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的聲音如泉水涓涓細流,流進我的心田,讓我今晚所有的暴躁,瞬間變得安定下來。
“老婆,我……我就是太想你了!”我吞吞吐吐,猶猶豫豫,最后還是忍不住脫口而出一句:“你還在上海對吧?”
老婆聽我這么一問,立馬就不高興了:“宋哲,你什么意思?我不在上海,還能去哪兒?你整天疑神疑鬼什么呢?”
“老婆,你別生氣,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恨不得抽自己一個大嘴巴子,無憑無據(jù)的,我為什么要這樣問呢。
“你就是這個意思,沒想到我在你眼里,竟然是這樣的女人!我這么沒日沒夜拼命的工作,還不是為了這個家?結婚八年了,你現(xiàn)在還只是一個小記者,你沒有夢想,我從來不怪你??墒擒囐J、房貸,再加上女兒的學費,就憑你每個月幾千塊錢夠嗎?宋哲啊,宋哲,你真是讓我太傷心難過了,嗚嗚嗚!”老婆一股腦,把所有的委屈全部化成淚水。
“老婆,你別哭了啊,等你回來,你打我罵我都可以,求求你別哭了,是我的不對,求你了,我給你跪下行不行?。 蔽易钜姴坏门丝?,更何況還是我最愛的女人。
“哼!知道錯了就好,我明天上午的飛機,等回到家,看我怎么收拾你!”老婆氣呼呼地說完,就把電話掛了。
我不禁松了一大口氣,雖然老婆很生氣,但至少沒有到鬧著要離開我的地步。
是啊,老婆是愛我的,只要不觸碰到她的底線,她就會原諒我所有的錯誤。
啪!
我站在希頓酒店門口出神了好久,最后還是狠狠抽了自己一個耳光。
老婆對我這么包容,而我竟然輕信一個不知名的陌生人,去懷疑她,我真不是人?。?p> 再不能相信這個方程式的鬼話了,可是被他捏在手里的證據(jù),該如何是好???
我開車回到醫(yī)院后,躺在病床上,一邊期待著明天老婆出差回來,一邊想著怎么樣才能擺脫方程式這個夢魘。
渾渾睡下,等我再睜開眼睛,天已經大亮。
今天是周六,還不到九點鐘,岳母就帶著女兒來了。
“爸爸、爸爸,剛剛媽媽給外婆打電話,說今天就要回來了,爸爸什么時候才能出院呀,貝貝還想去游樂園呢!”女兒趴在病床前撒起嬌來。
“醫(yī)生叔叔到明天給爸爸拆線,爸爸就可以出院了,明天爸爸媽媽帶著貝貝去游樂園!”我摸著女兒的小腦袋,心里被幸福填滿。
回想昨晚,簡直就像是一場噩夢。
可是到了十一點鐘左右,方程式竟然又通過微信,給我發(fā)來一條信息:醫(yī)院地下停車場!
我用力抓著手機,不想再被方程式擺布,點開對方的微信頭像,想要將其刪除。
然而。
方程式又給我發(fā)來一張圖片,讓我登時又變得像昨晚一樣,開始走火入魔了。
圖片里面,是一輛黑色的奧迪A8,好像是我們臺長高冠霖的車啊。
停車的后方標識,跟這家醫(yī)院地下停車場里的標識如出一轍。
我放大照片,透過黑色的玻璃,能夠隱隱看見后座上一張臉孔的輪廓,這是一個女人,像極了我老婆。
臺長的車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家醫(yī)院地下停車場?
我老婆為什么又坐在臺長的車里?
“媽,我去趟廁所!”我盡力掩飾著狂暴的情緒,跟岳母撒了個謊,便乘坐電梯來到地下停車場。
停車場很大,分為A、B、C、D四個區(qū)域,不過我按照方程式發(fā)來的圖片,很快就在D區(qū)域找到臺長的奧迪車。
可是當我準備走過去時,忽然出現(xiàn)一個身影,擋住我的去路,是臺長的司機李強!
“哈!宋大記者,好久不見啊,腿恢復的怎么樣???”李強笑著說道。
“強哥?真巧啊,沒想到能在這里遇見你,我明天就能出院了,那個……”我目不轉睛地看著那輛奧迪車,“臺長在車里是吧?我過去跟臺長打聲招呼!”
卻不想,李強伸出一條手臂,又擋住我的去路,掏出一支香煙遞給我,不置可否地點點頭:“是,臺長在車里呢,不過在跟人談事情,先抽支煙!”
李強分明是故意攔著我,不讓我過去啊。
“強哥,我老婆是不是在臺長車里?!”我忍無可忍,直接問道。
“嗯?”李強愣了下,沒有給出回答。
不過,我已經得到答案了,我老婆就坐在臺長車里。
“讓我過去,我要聽聽他們在談什么事情!”我提高了音量,在空蕩的地下停車場里面,都出現(xiàn)了回聲。
“宋大記者……”
李強還想攔我,被我用力推開。
我加快腳步,幾乎是沖到了車前。
但是,后車門打開了,老婆從車上下來,用力瞪了我一眼:“宋哲,你喊什么喊?李司機沒告訴你,我在跟臺長談事情嗎?!”
老婆衣冠整齊,看不出一點點異樣。
“我……”我登時又語塞了。
“你該不會又胡思亂想了吧?!”老婆走到我身前,反手就抽了我一巴掌,“宋哲,你思想也太骯臟了,人家高臺長是來醫(yī)院探望你的,我恰巧遇見了,就跟他聊一聊女兒轉學的事情,你以為呢?!”
“啊?”我張大了嘴巴,悔的腸子都青了。
是啊,老婆一直想把女兒轉去附屬小學,可是我們家不在附屬小學的學區(qū)范圍,所以老婆只能托關系,最后找到了臺長,臺長也應下了,只是到現(xiàn)在還遲遲沒有音訊。
老婆見到臺長,聊這件事情完全沒有毛病啊。
是我太沖動,又誤會了。
關鍵是臺長還專門來醫(yī)院里探望我,我良心是被狗吃了嗎?
“宋哲,我對你無語,我真的對你無語了!”老婆氣的揚長而去。
這時,奧迪車的后車窗緩緩落下,露出高冠霖極具威嚴的臉孔。
在這個五十多歲的男人面前,我就像是一個幼兒園里犯了錯的小朋友,連抬頭看他的勇氣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