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莞寧回眸凝望,遠遠瞧見一道熟悉的身影從遠處走來,一點一點地扣動心弦。少頃,她慌亂的離開沉香亭,跑到那顆碩大的梧桐樹旁躲起來。
謝莞寧你要鎮(zhèn)定!鎮(zhèn)定!此時的他還未成為那個冷酷殘暴的帝王!不要害怕!勇敢的面對他!
“你不過是仗著一個好父親!”
“癡心妄想!朕永遠不可能喜歡你!”
“謝氏狂妄悖逆,打入死牢!”
“謝氏連誅!”
“姑娘莫怕,老奴在黃泉路上等您?!?p> 可是不論如何自我安慰,最終還是陷入了深深的絕望之中,逼得整個人靠在樹干上,雙手拼命地捂住耳朵想要隔絕那一道道狠毒的聲音。
宋子楚走至沉香亭外的小道上,對于未經(jīng)允許擅自闖入御花園的人,大聲呵斥道:“好大的膽子,竟敢擅闖御花園。”
隔了一會,不見回應(yīng),他又怒喝道:“孤看見你了,還不出來嗎!”
謝莞寧仿佛失去了所有力氣跌坐在地上,眼里極盡驚恐,雙手捂著嘴不讓自己發(fā)出一丁點聲音,整個身子止不住的顫抖。
此時的她只有一個念頭,趕緊逃離這令人窒息的地方。
宋子楚的耐心全無,邁著步子繞著沉香亭走過到另一面,如愿把人逮住了??闪钏麤]想到自己口中擅闖的人會是她,御花園的??停⒉徽兴姡骸肮乱詾槭钦l,原來是國公府千金。”
謝莞寧本有機會逃走,為了那株牡丹花產(chǎn)生一瞬的猶豫,生生錯過了機會。她看著擋住前路的人,仿佛在看兇狠殘暴的野獸般,滿眼皆是懼色。
宋子楚雖不甚待見她,但從未對她做過任何過分之事,可此時的她卻像是受到了來自他的極大傷害,又驚又懼。以至于他有一種錯覺,仿佛自己真的做出過傷害她的事一般,不自覺的向前邁出一步想要追問清楚。
而謝莞寧卻如驚鷺般后退幾步。
宋子楚覺得自己是在尋辱,換了副自傲的神情,吭聲冷笑道:“國公府好教養(yǎng),見到孤也不知道行禮?!?p> 謝莞寧惶恐極了,完全做不出任何反應(yīng)。
宋子楚想不明白,這樣無禮的人,怎么會深得父皇的寵愛。他不愿再面對這個無禮的人,甩了甩衣袖,傲氣凌人的離去。
謝莞寧在原地緩了好一會兒,方才從剛才那場驚恐中走出來些許意識,半刻也不愿再呆在皇宮里,慌慌失失的出宮。
阿窈未陪伴入宮,獨自守在馬車里,望見到神情恍惚的姑娘回來,立馬跳下馬車迎上去關(guān)心道:“姑娘,可是發(fā)生了何事,您為何這般魂不守舍的模樣出來?國公爺呢?”
謝莞寧抓住阿窈的手腕,穩(wěn)住自己虛浮的身子,低沉無力的說道:“阿窈,我要回府,現(xiàn)在就要回!”
阿窈被姑娘那冰冷刺骨的溫度嚇了一大跳,再一瞧她慘白發(fā)青的臉色,顧不得其它張羅著回府,臨行前掀開簾子朝謝家護衛(wèi)說道:“我?guī)Ч媚锵然馗?,待國公爺出宮勞煩您稟告一聲?!?p> 護衛(wèi)應(yīng)道:“一切以姑娘為主,余下便交由我負責。”
阿窈吩咐車夫道:“走吧,回府。”
謝莞寧通身寒冷,哪怕披了披風,仍是從心底不斷的冒出陣陣寒冷。
阿窈起先揉搓著她冰冷的雙手發(fā)熱,然后又用自身的溫度幫助她升溫,卻毫無作用,頓時急得眼眶里淚花打轉(zhuǎn)轉(zhuǎn):“姑娘您這是怎么了?您可別嚇阿窈……您再堅持堅持,我們馬上便回到府邸,然后請?zhí)A大夫來替您看診。”
謝莞寧再見宋子楚,前塵舊事又如潮涌來,攪亂了所有安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