明天會更好!
五月的校園花開草盛,為了讓學校變得更美,何校長在周末的時候決定召集男教師培植、移栽校園里的一些花草。本來這個周末我已經(jīng)決定回家看望幼子,得知這個消息后,我摸了摸胸前的黨徽,還是決定留下,利用周末的時間,跟學校里的老師們一起搬磚、挖坑、填土、澆水,建設美麗的校園。
四、六月末,走出泥濘新飛躍
一晃眼,“六一”兒童節(jié)來了,學校里舉行了隆重的晚會,吸引了鎮(zhèn)上兩千余人的觀看。我拿起相機,給孩子們留下了精彩的瞬間,并幫學校寫了一則圖文并茂的簡訊。
這個時候雨季已經(jīng)來臨,暴雨、雷電天氣頻發(fā),學校里經(jīng)常停水、停電。最長的一次停水達到三天,明明下著大雨,水管里卻一滴水都沒有,因為滑坡泥石流,自來水的水管被沖斷了。等雨小的時候,我又跟隨何校長他們前往水源地,一路尋找沖斷的水管。在一條波濤洶涌的河邊,發(fā)現(xiàn)被洪水沖斷的水管。何校長他們擔心我的安危,讓我站在岸邊給他們傳遞工具和材料,而他和其他老師則是卷起褲腿就跳入水中,努力修復被沖斷的水管。雖然我們渾身上下都被雨淋濕了,身上都是泥漿,但胸前的黨徽在泥水、雨水的沖刷下,變得更加閃亮!經(jīng)過一個下午的努力,我們修好了兩處被沖斷的水管,學校里終于有水了。
因為學校的電燈泡是多年前更換的,許多教室的照明都存在問題,所以需要更換燈泡。這一次我主動請纓,充分利用自己一米八的身高,幫學校的教學樓和宿舍樓更換燈泡,得到了學校領導和同事的一致認可和稱贊。
六月上旬,根據(jù)學校的安排,我上了一節(jié)公開課,這群平時動不動就呼呼大睡的男生們在課堂上都端端正正地坐著,舉手的時候一大半的人都舉起了小手,這讓我十分感動。不管他們身上有多少缺點,但他們終究是天真的孩子。他們?yōu)楹螘蔀楝F(xiàn)在這個樣子,很大程度上是家庭教育的缺失和社會對他們的漠不關心。學校的語文老師們對于我的這節(jié)公開課評價很高。其實我自己心里有底,那篇課文我準備了好久,加之學生的給力,才有這樣的效果。
六月中旬,我又經(jīng)歷了一次中心學校老師的突然襲擊——推門聽課,想起之前我還是聽課人中的一員,如今卻成為被聽的對象,這角色的轉換之快還真有點不適應。雖然他們來得很突然,但我每次上課前都會提前備好課,所以那節(jié)課上得可圈可點,總體來說不錯。聽課的老師評價也很高,他們給出的建議是給學生朗讀的時間少了一些,我也虛心接受了他們的建議。在接下來的時間里,上課的時候我留給學生更多的時間訓練朗讀。
六月下旬,經(jīng)過公開課和推門聽課后,我對本班學生的管理和課堂的節(jié)奏已經(jīng)能完全掌控,對待那些不聽課的學生也充分利用自己的身高優(yōu)勢及大嗓門優(yōu)勢給鎮(zhèn)了下來。課堂上,我以趣味聊天、引經(jīng)據(jù)典、故事激趣的方式,把課堂教學與他們的夢想相結合,給他們種下夢想和希望的種子,在他們心里灌輸大城市的美好生活和靈動的教育,讓他們的心里產(chǎn)生走出大山的向往和考上大學的欲望。這個時候,學期教學工作也接近尾聲,我的支教時光只剩下最后一個月。
就在這時,一個小插曲又來了。六月底的一天傍晚,正準備吃晚飯的我忽然聽見門外有學生喊:“黃老師,桑X新和胡X明翻墻跑了!”我扔下剛端起的飯碗,跑出宿舍后,只見班上的一群同學七嘴八舌地說個不停,一番詢問才知道,就在我打飯的時候,班上兩個男生經(jīng)過靜心的謀劃,趁大家不注意,借助食堂后面的一根電線桿,翻過圍墻溜之大吉了。剛好班長和三個男生看見,于是班長來告訴我這個消息,另外三個男生竟然也跟著翻出圍墻,去追那兩個逃課的學生了。
我第一時間給班主任打電話,然后又將這個消息告知何校長,何校長調(diào)出監(jiān)控看了具體情況后,帶著兩個老師去找學生了。我和班主任也緊隨其后,沿著學校附近的村子去找這五個學生??墒橇钊似婀值氖牵遄永锏娜藳]有見過這五個學生的蹤影,何校長他們找遍了街道、超市、農(nóng)貿(mào)市場等各個角落,也沒有任何下落。我和班主任找遍了學校附近的村子、田野和怒江邊,又累又餓,鞋子、褲腿上都是泥巴,特別容易出汗的我更是滿頭大汗,身上的短袖T恤被汗水浸濕,仿佛在水里泡過似的,但尋找還在繼續(xù)。
天已經(jīng)黑了,其中一個學生的家長電話還打不通,我十分著急。雖然班主任安慰我,這里的學生近兩年經(jīng)常這樣逃課,不用太擔心,這兩個學生有可能回家去了??墒俏业男睦镞€是不放心,因為學校周邊危險的地方太多了,不僅有江河水域,還有在建的許多工地,更有一條通往瀘水市的必經(jīng)之路,過往車輛眾多。正逢雨季,洪水暴漲,滑坡泥石流頻發(fā),危險無處不在。就在我們擔心不已的時候,終于有好消息傳來,那三個男生抓住其中一個男生,遇到了何校長他們,已經(jīng)回到學校。另外一個學生的父親也打電話給班主任,在其親戚家找到了。回到學校一番詢問才知道,原來這兩個學生出了學校后發(fā)現(xiàn)有人追他們,就沿著怒江的江邊一路逃竄,穿過田野,企圖繞到大路上,然后搭車回家??吹胶竺嫒齻€學生追得太緊,他們倆竟然急中生智,想出了分頭跑的辦法。后面三個學生使用前后攔截的辦法,只抓住其中一人,另一個人趁機逃跑,躲到了附近親戚家中。后來這兩位學生被家長帶回家教育一個周。哎!感嘆一聲,鄉(xiāng)鎮(zhèn)學校的教學工作真的不容易。
看看支教的時間已經(jīng)所剩不多,我握緊胸前的黨徽,收拾心情,全身心進入復習狀態(tài)。
五、七月至,看著歸期心難舍
進入七月,下雨天更多了,有時候上午還是藍天白云,中午就電閃雷鳴,然后狂風驟雨,眨眼即至。晚上的時候我根本不敢開燈,因為一旦開燈,就會有許多“飛螞蟻”進入房中與我做伴。六月中旬的一天晚上,我埋頭在電腦前專心碼字,忽然聽見房間里有翅膀“撲哧撲哧”的聲音,一抬頭才發(fā)現(xiàn)房間里到處都是“飛螞蟻”,電燈旁邊最多,怎么趕都趕不出去。后來有朋友告訴我把燈關了就可以了,我試了一下,關燈后“飛螞蟻”果然少了很多,但是還有一些“飛螞蟻”對我戀戀不舍,依然在房間里飛來飛去。我只好將蚊帳用床墊緊緊壓住,然后躲在蚊帳里睡覺,可天氣實在是太熱了,一直折磨到凌晨兩點以后我才沉沉睡去。
支教的時間進入了倒計時,班上的許多同學似乎也感覺到了離別的氣氛,他們總會在下課的時候來找我聊天。有的同學跟我要了我的電話號碼,然后小心記在他們的筆記本上。周日他們回來學校的時候,還有人悄悄給我?guī)Ф刽㈦绮撕托迈r水果。這個時候,也是當?shù)貧夂蜃罘闯5臅r候,要么烈日暴曬,要么大雨瓢潑,因為滑坡泥石流的原因,一不小心就會停電、停水。我那個時候的心情也跟這氣候一樣反常,一會兒覺得支教的“痛苦”經(jīng)歷終于結束了,一會兒又覺得舍不得這里的學生和同事。
這時,復習已過半,但是學生的狀態(tài)并不是很好,他們總覺得課本學完以后,這個學期的任務就結束了,所以他們都開始松懈了。針對這種情況,我開始調(diào)整復習策略,將教材的單元復習調(diào)整為專項復習,整合生字、詞語、古詩詞等重點、難點及考點,通過傳統(tǒng)讀背默寫方式進行鞏固,然后再以提問搶答、小組競賽的形式,強化訓練,讓每一個學生都參與進來。對于表現(xiàn)優(yōu)秀的小組,我準備了棒棒糖;對表現(xiàn)優(yōu)異的個人,我準備了筆記本,并在上面寫上了我的祝福。事實證明,物質(zhì)獎勵對于這些住校的孩子來說實在是太有誘惑了,后面的復習課堂效果非常好,學生的興致很高。
很快,就迎來了期末考,經(jīng)過差不多三個月的教學,這個班最終會考成什么樣,我很期待,學校領導也很期待。支教即將結束,我將自己在這段時間所見、所感、所想撰寫成《加強思想道德建設,重視行為習慣養(yǎng)成》《教育精準扶貧還需重視心理疏導》《教育精準扶貧辦學現(xiàn)狀分析》等三篇論文,這將近兩萬字的內(nèi)容,是我本次支教經(jīng)歷的見證,也希望能對當?shù)亟逃兴鶐椭?p> 參加了兩場監(jiān)考后,我的支教時光正式進入了尾聲。7月17日的那天下午,學生都已經(jīng)放假回家了,但老師還在學校。因為下個學期將要搬進新教學樓,所以需要提前把計算機教室騰出來。原本我打算當天下午就回家,但是我臨時取消了這個計劃,陪同學校的老師一起騰計算機教室。雖然何校長和其他老師都三番兩次勸阻我,讓我在一旁休息,但我還是堅持到最后,因為我知道我的支教并沒有徹底結束,摸了摸胸前的黨徽,我要站好這最后一班崗。
六、教師節(jié),一聲問候情真切
2019年7月18日早晨,我六點半起床,沒有驚動任何人,仔細擦拭了胸前的黨徽后,一個人開著車緩緩離開了上江鎮(zhèn)中心完小。
別了,上江!
這個我人生第二個工作、戰(zhàn)斗的地方,感謝這里的同事和學生,感謝這里的一草一木,此生我還會回來的。
一個周后,班主任把成績發(fā)給我了,這個班整體成績的名次從瀘水市第五十七名提升到了二十三名。雖然班上許多同學的分數(shù)并不令我滿意,但總算不負眾望,讓這個班有所進步。
2019年9月10日,我接到了一個歸屬地是怒江的電話號碼,電話的那頭一個女生激動無比地喊:“黃老師,教師節(jié)快樂,我們好想您??!”然后我聽見電話那頭有好多學生七嘴八舌地叫著:“黃老師,教師節(jié)快樂!”這一天,我的心里一直都是暖暖的。傍晚的時候,我又先后收到十多條來自怒江的祝福短信,這一夜我夢見了上江鎮(zhèn)中心完小的花草樹木,我夢見了那群調(diào)皮可愛的學生,我還夢見了何雪文校長、楊延昭老師、李海周老師……如今,這個班一大半的學生加了我的微信和QQ,當他們學習、生活上遇到困惑的時候,他們都會主動跟我交流,我也愿意做他們的朋友,一輩子的朋友。如今,孩子們小學就要畢業(yè)了,他們邀請我畢業(yè)前去看望他們一次,我也答應了他們。兩年后,白花盛開之際,我將乘著脫貧攻堅取得全面勝利的春風,再次回到那個地方,看望那些熟悉的人兒。
原大理州教體局局長張春驊曾對我們說過,要將怒江之行,轉化為怒江之情。怒江支教經(jīng)歷將是我生命中難忘的一筆,不忘初心,方得始終,不管在上江鎮(zhèn)中心完小,還是在上街完小,我都會恪守這份為教育付出終生的初心,勇往直前,做黨和人們滿意的教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