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半夜驗尸
時光荏苒,距離奶團子一行離開豐登府,已有兩月之于。
凜冽寒冬也悄然降臨玄陽。
兩個月里,玄陽怪事頻頻,但并不影響奶團子一行修行封鬼的路程。
他們以尋鬼和鍛煉奶團子與上官夜魄為目標到處封鬼,讓帝星欣慰的是,奶團子靈力術法精進,終于配得上師父這一稱謂。
用帝星的話就是,別看奶團子小小圓圓一只、手短腳短跑起來跟滾似的,她畢竟與《萬鬼冊》綁定,靈力如無邊海域,只需將出口擴大,自會越來越強。
至于上官夜魄,自是每日在被帝星花式批評與嘲諷中反復橫跳。
還有一事,帝星與奶團子曾發(fā)生一點小爭執(zhí)。
《萬鬼冊》里鬼多了,都想出來看看,奶團子也沒有囚禁他們的心思,便同意了。
出來要經(jīng)過奶團子同意,并且出來以后和奶團子共享靈力。
后面這一點,才是帝星一開始強烈反對的原因。
他未細說,他擔心此事會對奶團子造成不好的影響。
平日就妣鬼一只,多了以后定會給奶團子造成負擔。
但迫于奶團子實在可愛,帝星也只能沉著臉勉強同意。
無非就是他多唱黑臉,督促奶團子日日修煉來擴張靈力閥口。
以及將那些抱著團子不撒手的鬼們?nèi)R回書里。
半個月前,奶團子無意提起她從未見過雪,帝星嘴里雖恥笑她許久,但仍命駕馬車的小狗兒往北走。
天空灰蒙蒙的,像是裹了層灰色面紗,穿著月白厚襖子的上官夜魄駕著馬車走在山林間的羊腸小道上。
帝星掀開馬車窗簾看了眼天色,扭頭對奶團子道,
“如今天黑得早,今晚得睡山上了?!?p> 一身大紅小棉襖、頭戴小兔子帽子的奶團子正滿臉凝重、爪攥毛筆和一旁一身白衣清風霽月的墨鬼學畫畫。
聞言奶團子仰頭看向仍是一身單薄暗紅長袍的帝星,難得露出感興趣的神色,奶聲奶氣問,
“那今夜會下雪嗎?”
瞥了眼奶團子的“鬼畫符”,帝星重新倚回軟墊上嗤笑道,
“等你什么時候能畫出個人樣,說不定老天開眼就給你下雪了?!?p> 奶團子放下毛筆沖帝星翻了個白眼,又扭頭對書生氣的墨鬼正色道謝,
“我天賦不好,辛苦你教我了?!?p> 墨鬼搖搖頭,忍不住伸出細白的手輕輕揉了下奶團子的頭,溫和道,
“勤能補拙,況且星星學畫,只是想修身養(yǎng)性,無需追求過多?!?p> 半躺在一旁的帝星怎么看怎么覺得那只放于奶團頭頂?shù)氖值K眼得很!
坐起身用黑色長蕭一敲小桌,帝星不耐煩地開始趕人,
“行了,天都快黑了,你趕緊滾回書里去!”
說完他又敲敲車廂,揚聲對上官夜魄道,
“小狗兒,尋個地停下,你師父餓了!”
馬車應聲停下,上官夜魄連忙道了聲去抓兔子后跑遠了。
車里墨鬼不敢多言,只朝帝星微笑拱手后化作熒藍光芒消失不見。
奶團子伸出奶爪把小桌上收拾干凈,朝帝星奶兇質(zhì)問,
“你看墨鬼脾氣好就欺負它?”
帝星伸手一彈奶團子額頭,邊起身下馬車邊不屑說道,
“小蠢貨,我堂堂鬼帝欺負一個不到兩百年的小鬼,你是太看得起它、還是太瞧不起我?”
奶團子瞧著帝星的背影撇撇嘴,怎么不見你這么對其他鬼?
冬季的夜晚來得很快,山上的夜晚也比平時要冷許多。
不過帝星替奶團子買了許多過冬用具,一路走來可說是把她捧在手心里寵,奶團子并沒有受到寒冷的侵蝕。
吃飽喝足后,奶團子如往常一樣與帝星一起欺負完小狗兒,心滿意足在馬車里睡下。
凌晨兩三點,奶團子被尿意憋醒。
從溫暖的被窩里鉆出來,奶團子揉揉眼睛,費力穿上小襖、戴好兔耳帽后悄悄鉆出馬車。
月亮被厚重的烏云遮蔽,馬車外伸手不見五指,陰冷冷的風呼嘯而過,奶團子瞅著黑洞洞的樹林打了個寒顫。
她不怕夜晚。
想當初她還能在停電的停尸房驗尸!
但她怕鬼。
前世鬼這種東西只不過是傳說,但現(xiàn)在在玄陽,一切都是真的……
越想心里越毛,但人有三急不能憋,奶團子皺眉思索片刻,翻開《萬鬼冊》把妣鬼叫了出來。
有妣鬼在,奶團子安心走進樹林。
可當她整理好衣褲準備走回來時,突然發(fā)覺身后有個黑乎乎的影子在晃動!
陰風穿過樹叢,奶團子用余光瞥到身后懸在半空晃個不停的身影,只覺脊背發(fā)涼!
那身影仿佛越來越近,就要緊緊貼近她的后背一樣!
悄悄咽了咽口水,奶團子仿佛被定在原地一般,微微張開嘴用顫抖的氣音呼喚,
“妣鬼……”
妣鬼時刻關注奶團子,自不會錯過這聲求救似的呼叫。
它連忙跑過去將圓眼包著淚的奶團子抱在懷里,輕拍她的背柔聲哄,
“怎的嚇成這樣?平日封鬼時膽子不是挺大的么?”
將頭埋在妣鬼肩窩,奶團子伸出奶爪一指身后,奶音里滿是委屈,
“有鬼偷襲我!”
妣鬼瞇眼一瞧,待看清楚掛在樹上的玩意兒,臉色凝重幾分,
“星星,不是鬼,是凡人的尸體。”
一聽不是鬼,奶團子當即變回平日那個不慌不亂、沉著冷靜的團子,她自妣鬼懷里跳下去,噠噠噠沖過去一瞧,果真是尸體!
一個身著麻布衣的中年男人被倒掛在樹上,他一身是血、胸口一個大窟窿,脖頸更是被人割開,也不知兇手與他有多深仇大恨,下如此狠手!
命妣鬼幫忙放下尸體,奶團子面色沉著掏出帕子開始驗尸。
待帝星發(fā)現(xiàn)奶團子不見、起身尋來時,奶團子恰巧自尸體旁站起身。
死因是胸口鈍器造成的創(chuàng)傷,死后才被掛上樹,隨后頸部被銳器割開。
死亡時間并不久,僅僅只有一個多小時。
奶團子皺眉思索,若這里是第一現(xiàn)場,為何他們離得這么近、卻沒有聽到任何聲音?!
身后帝星慍怒的臉色在見到團子后散去,他走上前將奶團子拎起抱在懷里,掐了把她軟嫩的臉蛋后不悅道,
“我不是說過,任何時候都不得離開我身邊!”
奶團子敷衍點點頭,隨即一指尸體糯糯地好奇問,
“旺財,你有發(fā)現(xiàn)什么不對勁嗎?他就死在距離我們不到五百米的地方哦!”
帝星隨意瞥了眼面容可怖的尸體,不屑一笑,
“你會在意距離你五百米外的小蟲子的動靜?縱使有人行兇,我也不會插手凡人的事?!?p> 話說到這,帝星話鋒一轉,
“不過么,這具尸體沾染了鬼氣?!?p> 一旁妣鬼聽了面露驚訝道,
“那鬼,可還在附近?它殺了人竟然沒吃他?”
奶團子攆著帝星身前的發(fā)絲,一時也想不通鬼怎么會大費周章把人掛在樹上。
難道那鬼和這凡人間有什么深仇大恨?
還是殺了人來不及吃,就被他們打斷了?
帝星見奶團子滿臉問號,便朝妣鬼揮揮手示意它將上官夜魄帶來,隨即揉揉奶團子的頭,不甚在意笑了笑,
“你想知道,開口求我便是,
我自會護你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