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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弒抑郁

鏡像

天弒抑郁 音覆仙閣 2914 2022-10-29 17:41:57

  醫(yī)院的走廊長得看不到頭,葉贖已經(jīng)連夜轉(zhuǎn)院,進入了艾梵最好的醫(yī)院,雖然身上的傷已經(jīng)處理了一大半,但還是需要做一次全面的檢查。

  喬進軒坐在椅子上,他內(nèi)心焦急到抓狂,無助,憤恨,自責(zé),一聲聲咒罵在腦海里回響,為什么連自己的隊員都保不住,不管是以前,還是現(xiàn)在。

  喬進軒痛苦的抓著頭發(fā),崩潰的用拳頭砸著墻面,對于一個聽尸語,解尸意的法醫(yī)來說,雙手再也拿不了解剖刀,是一件多么殘忍的事。

  隊里的人也接到消息以最快的速度趕過來,葉贖不知道什么時候醒了過來,睜開眼時,眼前的設(shè)施變得詭異奇特,他下床走到了一個黑暗空曠的房間,房間的四周都是螺旋式的樓梯,每一層臺階上都有蠟筆涂畫的痕跡,房間雖然很黑,但絲毫不影響葉贖觀看,就像是有了夜視能力一樣,房間布局被葉贖一覽無遺。

  房間的地板上灑滿了玻璃碎渣,墻壁上沒有窗戶,卻掛著很多風(fēng)景畫,有白色的床簾,中間貼著紅色的年畫。

  天花板上用細鐵鏈懸掛著女孩子喜歡玩的小東西,有小鏡子,鉆石王冠,芭比娃娃,鮮花手鐲,毛絨公仔和公主裙,葉贖的目光應(yīng)接不暇,看到的東西似乎在對葉贖發(fā)出無聲的求助吶喊,想要掙脫這個鐵鏈。

  葉贖收回目光,繼續(xù)向前走,來到了一個公主床前,不知道為什么這里的光線更暗了,無論葉贖怎么努力都看不真切,只能隱隱看到床上躺著一個女孩子,睡得很安詳,床邊擺滿了剛才天花板上的東西。

  突然間葉贖的眼前變黑了,什么都看不到,慌亂之下葉贖轉(zhuǎn)身朝著原路跑,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視力逐漸恢復(fù),在一個巨大的方形鐵籠子里看到了張燕楠。

  準(zhǔn)確來說,應(yīng)該是朱夏。

  鐵籠子外面有層層枷鎖,那些天花板上的東西全部被鎖在外面,籠子里只有朱夏一個人光腳站著,小腿以下全部血水摻雜,她的脖頸上拴著透明管子,葉贖仔細一看,才發(fā)現(xiàn)那是醫(yī)院里輸血用的專用針管。

  看到這里葉贖已經(jīng)全都明白了,剛才看到的全是朱夏的內(nèi)心世界,地板上撒滿了玻璃渣,她每次踩過去腳都會受傷,天花板很高,可望而不可即,上面束縛著的都是朱夏的愿望,公主床上躺著的人是她的姐姐朱雯,床邊擺滿了朱夏的心愿,證明朱夏還是很愛姐姐的,只不過迫于父母,朱夏被所謂的親情鎖在牢籠里,任由壓榨抽取。

  葉贖有些心疼,他走進朱夏的籠子,伸手觸摸了一下,沒想到直接穿了進去,朱夏機械的抬起頭盯著葉贖,一言不發(fā)。

  葉贖被盯得心里有些發(fā)毛,但不知道為什么,可以從外面進入籠子,卻無法從籠子出去。

  “叔叔,給我一把剪刀吧?!?p>  朱夏開口說話了,這是令葉贖震驚不已的,他不知道該從哪兒給朱夏找剪刀,只是不管自己說什么,朱夏都只重復(fù)一句話。

  “給我一把剪刀?!?p>  僵持了大概五分鐘,葉贖知道朱夏為什么想要剪刀了,她想要剪斷自己脖子上的輸血管,不想再淪為別人的機器,但是輸血管看不到盡頭,葉贖猜測那一端有可能連接著躺在公主床上的朱雯,但是一路黑暗悶頭跑過來,葉贖怎么可能還記得路。

  “朱夏,你很愛你的姐姐,如果剪斷了輸血管,你可能再也見不到她了,萬一可以解開呢,你愿意讓我試試嗎?”

  朱夏不說話了,時間仿佛靜止,葉贖小心翼翼的走到朱夏跟前,看著她脖子上綁著一圈又一圈的輸血管,鼻尖忍不住酸楚。

  輸血管系在朱夏的脖子上并不是死結(jié),不到一分鐘,葉贖就解開了一根,同時,籠子外面的鐵鏈也自然脫落了一根。

  葉贖瞬間驚喜,連忙去解開剩下的輸血管,一根借著一根的脫落,葉贖知道自己快成功了,突然間,眼前的朱夏和籠子消失殆盡,葉贖再次陷入了黑暗。

  耳邊傳來嘈雜的謾罵聲,葉贖的四周什么都沒有,但那些聲音一直持續(xù)著,葉贖心臟突然很難受,跪在地上緊緊捂著耳朵。

  再次睜開眼睛時,場景變成了審訊室。

  朱夏坐在椅子上,前面坐著的人是自己和喬進軒,葉贖驚愕的瞪大雙眼,但似乎誰也看不見他,喬進軒打開了錄音設(shè)備,對朱夏說:

  “你可以開始了?!?p>  朱夏眼底盡顯疲憊,但還是仰起頭,講述了一段故事。

  “我叫朱夏,是一名大二的學(xué)生,大一的那一整年都待在家里,處于休學(xué)狀態(tài),因為我那年得了病,所以我剛來班級的時候,同學(xué)們都不認識我,只不過聽說過我的名字而已。

  因為性格問題,大家都在有意的孤立我,所以我在班里一直都是獨來獨往,但是我成績一直名列前茅,老師和主任各系領(lǐng)導(dǎo)都知道我朱夏的名字,這是我唯一值得驕傲的事情。

  其實我們導(dǎo)員也看得出來,我在班里并不好受,那天他邀請我加入生活部,每天查查各班衛(wèi)生,也好多認識認識人,我其實對這個毫無興趣,但是長期的孤獨讓我不會拒絕別人,我說話很犀利,卻有時候也嘴笨,突然的消息都會讓我手足無措,一般情況下,他們會很不耐煩的催促我做出決定,我也就迷迷糊糊的答應(yīng)了。

  那天晚上我查完三樓教室的衛(wèi)生,下樓的時候發(fā)現(xiàn)燈已經(jīng)全都滅了,教學(xué)樓也空無一人,我習(xí)以為常,其他人相伴而行的時候,我永遠都是只身一人。

  我走到一樓,門緊閉著,我推了幾下,根本推不動,我開始懷疑那個看門的大爺把我鎖進了教學(xué)樓里,我慌張無措,手機一格信號都沒有,樓道里凍的要死,安全通道綠色的標(biāo)在黑暗中很顯眼,就像陰曹地府一樣。

  我回到教室,蹲在暖氣邊撫摸著還有一點點溫度的鐵管,心里很不是滋味。

  我恨,我很我的人生,為什么這么不公平,我越想越生氣,看著自己已經(jīng)落伍別人十幾年的手機,用力的摔在了地上。

  我哭著跑了出去,走廊里回蕩著我的哭聲,這一刻我心里只有委屈,沒有多余的情緒。

  我們教學(xué)樓的一樓有一面大鏡子,我站在鏡子前,看著鏡子里的自己,我恨,我怨,我跪在地上,眼淚像開閘的水龍頭一樣,但是我抬起頭的那一瞬間,我看到了鏡子里反射出的那張慘白的女生的臉?!?p>  坐在審訊室里的葉贖拿出一張照片,問道:

  “是這個人嗎?”

  葉贖看到了,那是肖玲雅的照片。

  朱夏點了下頭,繼續(xù)往下講述,葉贖也猜到了她說的到底是什么,應(yīng)該就是關(guān)于胡業(yè)麗和肖玲雅的事。

  根據(jù)剛才看到的一切葉贖可以確定,這是朱夏在殺人后,自己在腦海里演練自己被審訊時的情景。

  句句屬實,但把自己的罪名拋的一干二凈。

  葉贖看著她說謊的樣子,焦急的去拍審訊室的玻璃,但里面的人根本聽不清,只有朱夏抬起頭,詭異的看著他笑了一下,露出勢在必得的表情。

  突然遠處傳來滴答滴答的聲音,很熟悉的旋律,像是誰的鬧鐘,葉贖的腳底懸空,離那間審訊室越來越遠,跟他怎么喊都沒有聲音,終于在一聲呼喚中,葉贖掙扎著睜開了雙眼。

  夢醒了。

  “葉贖,你醒了,你,你感覺餓不餓?我給你買了東西,起來吃一點?還是...有不舒服的地方,嗯?或者你渴不渴?我扶你起來喝點水行嗎...”

  葉贖驚魂未定,看著眼前真實的人才緩緩放下心,喬進軒緊張興奮的看著他,床邊圍著一圈人。

  喬進軒見葉贖不說話,還以為葉贖失憶了,立即遣散了其他人,正想著怎么很好的自我介紹的時候,葉贖突然開口說了一句:

  “喬隊?!?p>  喬進軒怔了一下,葉贖雙眸空洞的盯著天花板,緩緩轉(zhuǎn)過頭看著他,說:

  “我感覺朱夏給我托夢了?!?p>  喬進軒心頭一瞬間涌上來那股恨鐵不成鋼的感覺,他恨不得現(xiàn)在把葉贖拽起來好好跟他說道說道什么叫團隊意識。

  喬進軒盡力壓制著自己的情緒,耐心的聽葉贖的話。

  “我做了一個夢,夢到進入了朱夏的內(nèi)心世界,她內(nèi)心世界房間里的天花板,跟我們面向天空的距離一樣?!?p>  萬幸的是,葉贖沒有失憶。

  喬進軒抓著葉贖的手,說不出話,那種發(fā)自內(nèi)心的恐慌和擔(dān)憂,終于在這一刻得到解放,葉贖安撫似的拍了拍喬進軒的手,給了他一個放心的笑容,說:

  “對不起喬隊,我擅自行動,自愿接受隊里懲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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