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fēng)口浪尖的生活中,也有百無聊賴的時候,越來越不愛跟別人湊堆的張平平,期盼著收到些意外來信,不管是誰的。這天剛打開到宿舍門,藍(lán)白格子的床單上招搖地橫躺著一個白色信封,拿起封皮一看,工整地寫著:內(nèi)蒙古黃河工學(xué)院女生樓324室張平平收,信封上印著紅色的一行字:長江大學(xué)。逄麗的信!張平平開心地把信瓤取出來看,旁邊的烏蘭一把拿起信皮說:“這又是你哪個朋友???長江大學(xué),重點大學(xué)??!是追求你的?”
平平得意地說:“這個啊,是我最好的朋友,不是男的。也是我的偶像?!?p> 平平:
你最近忙什么呢?
我來無錫兩年,慢慢才習(xí)慣這的生活。我想念咱們的家鄉(xiāng),也想你。也真奇怪,家鄉(xiāng)沒有無錫這么繁華,可就是走得越遠(yuǎn)越想那的一切。爭取過年的時候回去,一起大吃燒麥,大燴菜,拌莜面,還有羊肉啊。
你要是有空就過來找我玩,我給你報銷路費。
平平,我要努力在這個地方站穩(wěn)腳根。其實,還有好多話想跟你說,不想寫在信里面,要是能見你就好了。
麗
“哼,這寫信的水準(zhǔn),說一堆廢話?!睆埰狡矫看问盏剿男牛睦锞陀蟹N踏實的感覺,其實到不一定渴望信里能有什么特別的內(nèi)容。
后來又收到逄麗的信,這次她寫了很多以前沒說過的話。
平平,
......自從我來外地以后,越來越壓力大,我跟別人不一樣,從小家庭支離破碎,父母又是特別個性的人,他們每個人的未來都沒辦法預(yù)測,我必須要做好準(zhǔn)備照顧他們。小時候,我有很多時間都是守著冰冷的房屋,帶著逄博等著他們誰能回來。冬天的時候,我們不敢生火,怕被煙熏壞,家里總是像冰窖一樣,我的心也像結(jié)了冰。你在的那些時候,我感覺家里很變得很暖和,特別想讓你每天都在,晚上也別走。
......
我父親搞得那些事情,遲早會出事的,他們總是讓我不省心。像別人的爸媽一起好好過多好,領(lǐng)些退休金,一起出去旅游,打麻將,跳舞什么的都可以。他們倆天生就不安分,這樣折騰下去,肯定是會出問題的,哪有那么容易來的錢,利潤過高的事情風(fēng)險就是極大的,我說也沒有用,不知道他們腦子里都想些什么呢?如果替子女想一想,就不會這樣。
……
剛來的時候,我申請入黨,學(xué)校做家庭背景調(diào)查,查到到我父親的事情……入黨的事情暫時不會有結(jié)果。
我來這邊以后,知心的朋友幾乎沒有,可能是距離和成長背景不同,大家都很有想法,平時各自忙碌著,不太時間花在人際交往上面,關(guān)系過得去就可以。越來越想你們。
……
你跟郝峰聯(lián)系多嗎?替我問他好,我很久沒跟他聯(lián)系,他喜歡聯(lián)系你。
讀到逄麗罕見地向平平展示自己的憂愁,平平有點激動,以前逄麗確實沒有說過這樣的話,可能有些話用文字更容易說出來,她馬上寫了回信。
麗麗,
收到你的信好開心。我最近生活亂七八糟的,心情正不好。
……
父母的事情我們沒有辦法改變,我們只能做我們能夠做的事情,每家都一樣,各有各的苦惱,不能比較,我奶奶以前就老說:人比人,氣死人。
你現(xiàn)在多好呀,大好前途在眼前,將來肯定有辦法解決你擔(dān)心的一切問題,我是一直相信你的,你比我聰明,比我刻苦,我要是有你一半努力,就不會繞這么多彎子。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jīng),我們家也一樣。我拿我父親也沒辦法,現(xiàn)在我倆說上幾句話就得吵,我搞不清他的驕傲是哪來的?大概是我母親過于溫順勤快,把他培養(yǎng)成這樣的,我認(rèn)為??墒牵帜苋绾?,他們的行為態(tài)度不是我們締造的,是好幾十年的積累,再看看周圍的人,不也是一樣,有些人年紀(jì)一大把,仍舊是不明白事理……所以,改變他們是不可能的,等待他們自己改變更不可能,要改早改了,還用等到現(xiàn)在?我們只能向前看,也許時間會帶給我們驚喜。
你想太多也沒有用。
大學(xué)同學(xué)沒有那么容易親近,我也有同樣的感覺,彼此客客氣氣就可以,特別談得來的就多來往,畢竟都是成年人,各自有各自的利益考慮,不像小時候那么單純。
……
我也想念你,盼見面。
兩人一封又一封地交流出熱情來,把以往沒有說過的話和新近的思考全都傾倒出來,對彼此的了解又深刻好多,她看到逄麗的思想的變化。從那個玩螞蟻的小姑娘起,她就在發(fā)生變化,或許將來還會有變化,從對方的身上也能看到自己在變化,發(fā)現(xiàn)自己以前沒有意識到的東西。張平平又有種感悟,一個人真正擁有滿意的交流對象時,并不介意對方是男人還是女人,人首先需要的是愉快的交流,不是異性。那她跟瑜明屬于什么呢?
逄麗信上還提過,有幾個老家的同學(xué)和朋友去找過她。有些男生明顯是在試探她的意思,看她沒反應(yīng),竟然就再不聯(lián)系。另外,逄麗提到件奇怪的事情。她曾收到張平平學(xué)校寄來的一封信,署名是張平平的朋友,查問張平平家里的情況和上學(xué)時的情況,她本來想把那封信給張平平寄回來的,又想可能是無聊的惡作劇,不值得當(dāng)回事,就扔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