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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歲請上座之歲歲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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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歲請上座之歲歲長安 公子年十七 2252 2021-06-13 17:59:00

  那樣的一個人,渾身長滿了心眼,心眼中卻藏著誰都比不上的真誠,她滿心算計,卻讓人生不出任何厭惡。

  講真的,他怕再這么下去,總有一天自己會遭不住,潰不成軍。

  殷繁直接去了北獄司,天音一個時辰前便收到了消息,已經(jīng)把寧沉庭從昭獄中提了出來,這會兒人正在后院房間休息。

  “見過廠公?!?p>  天音一身玄色勁裝,抱拳行禮。

  “嗯,徐戰(zhàn)這兩日都在做什么?”

  殷繁問道。

  天音想了想回道:“禁軍重建需要人手,屬下調(diào)他去做監(jiān)管?!?p>  這一次禁軍受到了重創(chuàng),如今已是一盤散沙,從招募人員入編到集中訓(xùn)練,再到作戰(zhàn)淬煉,徐戰(zhàn)從現(xiàn)在開始上手,往后便會容易許多。

  禁軍如今也算是掛在西廠名下了,有西廠在背后撐著,用不了幾年,徐戰(zhàn)就能升到禁軍總督的位置。

  禁軍總督只是個正六品的小官,比不上戶部尚書,但總歸是給了趙二一個補償。

  “嗯,很好。讓他晚上回西廠,咱家有話問他?!?p>  言罷,殷繁便推開門進去。

  床上,寧沉庭撐著半個身子靠在床頭,探手去拿旁邊桌子上的水杯,面色看起來有些蒼白,但總歸是沒什么大問題。

  殷繁看見了,幾步上前端了茶杯奉到他面前,又貼心地伺候人喝下。

  “煊王殿下恕罪,這些個奴才竟是這般怠慢王爺,臣一會兒定會好好教訓(xùn)他們!”

  沒人伺候,喝杯茶還得自己探手拿,這倒是殷繁沒有想到的,不由皺了眉頭,他一早就吩咐了人回北獄司傳話,特地囑咐好生伺候,這些個奴才就是這么好生伺候的?

  “廠公誤會了,是本王讓他們下去的。”

  寧沉庭喝了茶感覺好了許多,這才解釋了一句。他如今的這副模樣不怎么體面,不想教人看了去。

  在昭獄里待了三四天,用了兩次刑,雖說都不是什么重刑,但寧沉庭還是有些吃不消。

  殷繁了然,意味不明的笑了笑,半伏身行了一個半禮,道。

  “這幾日多有得罪,還請王爺莫掛心上,臣是為皇上辦事,有些事,面子上的功夫總是要做足的,臣也是身不由己吶。”

  聞言,寧沉庭也笑了,偏頭看了他一眼,只說了一句“本王知道”。

  做戲這種事,總得有人看才有意思,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就是這種讓人捉摸不透的感覺,才最銷魂難耐。

  寧沉庭坐著西廠的馬車回宮,路上很多人都看到了,都知道那里面坐的是蒙冤的煊王殿下,有嫉惡如仇者,當(dāng)街就開罵了,罵的無非就是西廠奸佞,閹黨當(dāng)?shù)滥切┰挕?p>  馬車停在宮門口,來迎接的宮人抬了八人抬的轎輦,那陣仗,寧沉庭一見,忍笑忍得傷口都疼。

  轎輦一路抬到了長樂宮,寧沉庭打了簾子往外看,還未來得及發(fā)出疑問,懷里便撞進一個人,那是真疼了。

  “王爺!嗚嗚……王爺,妾身快嚇死了!”

  王靜宜又哭成了淚包,她膽子小,這次是真的嚇到了。

  “無事,嬌嬌莫哭?!?p>  寧沉庭溫聲安撫著自己的小嬌妻,心頭熨帖的厲害。在昭獄的時候一直繃著,盡管知道死不了,但還是會心慌,一口氣一直頂?shù)浆F(xiàn)在,直到懷里鉆了個人,才真正松快了下來。

  這是寧沉庭第一次進長樂宮,以前他們姐弟的關(guān)系不是特別熟絡(luò),從來沒來過,最大膽的幾次,大概就是和令羽那小子一起扒在墻頭往里看。

  寧沉庭被宮人扶到了偏殿,寧枧歲早就等在那兒了,見他進來,先露了一個笑容才叫人。

  “晚舟,受苦了?!?p>  寧沉庭躺在榻上搖搖頭,說沒有。

  別人或許不清楚,他自己心里門兒清,這點傷比起他做下的事,太輕松了。

  衣服解開,身上的傷已經(jīng)不流血了,大大小小的傷口看起來有些可怖,但其實并不嚴重。

  “嗚嗚……王爺!疼不疼?。≡趺催@么多傷……”

  王靜宜看不了這個,頓時又哭上了,兩只眼睛腫成了桃子,明明擔(dān)心的要命,還惦記著不能碰到寧沉庭的傷口,只敢拉著他的一只手攥在手里,寧枧歲看著忍不住笑了。

  “行了,別在這膩膩歪歪的,看不了就出去等,哭得本宮心煩。”

  這算是玩笑話,但王靜宜卻是當(dāng)真了,緊張地看了她又去看自己的夫君,手心里都出汗了。

  寧沉庭笑了一下,安撫地拍了拍她的手,溫聲道:“聽阿姊的,出去等?!?p>  王靜宜便聽話地出去了,寧枧歲看著稀奇,手里拿著個裝傷藥的瓷瓶樂了好一會兒。

  “你從哪里得來的這么個可愛的姑娘?你是不知道,這幾日她一直住在我這兒,一會兒看不住就得哭,跟個小孩似的,給我煩的?!?p>  “有勞阿姊費心了。”

  寧沉庭自然知道自己的小嬌妻的性子,這次親眼看著自己進了昭獄,大概是真的嚇壞了。

  身上的傷很快就上好了藥,寧沉庭自己穿好衣衫,寧枧歲坐在一旁看他,臉上已經(jīng)沒了笑意。

  “從昭獄出來的人,身上不可能什么痕跡都沒有,你這傷不過是皮外傷,算是最輕的,別記恨殷繁,他也是聽命行事?!?p>  寧沉庭看著她,道:“知道。”

  “阿姊同殷千歲關(guān)系很好?”

  寧枧歲看到了眼中的探究,面上多了幾分冷然。

  “與其關(guān)心這個,煊王難道不更想知道此次刺殺事情是何人所為?”

  “哦,是誰?”

  寧沉庭從善如流,沉聲問道。

  寧枧歲目光沉沉地看著他,似乎是想要從這浮于表面的嚴厲刻板之下看到那顆最真實的心。

  這一刻,她才驚覺,寧沉庭或許才是那個最大的威脅,他太沉得住氣了。

  “晚舟,可以同我說說,你是如何想的嗎?”

  言風(fēng)年的罪已經(jīng)定了,言家滿門抄斬,安溪言家嫡系這一脈打這兒起,便算是真正沒落了。

  元祈折了一條胳膊不算,就連禁軍這張底牌也被收入西廠囊中,可算是賠了夫人又折兵,疼飛了都!

  這會兒轉(zhuǎn)了一個彎她才恍惚明白過來之前殷繁說的那句“也許煊王鬧這么一處不是壞事”是什么意思,元黨盤根錯節(jié)的勢力,竟是出現(xiàn)了裂痕!

  大離一千多年的歷史,以始安元氏為首的世家大族早就形成了自己的地方勢力,各大世家在地方稱霸一方,將自己的勢力滲透到州府、商業(yè)、甚至地方軍隊中,在朝中以自己的嫡系一脈為主,在三省六部,禁軍十六衙門中安插自己的人,極力圈定自己的勢力范圍。

  各世家互相勾結(jié),他們的勢力錯雜紊亂,就像是一張巨大的網(wǎng),將大離從中央到地方整個籠罩在其中,那網(wǎng)太結(jié)實,太龐大,根本無法破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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