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剛才那條短信,我知道方程式肯定是催促我調(diào)查高臺長的事。
只是此刻剛跟妻子一家人干完架,心里正不爽呢,我也沒心情搭理方程式,便直接掛斷了他的電話。奇怪的是,他竟然也沒再打過來。
我松了口氣。
看著安靜的手機(jī),我忽然覺得自己的生活,好像就是由這部手機(jī)搞亂的。更準(zhǔn)確的說,是有這個神秘方程式最早那條短信搞亂的。
如果沒有那條短信,或許我就不會懷疑貝貝的身份。如果沒有方程式給我提供的點點滴滴,我也不會意識到妻子會背著我做那些勾當(dāng)。
正所謂無知是福,恐怕說的就是這個道理。
就像之前一樣,如果不知道這些事情,或許我還會覺得妻子一家人不過是對我態(tài)度差點,并沒有什么不可接受的,勉強(qiáng)還算是個幸福家庭。
但現(xiàn)在……哎!
我默默的又嘆了口氣,知道這些想法,其實只是自己安慰自己而已。就算我不知道這一切,妻子該做的還會做,岳母該謀劃的還會謀劃。
說不定我會像個傻子似的,真的相信人家老兩口會幫我添湊的買大房子,頭腦一熱之下,同意了這老兩口的賣房計劃。
而且如果老兩口更陰損一點,說不定還會找理由讓我跟妻子辦個離婚——因為從今年開始,江市出臺了房產(chǎn)新政,如果是買二套房的話,各方面都不再享有優(yōu)惠政策。
電視臺就有這么一個先例。
兩口子離婚,然后第一套房子歸其中一人,另外一個重新買房子。很神奇的,人家竟然就享受到了首套房的政策。
我猜如果岳母或者妻子跟我提到這種法子,我十有八九也會同意。而那個時候,我才真的是被人賣了還替人家數(shù)錢呢。
這么想起來,其實還要感謝方程式。
深深的吐了幾口氣之后,我給方程式回過去電話:“喂,剛才有點事沒拿手機(jī)……”
“你拿到證據(jù)了沒有?”
方程式話音冰冷,一副質(zhì)問我的語氣。
我倒是不以為意,開始大倒苦水道:“我怎么拿?現(xiàn)在高臺長不知道在哪?我就算是要找人家都找不到。再說了,楊咪又沒綁在我身上,我去哪里找證據(jù)?”
“高臺長剛剛回到江市。”
方程式似乎沒想到我會這么說,語氣也和善了許多:“據(jù)我所知,今晚高臺長會宴請臺里面的骨干,你要把握住這個機(jī)會?!?p> “今晚?您怎么知道?”
我一愣,發(fā)現(xiàn)方程式這家伙簡直是太神了。高臺長剛剛到江市他竟然知道?而且,電視臺要宴請骨干成員,他竟然也能知道?
我都沒聽到任何消息??!
不對!
剛剛妻子也沒有任何反應(yīng),按理說電視臺的骨干,那肯定繞不過妻子李冉。方程式剛剛的意思,分明就是說楊咪會出現(xiàn)在這個宴會上。
不過我的問題注定是沒有答案的,方程式完全無視我的問題,只是繼續(xù)扔下一句話:“記住,今晚務(wù)必要找到證據(jù)?!?p> 說完便掛斷了電話。
我呆呆的看著手機(jī),頭疼了起來。
方程式只是告訴我高臺長要宴請臺里的骨干,卻沒告訴我在哪宴請?江市這么大,我又不是神仙,到哪里去找?
琢磨了一小會,我覺得還是要從楊咪身上下手。
反正方程式是要我調(diào)查楊咪和高臺長的關(guān)系,只要我找到楊咪,肯定能順藤摸瓜找到高臺長。想到此處,我便直接給楊咪發(fā)了條信息:“你在哪?”
這幾天因為我都在醫(yī)院忙活,倒真沒工夫聯(lián)系她,也不知道她是回了江市,還是仍然在虞城。
等了差不多十分鐘之后,楊咪沒回應(yīng)。
我皺了皺眉頭,難道是沒看見?當(dāng)即我又重新編輯了一條發(fā)了過去,結(jié)果這一條還是一樣,如石沉大海一般,根本沒有任何反應(yīng)。
眼看時間已經(jīng)到了七點左右,我估計高臺長如果宴請眾人的話,大致也就是七點到八點這個時間。猶豫了一下,我直接給楊咪打過去電話。
“喂!”
很快電話接通,我忙問道:“楊咪,你在哪?”
“我在哪跟你有關(guān)系嗎?”
很意外的,楊咪竟然硬生生的回了我這么一句。我一下子愣住了,因為之前楊咪跟我打交道,幾乎都是一副甜美小妹的模樣。
但此刻即便是隔著手機(jī),我都能感受到她骨子里那股子冰冷。
啥意思?
我只當(dāng)是自己聽錯了,便繼續(xù)問道:“楊咪,是我,宋哲。我問你個事,聽說今晚臺里面要……”
“宋哲!”
冷不丁,楊咪直接打斷我的話茬,毫不客氣的沖我呵斥道:“我警告你,你不過是新聞部一個普通職員。臺里面的事,哪里輪到你來關(guān)心?!?p> 說完她便直接掛斷了電話。
我愣了足足有兩分鐘,都沒緩過神來。
楊咪竟然忽然變臉了!
而我發(fā)愣,倒不是因為楊咪這么對我。事實上在我的認(rèn)知中,像楊咪這種級別的主持人,對我這么一個電視臺的小嘍嘍,就該是這種態(tài)度。
或許是前段時間她的姿態(tài)放的太低,讓我產(chǎn)生了某種錯覺。直到此刻,我才知道真正的楊咪,或許就是這種性格。
冷到能讓你骨子里打寒戰(zhàn)。
我只是好奇,為什么楊咪的態(tài)度會忽然間轉(zhuǎn)變?難道她不想競爭軍史晚會主持人了嗎?
或者是,人家有了更堅定的靠山,一定可以捧著她上位——對,肯定是這樣,或許楊咪是得到了高臺長或者是某個領(lǐng)導(dǎo)的承諾。
隨便拎出來一個領(lǐng)導(dǎo),肯定比我這個小小的新聞部職員,要更給力。
“宋哲啊宋哲,你還真把自己當(dāng)回事了?!蔽译S意的嘆了口氣,自嘲的笑了笑,便順手把楊咪的號碼拖進(jìn)了黑名單,同時把她的威信也直接給刪掉了。
人家那么一個大主持人,本來跟我就不是一路人,何苦要湊到一塊呢?
我還是有點自知之明吧!
在楊咪這邊碰了一頭灰,我知道今晚估計是沒辦法完成方程式的任務(wù)了。
無奈之下,我試著給老劉打了個電話,問他知道不知道這件事情。
老劉的詫異聲,隔著話筒都聽到真真的:“小宋,你從哪搞到這個消息的?我都沒聽說啊,你也知道,臺長助理她小姨子,跟我媳婦的三姑媽可是正兒八經(jīng)的親戚!”
“呃……”
老劉把我說蒙了,這親戚關(guān)系,的確是夠正經(jīng)的!
聽他這么說,我心知肯定也打探不出來任何消息,隨便閑聊了一會,便掛斷了電話。坐回到車上,我就這么將靠背放低,準(zhǔn)備先瞇一會再說。
回憶著剛才楊咪對我的態(tài)度,隱約間我感覺到,應(yīng)該是發(fā)生了什么變故。
但因為我不過是新聞部一個小職員,而老劉即便消息靈通,也還沒靈通到那個層級,因此我兩都沒聽到消息。
一邊琢磨著,迷迷糊糊的,我竟然在車?yán)锎蚱鹆隧铩?p> 也不知道瞇了有幾分鐘,忽然我聽到一陣按喇叭聲將我吵醒。探起腦袋看過去,發(fā)現(xiàn)是我家附近一個小丁字路口上,行人和車輛擁堵到一起,司機(jī)正在憤怒的按喇叭。
不過幸好這會車流不大,很快那車便繞開了。
咦?
下一刻我猛地直起身子,眼睛直勾勾的盯住了那輛車,銀灰色奔馳車——分明就是之前我剛回到樓底時,妻子坐著回來的那輛。
眼見奔馳車已經(jīng)開出了路口,我急忙啟動車子準(zhǔn)備追過去。沒想到這時恰好有一輛車從我車旁邊路過,耽擱了一下,那輛奔馳車便不見了蹤影。
“混蛋!”
我惡狠狠的拍了下方向盤,懊喪無比。意識到?jīng)]法追之后,我心中一動,飛快下車上樓。
果然,妻子根本就不在家!某種猜測忽然從我心底滋生:難道,妻子是坐著剛才那輛銀灰色奔馳車離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