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掀開棺材理正事
晨陽府奈央縣。
楚府。
漆黑一片的空間里,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幽幽地睜開。
空氣有些悶熱,香火味彌漫,二氧化碳似乎也有些超標。
“???”
這是何地??
一連串大大的問號從楚南的腦海里陡然冒了出來。
外面,抽泣的男聲不時道:“你倒是一了百了,以后我們怎么辦呀,?。?...”
“耿鍋鍋(哥哥),嫑(不要)難過了?!?p> 一童稚操著口濃烈方言的味道傳入耳中。
我....
這是...
沒死嗎?
楚南怔怔出神,在懷疑往事的過程中,懷疑人生了。
猶如江海一般的記憶浪潮瘋狂地涌入腦海,瞬間便將他淹沒。
楚南。
承圣國晨陽府奈央縣的三班衙役中的快班。
月俸三兩銀子,沒米,也就不用管一袋米到底要抗幾樓。
父母在他年幼之時便已去世,家中只有自己,尚在讀書的堂哥和年幼的堂妹。
還好,只是白撿個兄妹。
楚南理到這,稍許欣慰。
前世,他是一個正規(guī)的本科畢業(yè)生,響應國家的號召,在邊疆地區(qū)做了個實習警察。
若是如此,那余生也算不錯了,但偏偏.....
哎,運氣不好!
一個人一生的記憶是很可怕的,超負荷的輸入,導致楚南完全興不起任何阻止的念頭,只能竭盡全力地消化。
因為有些許修為在身,所以正主勉強在衙門混到個捕手差位,也還算是個正經(jīng)行當。
但兩天前的夜里,他去戚府送東西,回來后正準備葛優(yōu)躺呢,卻意外地被抓入大牢,并羅列出了他滔天的罪行。
夜殺戚家一百一十三口人,無人生還!
證據(jù)確鑿!
震驚朝野,血手人屠。
太子親自下令,責令三司徹查此案。
但,剛被打入大牢,楚南在獄中就被人強行完結撒花了。
如今,用腳指頭想都明白,如果被得知沒死,肯定也是過不了幾天就得抓去咔擦。
“透!還沒開始.....就已經(jīng)結束了?”
楚南頭皮發(fā)麻,心也涼了半截。
眾所周知,和平馬是一種動物,愛吃草,居住在大戈壁地區(qū)。
尤喜歡在雨過天晴的時候,于泥濘的路面上聚眾非法奔騰。
楚南自心中理了理思路,遂即嘆了一口氣。
嗯???....楚小小蹲在火盆前疑惑道:“大鍋,我好像聽見二鍋聲音了,嗚嗚,二鍋好可憐~“
“傻妹妹,你快出去休息會兒,都出現(xiàn)幻覺了,”男子心疼地撫摸楚小小的腦袋。
淚水再次決堤,俊美的臉上又多了幾分凄涼,若非聲音陽剛,旁人恐認成凄美伊人。
“嗯....好重!”楚南伸手推了推。
“嗯?”耿護衛(wèi)的抽泣聲戛然而止,一臉狐疑地問:“大賦,你有聽到嗎?”
楚賦雙眼通紅,癡癡地看著靈堂案桌上的畫像。
老二這明顯是走的冤啊。
咕~
嗯?...棺材板的聲音!
詐尸了這是?
“耿護衛(wèi),快去按著!”楚賦敦促道:“老二死得冤,心里定然不痛快?!?p> 皮膚黝黑的耿護衛(wèi)應了一聲后,便直接繞過案桌,跳到棺材上,用肥碩的雙手抱住棺材兩肋。
突然增加的束縛差點沒氣得楚南吐血,要不是這具身體還不適應,對方怎么還有時間封鎖?
“趕緊起開,我沒死,沒死!”
楚南沒好氣道。
“阿南啊,是大哥沒用,幫你反不了冤,大哥沒用啊,”心如刀割的楚賦捂著心口,又敦促道:“耿護衛(wèi),按緊些?!?p> “大賦啊,阿南死得太突然,殘留力氣很大.....
遭了,我感覺....棺材板可能摁不住了!”
嘭!
棺材板側翻,連帶著耿護衛(wèi)一起,砸出莫大的聲響!
一道人影火速地坐了起來。
“干什么?我是活的,活的活的!”
隨著身影出現(xiàn)的,還有這炸天的一句話。
“?。」?..耿護衛(wèi),老二回魂了,快去請道長,小小別愣著,趕緊跑!”一個驚恐的聲音瞬間充斥整個靈堂,拉著早已呆滯的小小奪路而出。
“???...啊,大賦,好像阿南真沒死,”耿護衛(wèi)離得近,望得也真切些。
楚南理了理身上的綢衣,有些膈應。
楞了耿護衛(wèi)一眼,慢悠悠地跳出來,扶起不知所措的耿護衛(wèi):“我手是熱乎的嗎?”
“熱乎!”
“有呼吸嗎?”
“有。”
“......”
經(jīng)過楚南好一番解釋,大家終于達成共識。
楚南,沒死,或者說,沒死成!
“阿南啊,你現(xiàn)在又活了,可是你背的命案沒消,這可怎么辦?”
“對啊,阿南,你還是要死啊?!?p> 年幼的堂妹不知道該說啥,盯著楚南隨聲附和:“二鍋,我和他們一樣。”
“沒消就去消,反正人不是我殺的,這么大的案子,我不信查不出來些蛛絲馬跡?!甭牫龃蠹业膿鷳n,楚南面露堅毅回道。
天網(wǎng)恢恢,疏而不漏!
打定主意,同他們商議過后,楚南便準備后續(xù)。
暗中查案!
這具身體的主人之所以去世,正是因為‘他’去報案被捕,而后讓人在獄中強行完結散花!
所以。
不能自首!
現(xiàn)在三司還沒來,但自己已被打上畏罪自殺的名頭,要想抹除它,只能在三司到來之前徹查此案!
抓住罪魁禍首,于三司到來的當天,公之于眾。
據(jù)原主推測,三司最遲三天就會到達晨陽府。
三天!
時間緊迫,楚南深吸了一口冷氣后,叮囑幾人不要泄密,在夜色中悄然出府。
按照邏輯推測,能在衙門大牢里行刺罪犯的人,不是有手眼通天的修為,就是有隨意滲透衙門的權利。
很顯然,原主是毒死的,屬于衙門權利外露,或是上層示意。
這次偵查的方向有兩個:
一,偵查衙門里奸細問題或者找出始作俑者,但此法行不通,三天時間來不及。
二,檢查戚家滅門案事發(fā)點,以及排查相關人員,可行!
楚南心下定下方向,七拐八拐的,于深夜摸到了衙門,準備查看一手案件資料——卷宗。
此時,衙門里眾多的衙役已經(jīng)歇息,只剩下兩個值班的青年在燭光下,唾液半掛嘴角`且富有規(guī)律地點著頭。
楚南沒有管他們,而是目的明確地翻墻去了卷宗存放點。
卷宗,破案的關鍵!
原主是衙門里的小捕快,所以對這里頗為熟悉。
連續(xù)繞了幾間房間,他來到檔案庫。
伴隨著一陣咕嘎之聲,楚南按照記憶中的卷宗的排放順序,翻出了戚府案的卷宗。
借著微弱的燭光,迅速地瀏覽。
【三天前,子時(十二點),衙役楚南帶刀巡視戚家四周,丑時二刻,打更人來福發(fā)現(xiàn)戚家大門打開,遂偷偷進去查看,誰知地上擺滿了尸體,血水肆流。
俄頃,仵作和一干衙役趕往,尸體均倒伏狀,死得很突然,但都是砍傷?!?p> 通過案發(fā)經(jīng)過,還有各種路人,打更人的供詞。
但都隱隱指向捕快楚南。
都哪些家伙的證詞,這么不靠譜....楚南嘴角抽搐。
就在這時。
砰!
伴隨一聲猛烈的破門聲后。
一道身影瞬息而至。
來者一身黑袍,頭戴黑巾,面蒙一層黑色面紗。
她握著一把窄窄的利劍,目色凌然!
楚南毛發(fā)皆豎,但只才逃出兩步,便感覺脖子一涼。
一顆大好頭顱已然離了家鄉(xiāng)!
血液是溫熱的,劍鋒卻是森冷的,殺意也是透骨冰涼。
意識漸漸消散。
畫面一閃。
“我還活著?”
楚南眨了眨眼,發(fā)現(xiàn)自己還好好活著。
低頭。
視野中,手中正是自己剛剛翻看的卷宗。
這畫面是?
我重新回到幾分鐘前了?
砰!
伴隨一聲猛烈的破門聲后。
一道身影瞬息而至。
來者一身黑袍,頭戴黑巾,面蒙一層黑色面紗。
她握著一把窄窄的利劍,目色凌然!
縱然楚南再怎么不濟,也明白自己真的被強行回到過去了。
“槽!是真的!”
如之前那般,楚南欲轉身破窗而逃。
下一刻,清冽的劍鳴聲后,再次身首分離!
畫面再閃,楚南又回到了死亡的數(shù)十秒前。
兩次逃跑未成,楚南立刻改變策略,拋丟無用的卷宗。
砰的破門聲后,一道身影瞬息而至。
楚南看都不看,猛地提著旁邊的凳子迎了上去。
天地間,一抹白光充斥。
不遠處,一具無頭尸體提著凳角倒下,之后,無盡的黑暗再次來襲。
反抗失??!
不可敵!
這條路行不通,怎么辦?怎么辦?
有了!
畫面又閃,楚南再次回到之前,手拿著那卷略顯無用的卷宗。
砰的破門聲后,一道身影瞬息而至。
察覺不妙,他趕緊趁著僅有的時間,想把最關鍵的話說了。
“且慢,我還有話說!你——”
白光一閃,楚南腦子了只剩一個念頭:
“臥槽,我又死了?”
畫面又閃,楚南再次回到幾分鐘前。
“我又活了?”
視野中,仍然如之前一般,她目光凌厲地破門而入。
無限輪回?不行,一定有解!
“女英雄,你生的如此俊俏,當個殺手肯定有什么難言的苦衷吧?”
對方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后,一劍梟首。
草,一種植物。
......
“你生如夏花般美麗動人,為何愿意做著污穢你的活計,是有什么難言之隱嗎?”
楚南趁著對方還未殺人他,趕忙思考后,一副痛心疾首地說完這一句話。
殺手眸子變化幾分,一劍梟首。
這個殺手可太冷了!
........
“年輕人,你不講武德,暗殺我這個十幾歲的小同——”
一劍梟首。
......
不講道理!
我還要反抗。
這里不僅僅只有凳子。
哼,更有柜子!
結果不言而喻。
KO!
......
“你好,我是當代女青年的人生導師,有一切想不通的都可——?!?p> 卒。
...
“你終于來了,我等你許久了?!背嫌靡桓笨雌萍t塵的樣子,側躺在床上,疲憊地看著對方。
“你知道我會來?”
靠,終于說話了!機會來了...“你——”
卒。
.....
“滿地黃花堆積,憔悴損,如今有誰堪摘...”語氣極盡悲涼。
卒。
...
“薩瓦迪卡,歡迎到家~”
卒。
……
“你懂愛嗎?”
一劍梟首。
.....
你是法海嗎?
誰給你的勇氣?
梁靜茹嗎?
楚南快被氣炸了。
軟硬不吃。
再試試,楚南默默給自己打氣。
“每當你向我走來,告訴我星辰大——”
.......
“我吹過你吹過的晚風,那我們算不算相擁?”
......
“天青色等煙雨,而我在等你,炊煙渺渺升——”
....
“孩子,其實,我是你失散多年的爸爸?!?p> 一劍戮喉,再一劍穿心,最后削首,準確來說,是削了半邊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