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劉一下子愣住了。
他似乎沒想到我會直接動手,冷不丁被我揪住袖口,他下意識的想要掙脫。
可我比他年輕,身高又足夠壓他一頭,此刻又在氣頭上,自然是不可能讓他隨便掙脫的。吭哧吭哧好半天,老劉都還是被我揪著領(lǐng)口。
我此刻理智全失,只是貼近老劉逼問:“老劉你跟我說,剛才那話是什么意思?老子什么時候貼上老婆做事了,你給我說清楚?”
“還嘴硬!”
老劉也耿著脖子,絲毫沒有推讓之意:“小子,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以為自己做的很隱蔽,我告訴你,天底下沒有不透風(fēng)的墻?!?p> “到底是什么事?”
我努不可竭,老劉這家伙真是欠揍,說話掐前去后的。如果是以前的話,老劉敢在我面前說這種話,我肯定直接上手錘他了。
但現(xiàn)在經(jīng)歷過妻子這一系列的事,我心中本來就有懷疑。老劉此刻的話,仿佛是點(diǎn)燃了我內(nèi)心懷疑的火焰,我必須要讓這些懷疑有一個宣泄口。
所以老劉越是不說,我越是憋得難受。
可偏偏老劉耿著脖子,反過來覆過去就是那么一句話:“誰干的齷蹉事誰知道,我不想臟了自己的口。小子,你用這種手段壞我的事,我老劉看不起你?!?p> 我氣得鼻孔都要冒煙了。
結(jié)果這時候老劉忽然一低頭,一個冷子從我胳膊底下鉆出來,沒等我有任何動作,他主動躲遠(yuǎn)了一些,狠狠指著我:“小子,老子看不起你?!?p> 說完他便徑直離開了。
我一個人呆呆的站在茶水間里,怔了足有好幾分鐘。
老劉那些話如同是一根刀子,狠狠扎在我心上。我根本無法想象,他所謂的那件事情,到底是什么事?居然能讓他產(chǎn)生這種誤會。
覺得我竟然是用那種齷蹉手段,來跟他競爭這個優(yōu)秀名額?
我此刻非常想沖出去把老劉再揪住,逼著他說出知道的一切。只是此刻老劉已經(jīng)離開茶水間,我總不能當(dāng)著部門同事的面做這種舉動。
郁悶無比的回到自己座位上,恰好這時到了下班時間。
遠(yuǎn)遠(yuǎn)看著老劉就這么離開了單位,我狠狠砸了一下桌子,卻也無可奈何。一旁的小夏奇怪的瞥了我一眼,也沒說什么。
中午開著老婆的車回家,我順便接上了女兒。
“爸爸,咱們?nèi)ツ??”貝貝發(fā)現(xiàn)不是去硬老頭那邊的路,疑惑的跟我問著。這些天一直住在硬老頭那邊,小家伙似乎都有些習(xí)慣了。
硬老頭那么一個無趣的人,沒想到面對孩子竟然格外有耐心。不是帶著貝貝去公園,就是帶著她玩泥巴,就算是把菜畦里的菜禍害了都沒什么。
用硬老頭的話說,孩子嘛,不折騰那能叫孩子嗎?
回想著這些,我臉上不自覺有了笑意,回頭看著女兒:“傻瓜,咱們要回家了??偛荒芤恢弊≡谕饷?,對不對?”
忽然之間,我見女兒臉上掠過一道陰郁之色。
我立馬意識到女兒應(yīng)該是對我們那個家有畏懼之意,便連忙補(bǔ)充了一句:“貝貝,咱們?nèi)绻裁磿r候想去寧爺爺那邊了,隨時可以去?。俊?p> “真的嗎?”
女兒很緊張的問著我,我立刻點(diǎn)頭:“千真萬確,只要你想去就行——不過,今天媽媽也在家,難道你不想媽媽嗎?”
“我……想。”女兒似乎還有點(diǎn)抗拒,只不過畢竟還是個孩子,天然跟自己母親會比較親近。想了想,她還是順從了我的想法。
這些天因為妻子也一直沒回家住,所以她竟然根本沒發(fā)現(xiàn),女兒貝貝居然一直都沒在家里住。至于岳母,人家此刻滿腦子都是跟岳父離婚的事情,竟然也沒注意到這個小家伙。
于是很奇怪的一幕出現(xiàn)了,全家人除了我,似乎根本沒人在意女兒的存在。這一點(diǎn)發(fā)現(xiàn),讓我心里面很不是滋味。
雖然到現(xiàn)在我都不確定,女兒到底是不是我的親生女兒,但這么多年來相濡以沫的感情,早就超越了很多東西。
現(xiàn)在讓我驟然間不去管貝貝,我自己都受不了。可偏偏,妻子和岳母表現(xiàn)出來的那種漠不關(guān)心,讓我很心寒。
就好像貝貝不是他們的孩子似的。
不過看在女兒的面子上,我將這一切都忍在心里,該做飯做飯,該洗鍋洗鍋,表現(xiàn)出一個比以前還要逆來順受的模樣。
岳母和妻子自然是求之不得,女兒倒是很懂事,在我洗碗的時候竟然還悉心幫我放好,甚至還幫我擦了擦汗。
“宋哲,我的車好像該審了,你要是沒事的話,去弄弄吧?!?p> 午睡起來,我剛要送女兒去學(xué)校,妻子便把車鑰匙扔過來。她挎著包,一邊穿鞋一邊說:“我也弄不了那些,而且,下午還得出去一趟?!?p> “有事?”
“嗯,一個大客戶過來了,我要去見見?!?p> “不用我送你嗎?”
“有車?!?p> 妻子解釋完,直接關(guān)門走人。我一邊琢磨著她剛才的話,一邊拎著女兒的書包下樓。就在這時,我發(fā)現(xiàn)小區(qū)附近一輛銀灰色的轎車駛離。
沒猜錯的話,在這個時間段里妻子應(yīng)該就是坐著這輛車離去的。而且,這輛銀灰色的奔馳車,我不止一次見過。
應(yīng)該是虞城那位楊總的座駕。
妻子去見的大客戶,難道就是楊偉?
心事重重間,我開著車朝著學(xué)校方向而去,腦子里滿是疑問。這時,女兒忽然看向我:“爸爸,咱們家什么時候換車呢?”
“換什么車?”我思緒被打斷,一下子有些跟不上女兒的思維。
“奔馳車啊!”
女兒似乎也看到了剛才那輛銀灰色奔馳,十來歲的孩子,腦子里根本沒有多余的想法,只是憑著自己的想法說道:“我記得上一次媽媽就去看過奔馳車?!?p> “哦,在哪看的?”
我心中一動,立馬記起上一次灌醉岳父的時候,對方跟我說過他所謂的新女婿,便是江市這邊一家奔馳4S店的老板。
此刻女兒忽然無意間提起妻子看車的事,我立馬意識到,這兩者很可能是一回事。不動聲色的間,我細(xì)細(xì)的跟女兒詢問起來。
這時我才意識到,其實女兒應(yīng)該是知道一些事的。妻子之前很多次都是帶著女兒出去,或許是覺得孩子還小,所以根本沒有避諱過女兒。
貝貝確實似乎也不懂太多的東西,可孩子畢竟記憶力好,很多事情都記在了心底。就比如今天,她看到了奔馳車,便想起了之前經(jīng)歷過類似的事情。
于是在我諄諄善誘之下,女兒透漏給我一件事情。
妻子曾經(jīng)在奔馳店里看過車,似乎有換車的意思。只是,這件事情我從來沒有聽妻子說過,也沒有聽岳父岳母說過。
那么極有可能,妻子所謂的換車,是那個開4S店的人給她送車。
而且經(jīng)過女兒的描述,我大致判斷出來,那家所謂的奔馳4S店應(yīng)該就在陽平路那一代。默默將這一切記在心里,我先將女兒送到了學(xué)校。
家里面這些爛事,我暫時還不想污染女兒的心靈。所以跟女兒旁敲側(cè)擊的打聽消息已經(jīng)足夠了,我不想讓女兒知道,她母親居然在外面勾搭男人。
順路聯(lián)系了一家審車機(jī)構(gòu),我只身來到陽平路,大致用百度地圖搜了搜。
果然,一家奔馳4S店赫然在目。
“輝瑞奔馳?!?p> 我默默的記下這家店,看著店面那裝修豪華的不像樣的門頭招牌,心里面很不是滋味。
雖然我沒有拿到確切證據(jù),但直覺告訴我,一直給妻子打電話的那個神秘家伙,應(yīng)該就是這家奔馳4S店的掌控者。
但可笑的是此刻我面對著它,一股無力感油然而生。
身為妻子名正言順的丈夫,此刻面對著這家如同是金錢堆起來的4S店,我居然感覺到,自己似乎根本沒有任何力量,去阻止妻子的紅杏出墻。
這巨大的財富鴻溝,如同是一條天塹阻隔在我面前,將一切情感擊的粉碎,只留下那一地的蠅營狗茍和金錢權(quán)勢。
可女人,不就是喜歡這些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