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胸口碎大石
第二天一早，楚玄回到春香樓，拿上行頭，走上了街頭。
作為一個背負(fù)了不少債務(wù)的人，他得努力賺錢。
萬事開頭難，現(xiàn)在沒什么名氣，只能多到街上碰碰運氣。
等到像邱前輩那樣出名以后，就會有人主動來上門求助了。
這天楚玄晃悠了一上午，快到正午時分，路過一個茶館。
城里人平日生活豐富，沒事到茶館聽個書，到勾欄聽個曲兒，都是普遍的休閑方式。
這間茶館平日生意很是火爆，里面說書的，是個經(jīng)驗豐富的老先生。
說書這行當(dāng)，不是誰都能來。
并不是說知道點故事，講出來就行，關(guān)鍵得有人愛聽，怎么講是個學(xué)問。
有的人講的干干巴巴，說書像是在背書，再精彩的故事，都能講的像白開水一樣平淡，這樣自然沒人愿意聽。
有的人講故事卻能讓聽者身臨其境，語氣抑揚頓挫、聲情并茂，講出來像活的一樣，就能吊足聽眾胃口。
這家茶館說書老先生就是后者，所以經(jīng)常是聽眾滿滿、座無虛席。
可今天卻是沒什么人。
打眼望去，茶館門口不遠(yuǎn)處倒是圍著一大群人。
難不成人都跑去看熱鬧去了？
楚玄心里好奇，也湊上去看了看。
走近發(fā)現(xiàn)人群里面有兩撥人。
平時茶館門口這個地方，會有賣藝耍把式的人，能引上不少人圍觀。
大家都當(dāng)個樂子看，有時候看到耍的好，會打賞兩個，也是個休閑方式。
人群里的這兩撥人，就是賣藝討生活的，都是憑本事吃飯。
一撥是對父子，一個老漢帶著個二十多歲的兒子。
另一撥是對兄弟，年輕氣壯，也是二十多歲的樣子。
兩撥人的攤位緊挨著，隱隱有互相比試的意思，看樣子是杠上了。
原來這對父子常來這里擺攤賣藝，這對兄弟是新來的，可謂同行是冤家，今個這兩位就碰上了。
你在旁邊耍的比我好，搶了我的風(fēng)頭，那我還怎么吃飯？
斷人財路如殺人父母，你非要在這耍，那行，咱今天就比一比。
你要是耍的好，我就比你耍的更好。
你口吞寶劍我就胸口碎大石，你碎十斤的石頭我就碎二十斤的，反正是誰也不服誰。
這才引來了一大堆人圍觀，都來看熱鬧，連茶館聽書都沒人了。
兩撥人都上了頭，拿出十八般武藝，人群不時響起大片叫好聲。
看熱鬧是不怕事大，但表演的人受不了。
只見那對兄弟其中一個人，正躺在長凳上，胸口疊著整整四塊大石頭。
旁邊另一個人拿著大鐵錘，朝人群拱手：“胸口碎大石，四塊！看好了您各位！”
話音剛落，舉起錘子就狠狠砸了上去。
長凳上的青年悶哼一聲，胸口四塊石頭應(yīng)聲而碎，四周紛紛響起叫好聲。
那人便拿起銅鑼舉著：“有錢的您捧個錢場，沒錢您捧個人場?！?p> 不少人掏銀子嘩嘩往里面扔。
卻看凳子上躺著那位，歪著腦袋起不來了。
這時，另一人把銅鑼上的錢收起來，又掏出一個小藥丸。
舉著朝人群喊道：“祖?zhèn)鞔罅ν?，?qiáng)身壯體，起死回生，一夜十三次不是問題。”
然后當(dāng)著大家伙的面，喂給凳子上那位，吃過之后，嘿，跟沒事人一樣，起來了。
眾人又是一陣叫好，還有不少要掏錢買大力丸的。
這樣一來，目的就達(dá)到了。
楚玄在外面看的起勁，心想碎大石的那個人估計是練了什么氣功，確實是有點本事。
這時旁邊那對父子站不住了，又是一頓敲鑼打鼓，把眾人目光引了過去。
“各位瞧好嘍！胸口碎大石，兩塊石頭中間夾一個鐵塊，一錘子下，去上下兩塊石頭都給您砸碎嘍！”
那個老漢一邊敲鑼一邊喊。
旁邊兒子卻臉色一變，小聲說：“爹，這我不行啊，以前最多也就砸一塊石頭，多了受不了?！?p> 老漢沉聲道：“忍一忍，就過去了。要是不拿出點花頭來，咱爺倆可就沒法在這混下去了！”
兒子皺著眉頭還想說什么，老漢開始低聲催促：“快上去！這么多人看著呢，忍一忍！”
兒子只好磨磨蹭蹭的上了長凳，“爹你輕點?！?p> “我知道分寸。”
只見兒子上了長凳，胸前放著兩層石板，兩層石板中間夾著一個跟石板一樣形狀的鐵塊。
“各位瞧好嘍！”老漢舉錘就砸。
只聽“嘭”地一聲。
最上面那塊石板碎了，底下那塊一點事沒有，兒子直接大噴了一口鮮血。
圍觀群眾看出好像出事了，開始議論起來。
老漢面色鐵青，把兒子扶起來。
兒子臉已經(jīng)變成了豬肝色，說不出話，嘴角流著不少鮮血，看樣子受了不輕的傷。
這是演砸了。
沒辦法，老漢只好拱手給眾人賠不是，“學(xué)藝不精，讓您各位見笑了?！?p> 然后扶著兒子灰溜溜的回家了。
這邊一走，另一邊自然趾高氣昂，開始整起別的活來。
兩邊的比試分出了結(jié)果，也就沒之前那么有看頭了，人漸漸散了不少。
楚玄暗暗感慨，搖了搖頭，心想賺錢確實不容易，也準(zhǔn)備就此離去。
這時旁邊突然有人拉了他一下。
扭頭看去，是個相貌不俗的青年。
穿一身藍(lán)色長衫，上面繡著銀絲邊流云紋，腰間束月白祥云紋腰帶，掛著幾枚上好玉佩，走起路來環(huán)佩叮當(dāng)。
看樣子是個富家子弟，就是眼圈發(fā)黑，面色虛浮，楚玄記得他剛才還買大力丸來著。
青年把楚玄拉到一旁，左右望了望，小聲說：“道長真能對付鬼魂？”
楚玄隨即明白，來活了。
應(yīng)該是剛才看熱鬧的時候，青年看到自己幡布上的招牌，想必是遇到了什么事情，才如此詢問。
“施主莫非是遇到了鬼怪？”楚玄問。
“叫我蘇有才就行，”青年愁眉苦臉，“我最近撞鬼了，你要是能解決的話，錢不是問題?！?p> 隨后蘇有才復(fù)述了他最近的遭遇。
他確實是城里富貴子弟，家里頗有些錢財。
平日里無所事事，吃喝玩樂，常流連于煙花場所，結(jié)實了不少狐朋狗友。
這人一閑下來，就喜歡給自己找事，俗稱作死。
前日這幫紈绔子弟聚在一塊，討論起各種鬼點子來。
為了尋求刺激，不知誰提出，要到郊外一墳地去喝酒玩耍。
聽聞那處墳地常常鬧鬼，這幫年輕人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不知道什么叫怕。
于是當(dāng)天晚上就一齊跑到墳地，在人家墳頭上喝酒作樂，用現(xiàn)在的話說就是墳頭蹦迪。
果不其然，回來就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