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劃開始了,同往常也同張堇年估算那般胡軍每次戲園子聽完書都會路過王凱家面攤稍作歇息,今天也是。
坐下,沒多時他專用的特大海碗放到面前,上面還灑有蔥花金黃黃的香油切好的熟肉都垛出碗沿,香噴噴忍不住要大快朵頤,剛動筷,“哥~”
背上跳來個眼汪汪頭扎雙辮臉圓鼓鼓的小丫頭,她叫花玲是王凱妹妹,胡軍王凱為師兄弟自然也是他妹妹。
“半月沒來,是不是把我忘了??煺f快說!”好陣起膩緊緊摟胡軍脖子撒嬌。
“哈哈哈~,胡軍滿是求饒,不敢,忘誰也不會把小花玲忘了。妹,你知道你像誰不?”
花玲來興趣了,“誰?”還手不放的摟他脖子。
“哪咤!哈哈哈”
花玲長的的確像個女哪咤,大眼睛一閃一閃鼻子翹翹還有兩個小酒窩,手上也戴倆小鐲子穿雙繡花鞋。
“真的?”
“真的?!闭f完胡軍動筷卻伸過來雙手碗給奪去,抬眼是平時經(jīng)常來給人燒火做飯打些零工的吳三越。盡管有些氣擺擺手,“算了,讓你吧。”
胡軍的話吳三越像沒聽到,低頭不語發(fā)呆發(fā)愣食不知味鼻不覺嗅的亂扒拉,他也好像在哪摔了像剛和誰打了一架滿身土蓬頭垢臉上還有傷。
“老吳頭,老吳頭”
“?!”吳三越反應(yīng)奇特直挺挺昂起頭依然面無表情神情僵硬眼不眨,宛似中邪。連人高馬大的胡軍都被他這突然的下嚇到覺得慎人,趴在胡軍身后的花玲早不敢動退縮的坐到凳上露半個臉。
“哎,哎!老吳頭,你嚇到花玲了!”伸手扒拉,明明沒用多大力吳三越整個摔到地上,所做的舉動更超出胡軍意料,一把鼻涕一把淚的磕起頭嘴里不斷喊,
“巧巧不能嫁給你啊,巧巧不能嫁給你…,大爺,求求你,求求你放過我們爺倆吧放過我們爺倆吧,我給你跪下我給你跪下,求求你求求你……”
胡軍懵了,四周幸虧沒人不然還解釋不清,去拽他吳三越還是不斷的磕頭嘴里不斷嚎嚷,
“大爺,求求你放過我們放過我們爺倆放…,過我們爺倆…”
胡軍不拽了明白了,這是受脅迫了。
“老吳頭,是不是有人脅迫你了?!?p> 聽到脅迫吳三越抬起頭看到是胡軍眼神變了,神情也不剛才般呆愣,“胡少爺你,又看看四周,我怎么在這?”
“你先起來?;?,給哥拿壺酒去?!?p> 花玲早嚇的瑟瑟發(fā)抖聽到要她拿壺酒,一溜煙,跑了。
“巧巧不能嫁,什么意思?”
“是…,是…,是~”,他露出難色。
“說啊,沒準我還能幫你?!?p> “嘩啦~”,吳三越又跪地上,“求胡少爺幫我求胡少爺幫我…,邊說邊磕頭,老漢我實在沒辦法實在沒辦法…,嗚嗚…”,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
“啪~”,重重拍到桌上?!捌饋?!”吳三越被嚇的不哭了,眼角還有余淚直直看著胡軍?!捌饋砥饋怼?,吳三越起來坐好,“說吧”
“是,那天在茶樓…”
一曲完畢,吳三越停止彈奏,“娃,歇歇?!?p> “嗯”
他有個女兒名叫吳巧長的俊麗大方街坊們經(jīng)常玩笑,爹長的老樹枯藤生出的女人卻像個人參果,在吳三越?jīng)]有雜活可忙時候爺倆茶樓里彈彈琴唱唱區(qū)掙點米面。
“哎~,那唱曲的,過來過來…”
聽到喊吳三越快步過去笑臉相迎,“請問,是哪位客官?”
“這!”
“來了?!碧糸_掛簾屋里有四個,也與坐主位那個對個眼更掃眼桌上菜品心中有個大概遞去歌折,“客官,你瞧瞧?!?p> 耀賓鴻說,“瞧瞧”。接過折子隨便翻翻,“那唱曲的是你什么人還能唱嗎?用不用歇會?!?p> “呵~,那是我閨女,不用歇。”
耀賓鴻說,“不用,你這老漢心夠黑的也不怕自己閨女嗓子唱壞了?!?p> “客官誤會了,我這閨女天生氣長,一口氣,唱能上兩個時辰。”
“兩個時辰!這氣可是真不短?!闭圩舆€給吳三越,“好好唱我們四爺高興了,大大的賞。”
“客官,那唱什么?”
“唱你姑娘最拿手的,這是曲兒錢?!?p> 接過銀子吳三越難為,“客官,一曲兩文。五兩,太多了,找不開?!?p> 耀賓鴻說,“還找什么找!多出的,是四爺賞的。告訴你閨女,要撿她最拿手的唱不許糊弄!回頭望向主座,行嗎,四爺?!?p> 裴魏主座上笑笑不語。
耀賓鴻說,“快去吧?!?p> “多謝客官多謝客官”,接過銀子盡管忍著喜悅還是忍不住的在吳三越臉上流出,五兩是他爺倆三個月的口糧。
看眼走離的吳三越裴魏舉杯,“來,賓鴻,蒼何,仕哲。”
“四爺請”
“四爺請”
“四爺請”
酒碗見底,耀賓鴻說,“四爺你帶我們來這不單單為是聽曲吧?!?p> “裴魏沒語,“喝酒”
碰杯,目光都向吳巧盡管素衣素布沒掛墜飾不插簪發(fā)還是難掩那股自帶的高雅,還有幾分不食煙火可能是歌文里故事唱多了,對其中境界理解更多久久熏陶才有只是懷抱琵琶單坐就有儀態(tài)。
吳三越神情低垂,“就這樣,巧巧給他唱好幾曲?!?p> 胡軍說,“嗯,然后呢?!?p> 花玲回來了,酒放桌上溜溜跑了。
胡軍也給吳三越倒碗,“繼續(xù)”
吳三越說,“然后…”
幾曲完畢吳三越又拿著歌折過去,“呵呵~,客官您還想聽什么要不您點兩首。經(jīng)常聽的我姑娘都會,山歌小調(diào)也會?!?p> 耀賓鴻筷子不停,“山歌小調(diào)也會”。吳三越陪笑,“吃飯手藝吃飯手藝”,“那~,聞香樓的花曲會不會啊,哈哈哈…”
“客官玩笑了,我們是清白人家,不會唱那種花曲?!?p> 耀賓鴻說,“這樣吧,曲聽的也不少了,陪我們四爺喝杯酒?!?p> “這…”,吳三越難為,礙于銀子給的太多,“客官,我們只唱曲不陪喝酒,還請您見諒?!?p> “啪!”筷子重重拍到桌上,“老頭,你是看不起我們四爺!喝杯酒,又不把人吃了!”
吳三越還沒開口主座開口,“賓鴻,別動粗。老伯別怕,我只是覺得姑娘嗓音柔美喝杯酒算做尊敬。”
吳三越還是支吾,“這這…”
耀賓鴻生氣,“是不是嫌棄我們酒不好!”
吳三越連解釋,“沒,沒…”,對胡軍哭腔,“就這樣,巧巧喝他們喝了杯酒,然后,吳三越搖著腦袋,是我無能是我不好我對不起巧巧,嗚嗚…”
他話到一半沒下文只顧得搖頭晃腦老淚縱橫,看的胡軍直著急。“然后呢?說啊,怎么了!”
“他們…,他們對巧巧動手動腳。一氣,巧巧就跑出包廂。”
“那巧巧不能嫁是咋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