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明白蘇夏是什么意思,我瞥了一眼正在臥室玩手機的岳母,起身來到陽臺上,細心的關(guān)好門,這才撥打過去:“喂,老同學(xué)……”
“大叔,你妻子現(xiàn)在在醫(yī)院?!?p> 蘇夏聲音壓得很低,同時響起腳步之聲。很快,關(guān)門聲響起,她的聲音清晰了很多:“我也是看到名字,才記起來是她?!?p> “她在醫(yī)院干什么?”
“婦科做檢查,我剛聽了一下,好像有做人流的傾向……我說大叔,嫂子又懷上孩子了嗎?”蘇夏好奇的跟我詢問。
我當(dāng)即愣住了。
婦科檢查?還要做人流?
剎那間我便意識到,妻子今天早上的嘔吐肯定是早孕反應(yīng)。而且,她肯定比我還要清楚,所以此刻才會偷偷的一個人去醫(yī)院檢查。
“大叔,大叔……”
電話那頭,蘇夏的聲音繼續(xù)響起。我一下子從思緒中被抽離到現(xiàn)實中來,忙問怎么了。她說用不用想點辦法,攔一下這事。
“怎么攔?”
我有點不明白。
“交給我吧大叔,總之我想辦法?!闭f完這句,蘇夏就掛斷了電話。我看著手中結(jié)束通話的屏幕,心里很不是滋味。
妻子居然真的是懷孕了,而我竟然還不知道她是什么時候懷上的,更不知道,肚子里的這個孩子是誰的?
但有一點我敢肯定,妻子肯定是不想要這個孩子的。
畢竟這段時間,單位正處于變動時期,而且她自己也有著想往省城電視臺發(fā)展。在這個關(guān)鍵時期,如果懷上孩子,一切就都成泡影了。
深吸一口氣,我努力讓自己不要亂想,靜靜的想著這件事情該如何解決。于情于理,我作為這個家庭的一員,需要弄清楚這件事情。
回到臥室里邊,我打開電腦,仔細查看著這兩天以來的所有電話信息。但除了那個虛擬運營商號碼以外,其他號碼都是單位的正常工作電話。
一時之間,我也再想不到該從什么方向去繼續(xù)追查。恰好這時岳母來敲門,我連忙消除掉所有電腦上的使用痕跡,開門迎了出去。
這時貝貝正在小臥室里寫作業(yè),岳母示意我坐在沙發(fā)上,一臉認真的詢問:“宋哲,你身邊有沒有人手?”
“什么人手?”我狐疑無比。
“就是那種敢打敢下手的,年輕一點?!?p> “要干什么?”
“干什么?哼,我要去找老李?!?p> 岳母臉上寫滿了憤恨,表示她要去捉奸,看看我岳父那個家伙到底在外面怎么鬼混。一聽是這事,我連忙擺手:“沒,真沒有。”
捉奸這種事情,一不小心就會演變?yōu)槿簹锌赡苷衼韽娏C關(guān)的介入。我可不想因為岳母這些事情,給自己惹得一身騷。
見我如此,岳母也只能是恨恨的扭頭離開了。貝貝不知道什么時候湊到我身后,拽了拽我:“爸爸,我可以去寧爺爺那邊嗎?”
“你想寧爺爺了嗎?”
“我怕寧爺爺想我。”
“呃……好吧?!蔽遗牧伺呐畠旱募绨颍恼f這可真是個小機靈鬼,分明是她想硬老頭了,非得給自己找借口。
不過我也樂的見女兒跟硬老頭親近,在我心里,硬老頭雖然脾氣差點,但整個人三觀極正,女兒常跟硬老頭接觸,至少不會學(xué)到一些壞毛病。
當(dāng)下我們爺兩收拾好作業(yè)什么的,直奔硬老頭小三樓。
“嘿,小子,老頭子還以為你樂不思蜀了?!笔?dāng)?shù)分鐘后,瞧見我出現(xiàn)在路口,正在菜畦伺候莊稼的硬老頭裂開嘴笑著,滿臉開花。
我忙把特意買來的鹵肉和花生米放在小桌子上,女兒卻是一溜煙跑到了菜畦那邊。硬老頭寵溺的看著貝貝,順手摘了一根黃瓜下來。
貝貝自己一邊啃著黃瓜,一邊在菜畦玩去了,硬老頭一扭頭拎過來瓶酒。
“呃,一大早上喝酒,不好吧?”我愁眉苦臉的看著硬老頭,早知道就不買花生豆了,這老家伙,見到花生豆就立馬把持不住了。
硬老頭大手一揮:“喝酒還說什么早上晚上的,想喝就喝,哪有那么多的廢話?!?p> “好吧?!?p> 無奈之下,我只好是舍命陪老寧,有一口沒一口喝了起來。
期間硬老頭忽然問起我工作怎么樣,想了想,我大致解釋了一下單位最近發(fā)生的事。忽然,我記起周部長求我那事,便主動跟硬老頭提了提。
其實我的本意,只是想聽聽他的建議。豈料還沒等我說完,硬老頭一個暴栗就敲了過來:“小子,你腦子被驢踢了?”
“硬老頭,你是驢嗎?”我抱著腦袋,疼的半晌沒有松開過手。這老家伙,看著不顯山不露水的,手上的力氣賊大。
硬老頭語氣一滯,滿臉無語模樣:“小子,你知不知道,那種事情只要你敢插手,對方就敢坑死你?!?p> “怎么說?”
“就你說的那個周部長,對吧?”硬老頭開始給我分析道:“他這么大的事,是你一個人能管的了的嗎?人家的真正意思,是要拉你下水?!?p> “艸!”
硬老頭一句話,瞬間如醍醐灌頂般,讓我明白過來。這一刻,我狠狠的罵著周興,同時也罵著我自己,真是腦子太簡單了,差點就上了周興的惡當(dāng)。
區(qū)區(qū)一個融暇工作室而已,況且那個工作室絕對不怎么盈利,否則的話,當(dāng)時李亞茹會因為那么點事情煩惱。
周興的意思,分明就是借著這個工作室,想把我跟他綁到一起。同時,洗清他之前暗中搞工作室的這點勾當(dāng)。
經(jīng)過硬老頭提醒,我知道這件事情該怎么辦了,便岔開話題。硬老頭今天似乎很高興,一杯接著一杯灌下去,很快就上頭了。
就在快到十點的時候,一陣發(fā)動機聲從路口傳來。我和硬老頭齊刷刷看過去,發(fā)現(xiàn)是一輛奧迪開了過來,就停在小三樓附近。
不知道為什么,我瞅著這兩奧迪很眼熟,就像在什么地方見過。
瞥了一眼硬老頭,發(fā)現(xiàn)他似乎也不認識對方,我便站起身來,準備問問。就在這時,奧迪車門從里面被推開,一個身影從車上下來。
“李組長?”待我看清楚對方的摸樣時,當(dāng)即就是一愣。因為我無論如何都猜不到,從車上下來的居然是他。
“小宋?!?p> 李組長卻依舊是那副淡定摸樣,朝著我笑了笑,招招手:“來,幫我拿一下東西,有點多?!?p> “好!”
我連忙趕過去,心中卻是驚疑不定。此刻,我忽然反應(yīng)過來李組長肯定是來找硬老頭的,只是,后者似乎也不認識他。
“小宋?!?p> 剛拎著上東西,李組長忽然低聲跟我說道:“寧老脾氣不好?”
“呃……還行吧?!?p> “幫我招呼著點?!崩罱M長似乎也不問我為什么在這邊,笑著跟我來到硬老頭身前。還沒等硬老頭說什么,李組長先笑著將東西遞過去:“寧老。”
“你是?”
許是因為有我在的緣故,硬老頭沒發(fā)脾氣,甚至臉色也不是那么難看。不過,我知道硬老頭此刻應(yīng)該很不高興,畢竟被人打斷了喝酒。
李組長瞥了我一眼,自我介紹:“寧老,我是江市電視臺李子明?!?p> “來干什么?”
硬老頭指著面前的一堆東西,卻沒有任何要伸手的意思。我知道,硬老頭看起來似乎很好打交道,但這其實是一種錯覺——不是每個人都能跟硬老頭處到一起的。
就像之前小夏和老劉,即便是拎著東西,都被硬老頭給扔出來,還得挨打!
李組長似乎也意識到了這一點,就在我準備幫他說兩句的時候,他忽然往前走了兩步,湊到硬老頭耳邊說了句什么。
頓時硬老頭眼中掠過一道亮光,再看李組長時候的眼神立馬就不一樣了,仿佛是重新認識了對方,甚至上下大量起來,還說什么:“像,確實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