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亮,謝莞寧終于將庶務處理完畢,一夜未眠之下疲倦不已,恍惚間喚了一聲:“朱翠?!?p> 朱翠因昨夜獨留謝莞寧一人夜戰(zhàn),今日一早便在殿外恭候差遣,待聽見呼喚之后立馬步入殿內,恭敬行禮道:“回宸妃娘娘,奴婢在?!?p> 謝莞寧揉了揉渾濁不堪的眼,似乎想要瞧清殿外的天色,卻怎么也看不清,故而問道:“現(xiàn)下什么時辰了?”
朱翠恭敬回道:“卯時已過?!?p> 謝莞寧的動作一頓,喃喃自語道:“這個時辰……陛下應該正在禮朝……不知是否用過早膳——”忽地又想起某件事,兀自苦笑道:“如今陛下的近身庶務已由他人代勞……本宮不該再費心了?!?p> 朱翠不動聲色地道:“娘娘一夜未眠,必是疲憊不堪,不若先行沐湯,隨后再用早膳。”
謝莞寧強忍著不適,向朱翠交代清楚庶務:“這邊的庶務可取走,其中不妥之處本宮已作批注,余下的庶務待本宮再仔細斟酌,過兩日再來取吧?!?p> 朱翠一一將庶務取走,轉手交由下屬,又留下侍奉謝莞寧沐湯。
謝莞寧起身離開前往側殿沐湯,一進殿內便見霧氣繚繞不散,香薰撲鼻而來,恍如置身仙境一般??伤齾s無暇欣賞,一心只想驅散疲倦,吩咐道:“本宮這里無需伺候,都退下吧?!?p> 朱翠攜眾人應聲退下:“是?!?p> 謝莞寧卸去滿身疲憊,浸在湯池之中,小憩片刻。后又因勞累過度,不知不覺的在湯池中昏睡過去,直至鼻腔灌入溫水導致窒息,猛然驚醒后惶恐不已的掙扎而起:“咳!咳咳!……”
她扶著池壁驚悸怔忡,后怕的想起此時殿內空無一人,若自己真的昏睡溺水,醒不來時又無人施救,必死無疑!又隔了一會,她才緩過神來,暗自慶幸的道:“真是連沐湯都不能大意?!?p> 隨后,她起身走出湯池,用香巾拭去水珠,又抹上香粉,再換上干凈的衣裳,最后將挽著的秀發(fā)打散落下,方才離開湯池。
朱翠向來行事穩(wěn)重,且識大體,主掌朝暮宮事宜。
謝莞寧行至休憩之地,捏起一塊于桌面上擺放的薔薇酥,神色晦暗不明的低喃:“朱翠,是本宮太慣著你了嗎?”
嘭——的一聲震響。
殿門由外而內被暴力推開,謝莞寧驚了一跳,薔薇酥從手中滑落散碎一地。她還未來得及回首,一股犀利的疾風從后面撲來,緊接著手腕處一陣吃痛,整個人被粗魯?shù)霓D過身。
宋子楚的暴喝聲在耳畔響起:“謝莞寧——!”
謝莞寧只覺得目光昏眩,耳現(xiàn)嗡鳴,大腦處在一片混沌狀態(tài)。
宋子楚一手扯著她的手腕,一手鉗著她的下顎,目光陰狠,言語兇惡的道:“朕一再警告你,可你還是要作出令朕生厭的事來!”
謝莞寧的手腕和下顎傳來疼痛,頓時讓她神志清明,但仍是一頭霧水的問道:“陛下,可是發(fā)生了何事?”
宋子楚迎著她無辜的目光,頓時怒不可遏,冷冷地道:“仰仗著有赫赫戰(zhàn)功的公爵父親,聯(lián)合前朝大臣逼得朕步步退讓,你就只有這點能耐了,嗯?!”
謝莞寧一聽,心中大致了然,原來是她那位可敬的父親惹他不痛快了??伤悄菢拥尿湴?,容不得他人踐踏自己的自尊,更何況還是自己傾慕之人。
于是,她迎面直視他的怒火,倔強清高的道:“我沒有。”
宋子楚恨極這樣自持清傲的謝莞寧,一見到她就總是無端的覺得窩火,厭惡生冷道:“你覺得朕會信了你的鬼話嗎!你也別太得意,朕是退讓了沒錯,但那也是朕愿意的,不是被你們逼的!”
謝莞寧緊抿著嘴唇,以無聲的姿態(tài)為自己辯解。
宋子楚冷眼看著突然沉默不語的人,目光一寸一寸的掠過她的臉容,脖頸,鎖骨——越往下越發(fā)覺得心中燥火猛烈騰生。
忽然,他有了主意,決定好好的懲罰眼前這個讓他火大的女人。
那就是成全她的心意,以最折辱的方式!
下一瞬,他拉著她朝床榻走去,一把將她甩在榻上,隨后欺身而上。
謝莞寧被摔得暈頭轉向,再回過神來已無處可逃,不知怎的心里一陣驚懼,手腳并用的掙扎起來:“不要——!”
宋子楚的眼里染了濃烈的情欲,卻又滿是譏諷的說道:“你入宮不就是想這樣嗎!收起你欲擒故縱的把戲,朕今日成全你的心意。”
誠如所言,謝莞寧確實期盼著恩寵,哪怕現(xiàn)在與期盼中的不同,且覺得有些折辱,亦無法抗拒他的這一份施舍。
此時的她,已然繳械投降,任他攻城掠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