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嗒……嘀嗒……嘀嗒……
一場綿綿細(xì)雨,打濕了整個屋檐,細(xì)小的水珠滾成了一滴滴晶瑩剔透的淚,沿著濕滑的屋檐掉落在了窗臺。
漸起了“生命”最后的水花。
萬沐傾從夢中醒來,聽著那不斷從屋檐墜落的雨珠,既有種恍若人世般的錯覺。
外面有低聲交耳的歡笑聲,那聲音中,有她大姐萬沐金,有她二姐萬沐銀,有她好友沈青,還有她未來姐夫易聞溪。
易聞溪是個讓她非常欽佩的人,此人不僅富有才學(xué),更重要的是有很多超前的想法,比如什么客棧連鎖,會員制,員工雙休,入股分紅…………總有很多奇奇怪怪的想法。
沈青查驗尸體時帶的一種叫手套的東西也是出自他之手。
春雅閣的存在,最初也是源于他的想法。
還有萬沐銀辦理的那個綜合學(xué)堂,不僅教武功,還有棋琴書畫,舞蹈,讀書識字,不管男孩女孩,只要愿意學(xué)的,都可以學(xué)。
也是出自他的想法。
萬沐傾記得有一次,他開玩笑道,他是從另一個世界而來。
人人都以為他是在開玩笑,當(dāng)時她也覺得,可一想到自己,加上他一些不同常人的想法,她又覺得,這話或許是真的。
易聞溪喜歡大姐,喜歡了很多年,從一個默默無聞的人到現(xiàn)在人人都認(rèn)識的一個大廚,臨南城一半的客棧皆是在他的名下。
大姐也喜歡他,只是萬沐傾一直不明白,兩人明明相互喜歡,但就是不成婚。
“我聽說,這次救阿傾的是寧侯爺?”易聞溪長的眉目清秀,第一眼看上去,壓根不像個廚子。
“對,是他將萬年參拿來出來,否則,阿傾這次只怕…………”
萬沐傾心驚了一下,既是這廝救了她!
“阿傾不是已經(jīng)沒事了,其他的,就不要多想了?!币茁勏兆∪f沐金放在桌上的手,安慰道。
“非禮勿視,非禮勿視?!比f沐銀蒙住眼睛,笑道。她對這個姐夫非常滿意,要不是他說服大姐,她哪能開什么學(xué)堂,做著自己最喜歡的事。
“干什么。有人呢?!比f沐金往他手背上打了一下,臉色微紅。
易聞溪卻不松手,厚著臉皮道:“阿金,我什么時候才能光明正大的握著你的手走在街上???你什么時候答應(yīng)嫁給我?”
“你什么時候答應(yīng)嫁給我?”萬沐金說。
“行了行了,你們倆相互嫁得了?!比f沐銀受不了這兩人眉來眼去的,趕著人道:“這細(xì)雨綿綿的,最好花前月下,煮茶談情,這么大的電燈泡,我們可不當(dāng)。”
沈青笑了笑,眼中無一不是羨慕,這一生一世能夠找個相知相愛,相互扶持的人,該有多幸運啊。
“好好好,我們走,這湯,阿傾醒來,記得讓她喝,她可最喜歡喝這湯了。”易聞溪臨走時還不忘囑咐道。
“阿傾醒了,記得第一時間告訴我?!比f沐金說。
“哎呀,知道了,你們好啰嗦?!比f沐銀不耐煩的把兩個人趕了出去,砰的把門關(guān)上了,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惆悵道:“沈青,也不知道他現(xiàn)在怎樣了?我好久沒收到他的書信了?!?p> “阿銀,你姐不是不同意你跟他來往嗎?”沈青愁道:“這要是被你大姐知道了,有你受的。”
“大姐就是覺得他家窮,可我們家有錢啊,我才不在乎這些。當(dāng)年,姐夫不也是窮的叮當(dāng)響嗎。”
“阿銀,恕我直言,他跟姐夫可真沒得比。”
“我知道,姐夫自然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姐夫了,可他也不差嘛,他就是……就是運氣差了點,考了兩次都落榜了?!比f沐銀趴在桌上,悶悶不樂道:“可姐夫說了,這輩子就應(yīng)該找個對你好的人,青兒你說,他對我好不好?”
“他對你好是好,可………”
“那就行了嘛?!比f沐銀拉著沈青的手:“你可是我最好的朋友,你會祝福我的是吧?!?p> 沒想到這丫頭還跟那窮書生有來往,真是不不到黃河心不死。萬沐傾心想。
“那是自然?!鄙蚯嘤行?dān)憂,這種擔(dān)憂大概是源于萬沐金的反對吧,她起身道:“我還得去趟衙門,阿傾醒了,就找人叫我。”
“這么晚還去衙門?”
“嗯。昨天找到了那尸體的雙腿,我得縫起來,不然睡不著?!?p> “那就是只差那只左邊的斷手了?可有查到什么?”萬沐銀說道:“這么晚了,你一個姑娘多不安全,我送你。我讓子鳶守著。”
“沒,我總覺得,答案就在那只還沒找到的斷手上?!?p> 門枝丫一聲關(guān)了,將所有的聲音都關(guān)在了外面,房間里瞬間安靜了下來,萬沐傾沒想到她睡了一覺,那尸身就已經(jīng)快拼好了。
沒一會兒,門又開了,是子鳶拿了一些紅炭進(jìn)來。
“子鳶?!比f沐傾喚了一句。
“小姐,你可醒了。你都睡了四天了。”子鳶看到萬沐傾醒來,立馬放下手中的東西,眼眶跟著就紅了:“我馬上去叫二姑娘沈姑娘,她們剛走。”
萬沐傾心驚了一下,她既然睡了這么久:“不用了,我自己身體我自己清楚。她們照顧我?guī)滋煲残量嗔?。?p> “可……”
“沒事,我就是餓了,吃點東西?!?p> “易公子給姑娘帶了你最愛喝的烏雞湯,我這就給你熱去?!弊峪S說完,就拿著湯出去了。
沒多久,子鳶就來了,扶著萬沐傾靠在床邊,將湯遞給她。
萬沐傾喝著湯,問道:“這幾天,都在下雨嗎?”
“是啊,不過也不大,就是這種毛毛細(xì)雨的?!弊峪S將火盆靠近了一些,今晚有些降溫:“姑娘,你冷不冷?”
“這樣可以了?!比f沐傾說:“這幾天可發(fā)生了什么?”
子鳶將這幾天的事娓娓道來,無非就是兩件事,寧辰羽雪中送炭的送來了萬年參,那撞她的姑娘來到咱家登門道歉,但被阿銀給趕出去,被大姐罵了一頓。
萬沐傾閑著無聊似的問道:“可發(fā)生了什么有趣的事沒?”
“那倒沒有?!弊峪S說:“不過,就衙門那案子,倒是有些進(jìn)展了,那其他肢體這幾天差不多都找到了,就是差一個前臂了?!?p> “這么快?怎么找到的?”萬沐傾假裝吃驚道。
“那腿是被人從山上無意在自己墳前發(fā)現(xiàn)的,那手是從一個好久沒人住的屋子里發(fā)現(xiàn)的,那腦袋是在別人家豬窩發(fā)現(xiàn)的。你不知道,這事現(xiàn)在臨南城人人都在討論。”
“那可查出此人什么身份了嗎?”
“此人不是本地人,是外地人,沒人見過?!弊峪S說:“估計是經(jīng)過臨南被人殺了,可,這人殺了就殺了,為什么還要把人……”
子鳶想想不都顫栗了一下:“張捕頭已經(jīng)出通知了,到了晚上,一定不能一個人出門?!?p> 或許跟沈青猜的一樣,答案就在那只還沒找到的前臂上。她應(yīng)該也發(fā)現(xiàn)了那個只有一半的詭異圖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