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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夢“阿西的復仇。”
您的完成度評分為4分,復仇指數(shù)3,系統(tǒng)評分5,因系統(tǒng)監(jiān)測到使用系統(tǒng)侮辱性語言,扣2分,綜合指數(shù)3.3分,未能通過,請您選擇是否儲存本次游戲。
不一會兒,楊飛漸漸在熟睡中醒來,看了一下時間,20分鐘。
楊飛摘下耳機頭套,翻起了直播間里的評論。
“真是個軟蛋子!完全可以多一個陳軍調(diào)戲維姬,然后激發(fā)出阿西是個深藏不露的散打高手,英雄救美,暴打陳軍,陳軍懷恨在心伺機報復,阿西通過了重重阻礙,最后發(fā)現(xiàn)維姬竟然是陳軍頂頭上司的女兒,兩個人有情人終成眷屬,陳軍吃下苦果丟了飯碗,流落街頭!”
“樓上人才!”
“就這水平也開直播!還是在A區(qū)夢境,你是來做搞笑主播的嗎?”
“侮辱性語言,哈哈因為是稱樂總為死肥仔嗎,菜鳥十大坑之首”
冷清的直播間里,在線人數(shù)少的可憐,但傷害值卻滿滿當當。
對于這一切,他早已習慣了。
憑心而論,連他自己都覺得,這些網(wǎng)友提出的爛俗劇情都比他的表現(xiàn)強多了。
這是他從手游直播轉(zhuǎn)戰(zhàn)長夢之境的第6個月了。
眼看著同行的人都混的有模有樣,自己仍然還是不溫不火(不,不溫不火好歹還有溫度,就他這人氣,低溫都算不上)。
楊飛也體驗過不少高人氣主播們的直播,精彩談不上,但總會有些吸人眼球的東西存在。
雖然游戲?qū)τ谏楹捅┝τ兄鴩栏竦膶彶楹蛻土P制度,但很多時候在游戲中打著擦邊球,既滿足了那些看客的需求,也可以規(guī)避系統(tǒng)的審查。
主要還是能夠慢慢鼓起了自己的腰包。
所以阿西也是知道如何能夠成為那些所謂“優(yōu)秀”的主播中的一員,但有些事他始終放不開手去做。
也不是因為什么良心不安或者道德譴責或者高尚靈魂受辱。
即便他明白,這場夢境里的一切都是虛構(gòu)的,虛無的。
醒來的時候一切也與現(xiàn)在毫無瓜葛,但楊飛還是做不出這樣的改變,原先在手游直播間里積攢的人氣也隨著他的“沒落”而消耗殆盡。
“是我太保守了嗎?”
楊飛心想著。
楊飛嘆了口氣,在煙灰缸里翻出一根中等長度的煙屁股,從新點著吸了起來。
一旁的手機震動了起來。
翻看了一下手機,是房東。
楊飛已經(jīng)拖欠了第三個月的租金了,今天是房東給他限期3天的最后一天,再不交租金的話,陳軍還沒流落街頭,小楊飛就要早一步去體驗了。
楊飛猛的吸了一口,結(jié)果煙燃的太快,手指被著實燙了一下,煙頭甩了一下飛了出去!
楊飛趕忙彎下腰找尋,桌下的一箱泡面映入眼簾。
“長夢之境!”
跟夢里如出一轍!
楊飛腦子一熱,沖到廁所,瘋也似的在垃圾桶里翻了起來。
不一會只聽見他嘀咕一聲:
“他媽的…”
尊享卡是沒翻到了,倒是這幾天吃的火氣粘了一手!
桌上的手機又開始震動了起來,楊飛趕緊洗了個手,接起電話,那頭就是一頓劈頭蓋腦的臭罵:
“你個臭不要臉的,還不接我電話,今天再不把房租交了就給我滾出去!”
“阿姨,你就再…”
“再什么再!還想拿沒紙芯的衛(wèi)生紙忽悠我?我跟你說,做人要腳踏實地,你年紀輕輕,有手有腳的,還會餓死不成啊!就不能好好找一份工作,腳踏實地的把房租給我交了嗎?我也幫不了你,我也要吃飯的,我聽你這聲音,也不用猜了,肯定又是交不上了,我跟你說,要不是因為老頭子家親戚介紹,早把你轟出去了,我也不為難你,明天早上我?guī)诉^來幫你收拾東西,就這樣!”
“嘟嘟嘟…”
楊飛來不及解釋,房東阿姨就像是讀新聞稿一樣,完全沒有一絲間歇給他解釋,當然了,這新聞稿說的也基本都是事實,說白了他也沒有辦法解釋。
這大半年的光陰,就像是游戲里的夢一般,楊飛感覺自己像極了那個阿西,落魄,迷茫。
只不過阿西的人生充滿了無數(shù)可能,也充滿了無數(shù)再一次重來的機會。
反觀自己,就是一條介于9成咸和全咸之間的咸魚。
好在楊飛自覺自己還是足夠樂觀的,他堅信一個人跌落到谷底的時候,才是真正開始要上升的時候,畢竟都到底了,還會有什么好怕的呢!
正如一條咸魚如果咸透了,也會有人來給它翻個面吧。
可是有的時候谷底比想象中來的要深,咸魚也比他想象中要咸的透。
“哎,臥槽…”
桌子底下冒起青煙,楊飛還沒火,他的泡面先著火了。
一番撲救(澆上一盆冷冷的冰雨)后,楊飛決定再探一探自己的谷底。
在這個游戲之中,很多人和楊飛一樣迷失在了這個花花世界里。
也有很多人迷失了自己,為了迎合別人的胃口,游走在爛俗色情的邊緣,也有人游著游著就游了過去,變成了徹底的爛俗而不自知。
但楊飛堅信,這世界其實和游戲一樣,浮華都是一時的,只有高尚的情操才是永恒的!
在精神力量的鼓舞下,楊飛小心翼翼的掏出珍藏許久的第三夢試練卡,他決定做最后一次嘗試,到C級夢境去碰碰運氣!
楊飛摸了摸桌上的陀螺(小李子同款),心里默念道:
“祝我好運吧”
這時電話又響了起來,還是房東,楊飛在心里默默排練好臺詞,他決定要狠狠的同房東灘牌。
他對著鏡子嘀咕道:
“有完沒完啦!搬就搬,我楊飛不會欠你一個子的!”
咳咳!
楊飛清了清嗓子,接起電話就說道:
“你有…”
“小楊啊,阿姨剛才口氣是急了些,也是看你年輕,盼著你好,我和老頭子也商量了一下,你在這舉目無親的,真要你一時半會搬出去,也怕你出個什么意外,年紀輕輕流落街頭的,就給再你幾天時間,你要好之為之啊!”
“啊,阿姨…”
雖然房東的話還是像在讀稿一般,但她突如其來的轉(zhuǎn)變讓楊飛一下子變得不知所措。
“對了,你剛說什么,你有什么?”
“哦,嗯,那個,我是,我是,我是說你有需要雜志嗎?”
楊飛尷尬的擠出來一句。
房東阿姨繼續(xù)說道:
“你那個雜志啊,我就沒什么興趣了,不過阿姨這大半年看你這孩子也算懂事,沒事也給我們送不少東西,雖然基本沒什么用,但是你這孩子心地也算善良,這些阿姨還是知道的,前頭話說的重了些,你也別在意,但是做人吶…?!?p> “你就別說那么多了”
電話那頭包租公打斷了房東阿姨,接過了電話。說道:
“小飛啊,互相體諒吧,我年輕的時候也和你一樣懷揣夢想,可是人要認命的,天要豬吃糠,天要鼠竊糧,天要你沒牙吃不了糖!不是我們逼你,我們也不容易呀。”
“嗯。”
楊飛默默的擱下了電話。
房東的話不斷在他的腦海之中回蕩:
“天要豬吃糠,天要鼠竊糧,天要你沒牙吃不了糖!”
他沉默了半晌,若有所思。
“真是好押韻,好洗腦?。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