職工公寓，628房間。
生活本來就很艱難，活著難，活得好更難！
所以，蘆薈自殺了！
它是站著死的，葉子張開，想盡量為綠蘿多擋幾束光線。
因為，綠蘿不喜陽！
蘇帥背對著蘆薈的尸體，用電腦專心致志地看一封電子郵件。
“……有游客在南海南沙群島上空發(fā)現(xiàn)了海市蜃樓……出現(xiàn)了幾位疑似神話故事中的神仙人物……相關(guān)視頻……”
這時，他的手機中傳出幾聲急促的“嘀嘀”聲，打開手機連上耳麥，手機監(jiān)控中顯示出606房間門口的景象。
李悅在敲楊啟航房間的門。
“咚～咚～咚！”
“哎，萬萬沒想到堂堂七尺男兒蘇帥是個女裝大佬！更沒想到，羅旭鵬竟然在女扮男裝！
……”
回蕩在楊啟航腦海中的念頭被敲門聲打斷。
他從吃完早點就開始閉目養(yǎng)神，持續(xù)了好幾個小時，還是沒有一絲睡意。
他右手提起大扳手，緊繃著神經(jīng)躡手躡腳地將門打開一條細縫兒，小心翼翼地探出半個腦袋向外瞧去。
門外是個姑娘，她身高160左右，穿著得體，落落大方，她伸出右手，微笑道：“您好，我是李悅?！?p> 楊啟航?jīng)]有打開門讓姑娘進來的意思，也沒有把門關(guān)閉，只是從喉嚨里發(fā)出一聲“嗯”。
李悅拿出一部最新款蘋果手機，遞給楊啟航道：“您看看這個?！?p> 楊啟航在背后悄悄把大扳手從右手倒換到左手，右手接過手機。
手機沒有貼著屏幕保護膜，也沒有防摔保護殼，沒有什么特殊之處。楊啟航抬起頭，目露疑惑之色。
此情此景下，本來在耳畔回蕩的“諜中諜”經(jīng)典BGM，在此時此刻突然變成了“葫蘆娃”主題曲。
李悅撫額，無奈道：“您點開，看視頻?！彼局槪ё秩缃?，試圖把這次歷史性的會面拉高一個檔次。
楊啟航略顯尷尬，用一只手操控手機，視頻開始播放。
視頻只有短短20秒，聲音嘈雜，好在畫面還算清晰。
視頻里錄制的是一個半浮在空中的海市蜃樓。
旭日初升，外圍云霧繚繞將蜃景襯托的猶如天宮。
在昏暗幽深的蜃景內(nèi)部，一個獨臂影子低著頭往前走，像是要去朝圣的僧侶。
突然，影子猛得抬頭，周圍的空間被撕開了一個門形通道，一道黑乎乎的影子從通道中走出，祂步履輕松，恰似閑庭信步。
通過門看向門后，一位穿著古樸，大腹便便的老年男人站在門后探頭探腦。眨眼間，他手中就出現(xiàn)了一把大傘，傘面上繡著陰陽太極圖案。
太極圖陰陽流轉(zhuǎn)，生生不息。傘面越轉(zhuǎn)越快，從邊緣垂下一道光幕，化為一個灰色蛋殼將老人包裹在內(nèi)，老人向門內(nèi)邁了一步。
“啵！”
隨著一聲輕響，老人手中的“陰陽傘”破了一個大洞，他在霎那間棄傘，后退至門外。他面色潮紅，顯然受了重傷。
老人滿臉不可思議，匆忙拿出一個拇指大小的玉瓶兒，倒出一粒丹藥吞了下去。
他環(huán)顧四周，抖手拋出一座巴掌大小的八角涼亭。它底座雕著八卦圖，頂部懸著銅鈴鐺。待落地時已經(jīng)變成正常涼亭大小。
他一閃身，盤膝坐在涼亭中間，隨手向陣眼扔出一枚靈石，隨著一陣悅耳的鈴鐺聲，涼亭消失了。
另一邊，兩道影子聚在一起，獨臂影子對著某處指指點點。最后，祂們像是達成了共識，黑影五指大張向蜃景外抓去。
幾秒鐘后，一個透明的六邊形柱體杯子出現(xiàn)在祂手中，杯中盛著半杯液體，反射著粼粼水光。
20秒鐘的視頻就此結(jié)束。
楊啟航看完視頻，臉上的疑惑之色更重，將手機還給李悅就要關(guān)門。
李悅眼疾手快，伸出雙手推著門，大聲道：“喂，拿傘的是我家老祖宗……”
“砰！”
楊啟航用力頂上門，上了鎖。
李悅悻悻地收回打算拍門的雙手，握拳把指節(jié)捏的噼啪亂響。
她回到房間撥通了李陽的電話。
“喂，大哥，我把視頻給他看了，話也和他說了，他好像不知道這件事情。大哥，他會不會有所隱瞞……好的……明白！”
“拿傘的是她家老祖宗？”
楊啟航打開電腦，開始搜索有關(guān)海市蜃樓的新聞。
果然，在微博、貼吧、社交平臺上已經(jīng)有一些鍵盤俠在議論這件事。
視頻發(fā)布僅僅一天，靈氣復蘇已經(jīng)取代了某明星拉肚子成功占領(lǐng)熱搜榜第一。
在某瀏覽器上有位小編如此寫道：“震驚，在南沙群島上空驚現(xiàn)古代煉氣士，相關(guān)專家已斷定，靈氣將會復蘇！”
某論壇有個人氣持久不下的貼子：
“靈氣復蘇，修真時代已開啟！”
某電商平臺上一夜之間多了許多家店鋪，有賣各種丹藥的，包括筑基丹、造化丹、辟谷丹等。有賣各種功法秘籍的，有陰陽合歡大法、大滅絕心經(jīng)、先天一氣御劍法等。有賣各種陣法、各種法器、各種符箓的，只有想不到的，沒有不賣的。
某省衛(wèi)視“走進科學”欄目組花重金邀請了國內(nèi)知名大學物理學教授舉辦了一場關(guān)于海市蜃樓的科普講座直播。
在直播中教授講道：“欄目組邀請我的時候，開始我是不愿意的，但是……
海市蜃樓是一種因為光的折射和全反射而形成的自然現(xiàn)象……
以視頻中的畫面可以初步判斷，這是在某個地方有劇組在拍……
在這里呼吁大家萬事要講科學，要透過現(xiàn)象看本質(zhì)……”
這場關(guān)于科學的直播在社會上引起了廣泛關(guān)注，而靈氣復蘇的熱度也在逐漸下降。
楊啟航關(guān)閉直播回放。他打開窗戶，讓風兒在屋里肆意盤旋。
“這位祖宗如果是真的，那么蜃景也是真實發(fā)生的事情！
一天前發(fā)生在南海，和獲得游戲機的時間差不多！
兩件事情會不會有所關(guān)聯(lián)？
說到底，還是李陽在博取信任！
李陽這么做圖什么？”
楊啟航暫時拋開海市蜃樓的事情，開始回憶和李陽接觸的點點滴滴。
最開始的李陽是壞人，以至于讓他生出了“獻寶”的想法?，F(xiàn)在的李陽好像沒有惡意。
這就足夠了！
古語有云，想知道別人的想法，最有效的方法就是向當事人咨詢。
楊啟航迎著涼風撥通了李陽的電話。
“您稍等，我稍后給您打過去。”
還不等楊啟航出聲，李陽中氣十足的聲音就在耳邊響起。隨后，一個陌生的電話就打了進來。
“您好，我是李陽，您說。”
楊啟航平靜道：“你這么做，圖什么？”
“這是一場投資，我付出鴻毛，妄想收獲泰山！
您需要的，對我來說是鴻毛！我需要的，對您來說也是鴻毛！”
楊啟航從李陽的語氣中聽不出情緒波動，他保持著沉默，李陽接著道：
“我將全力支持您，如果時機成熟，我要進入洞天福地的機會。
當然，我也需要洞天特產(chǎn)！”
楊啟航沉默著，率先掛掉了電話。
今天是個好天氣，就是有點風，把天邊的云彩刮得支離破碎，也把楊啟航的好心情刮得七零八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