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初的皇城夜晚,是最清新明亮、最皎潔迷人,今天的又格外不同。
漫步在街頭,抬頭仰望天空,只見得似藏青色的夜幕掛著一輪明月,周圍有幾絲云霧在漂移,明月透著淡淡的銀光。朦朧的月色投下神秘的影子,在地上撒開浮動的光輝,好似銀魚兒在跳動。
江嶼與陶陶并肩而行,兩人的影子在月色下拉得細(xì)長,稍微靠得近些都像是相纏在一起,小小的舉動讓他心生歡愉。
陶陶的目光投向又高又遠(yuǎn)的月兒,踩著鋪灑在地的月光漫步云端,清麗淡雅的笑顏在清風(fēng)下透著淡淡的微醺。
江嶼從地上轉(zhuǎn)回目光,落入這一幕景色,不覺看得有些癡迷,連步子也邁不動。
過了一會兒,陶陶似乎發(fā)現(xiàn)身邊的人不在,停下腳步回過頭去看,江嶼已經(jīng)落下好幾步的距離。不知是不是月色太過迷人,他的眼里嵌入點點繁星,如銀河星幕般絢爛奪目。
此時,兩人的目光纏在一起,分不清是誰陷入了誰的眼波里。
不過剎那,陶陶最先抽離這一場突如其來的淪陷,清潤一笑如清風(fēng)拂去空氣中漂浮的潮熱,“今天就到這里,我們回去吧?!?p> 那輕淺的笑容干凈得如水一般澄澈透亮,仿佛剛才的一瞬不過是江嶼一個人的意亂情迷,他烏溜溜的眼里漸漸清明,細(xì)卷的睫毛微微垂下來,遮住又染上了一層厚厚的落寞的眼睛。
陶陶從他身旁走過,掠起一陣旋風(fēng)似的慌亂,縈繞在心頭久久不散。
隔了一會兒,又聽見她的聲音,像石子打在水面一樣,咚的一聲蕩漾開漣漪:“江嶼?”
江嶼呆呆地望去。
陶陶略微側(cè)著頭,春風(fēng)含笑地問:“不走嗎?”
江嶼斂了斂心底的失落,邁開步子往她身邊走去,輕輕的說:“我先送你回去?!?p> 陶陶察覺到他的低落情緒,忽然有一種負(fù)罪感漫上心頭,但是又不知道為什么會有這樣的感覺。再細(xì)細(xì)一看,他似乎也沒有什么大改變,除了長得更高,也長得更俊。
江嶼注意到她的目光,猜測著是否自己哪里不妥,忐忑地問:“怎么了?”
陶陶長得細(xì)眉亮眼,只需清眸微轉(zhuǎn),唇畔再微揚,眼里自然而然地流露出一股難以言喻的秾麗風(fēng)情,而素色花顏又如沐春風(fēng)般怡人心田。
這會,只見她眉眼彎彎,淺笑燦烈:“沒什么,只是覺著你長得好看,比起江叔叔年輕時更俊俏。”
江嶼心中的低落被這笑顏嘭的一下全部驅(qū)散,樂得開懷的說:“你這樣說,我很開心?!?p> 陶陶見他一會低沉,一會陽光,比起小時候只會抓著她的衣角求安慰的模樣,這時的他像個有點小情緒的大孩子,怪可愛的。
隨后,她輕聲笑說:“你倒是完美的繼承江叔叔的優(yōu)點,做人夠自信?!?p> 江嶼在影視界闖蕩,除去自身精湛的演技,剩下的更是得益于這副漂亮的皮囊,引得全世界為他而瘋狂。
縵田門前,陶陶對一旁的江嶼說:“今天太晚了,我看著你走,回去來個信息?!?p> 江嶼愣了愣,下一秒又喜笑顏開:“以前都是我看著你離開?!?p> 從前的每一個分別,對江嶼來說是痛苦煎熬的,對陶陶來說卻是家常便飯。
猛然一聽江嶼這樣說,陶陶覺得有點內(nèi)疚,當(dāng)時對年少的他有點過于殘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