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溫水而剖
復(fù)塵皺眉道:“我沒想到那冥夜修身上,不只有我缺失的神靈,竟還自主衍生出了一半魂靈。
甚至在與他交手時(shí),差點(diǎn)被他吸收?!?p> 蘇辭聞言,忽而低笑出聲。最后看向復(fù)塵的目光多了探索:“或許,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不過以物換物,你覺得呢。”
復(fù)塵站起了身,看向蘇辭多了疑惑?!笆裁匆馑??”
蘇辭笑的更加迷人眼“有關(guān)依舊,或許~還是依舊最大的秘密。”
“用何交換?”復(fù)塵默了片刻,頗有些猶豫的說。
“我想知道的亦是,所有人都知,我卻不知的...”蘇辭問的蓄謀已久…
庸國皇宮,龍息殿。柒拾掀開了層層疊疊的紗綢,繞過屏風(fēng)來到內(nèi)殿。
拱手行禮后來到左候身后,挑眉望著那白發(fā)叢生背影。
“不知皇上,召臣來此是為何?”聲音聽似溫潤恭敬,實(shí)則遙不及...
左候的身影僵了僵,聲音低沉中多了幾分蒼老:“為何不能兩者共存,為何偏偏是她成為選擇之一?!?p> 柒拾淡淡出聲:“陛下做不出選擇,卻又表現(xiàn)的這般痛苦與情深。
怎的是想,這又是一個(gè)局嗎。那可有破局之解呢,陛下準(zhǔn)備好了嗎?”
而床榻上的人兒,卻在柒拾到來時(shí)。
在無盡荒野中找到了一個(gè)方向,抬腳跨出時(shí)卻又退回了原處。
腳下落空,又墜落入另一個(gè)沒有盡頭的淵海。
左候?qū)⒄浦械男∈植挥捎帜缶o了幾分,啞著聲音“我想~找回那份缺失的記憶?!?p> 柒拾聞言瞇起眼眸袖中的手抬了抬,最后伸出指尖凌空寫了個(gè)“釋”。
隨后身形極速落空,故事又回到那場洞房花燭夜。
左候不知自己該以怎樣的表情,面對那不遠(yuǎn)處映在窗前纏綿的一雙身影。
而喉嚨也莫名的干澀起來、隱隱作痛,直至夕陽東升。
上天似是十分憐憫的遺漏了一縷余輝,灑落在左候的肩上。
發(fā)紅的雙眼更是死死盯著那,被緩緩?fù)崎_的朱紅殿門。東方樛用著他的臉,一身紅衣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揚(yáng)。
走向了左候,與左候再次交換了位置。
左候藏在袖中的手,不由又攥緊了幾分。快步的走入了殿中,最后在快接近蘇煙的床榻時(shí)。
腳步變的異常沉重,甚至有些窒息。
當(dāng)左候緩緩坐在榻前,伸手撫上了蘇煙的臉頰時(shí)。又多了分貪婪,為什么還是遲了一分呢。
未見你時(shí),我見世間情愛都覺虛妄猶如月中撈月。
見你時(shí),我見世間情愛都多了幾分苦澀就算是月中撈月,亦不肯放手。
不知是左候引來了太陽余輝,還是蘇煙本就是育余輝而生。
金黃色柔和的余光,將蘇煙長長的睫毛映照的像極了拆翼的蝴蝶。
蘇煙緩緩睜眼,瞧見那張熟悉的臉時(shí)。下意識便展顏一笑,聲音靈動中有幾分撒嬌的意味“師兄你來了~”
左候聞言身形再次一僵:“此刻的我~像他?”聲音里帶著不易察覺到的失落,看向蘇煙的眉眼間易充滿了小心翼翼。
而床榻上的蘇煙亦在左候這詢問聲中,愣了心神。
那一刻的左候像極了東方樛,卻多了幾分自嘲與倔強(qiáng)。
自那日后左候與蘇煙幾乎再沒碰過面,蘇煙有意躲著左候。
在面對左候時(shí)甚至有幾分莫名的愧疚,或許將左候卷進(jìn)來便是蘇煙的因吧。
而左候亦知蘇煙不喜自己頂著,她所愛之人臉隨了蘇煙的意。
可就在這樣平靜下的攝政王府,東方岳器張極至的踹開了囚禁東方樛的房門。
“怎的~本王的小樛兒厭倦了這般生活了嗎?那不如使勁渾身解數(shù)討好本王?
說來也是好笑,小樛兒于朝堂上游刃有余。于本王的后宅變這般不屑嗎?所以混出了這副模樣?”
東方岳說的一字一頓,說話間還一步步靠近東方樛。
用力的捏住東方樛的下巴,霸道的無以復(fù)加,目光中盡是嘲諷與怒火。
而頂著左候面容的東方樛,此刻脆弱的仿佛一觸即碎。
唇色更是十分蒼白,可被那雙眸子卻絲毫不因此刻的質(zhì)問有半點(diǎn)情緒波瀾。
東方岳甚至還在東方樛的瞳孔中,看到幾分諷刺。
見東方樛面對自己時(shí)的那副死人樣,引的東方岳不由大怒。
手中著下巴的動作更大了幾分,咔嚓一聲響。
東方樛下巴脫臼了,可東方岳卻不見東方樛有絲毫情緒起伏這樣的東方樛像極了一個(gè)木頭人。
“又是這樣,小樛兒就不怕本王的牽怒嗎~”
東方岳的聲音壓得很低,薄唇也在東方樛的耳垂磨挲著。
像是在威脅,又像是在提醒,更像是下一秒誰便會身首異處。
“東方岳,一起死怎樣!”東方樛聞言,忽而伸手搭上了東方岳的脖頸,邀請十足的出聲。
只是那目光卻像是餓狼般,定定的盯著東方岳。
而東方岳瞧見這樣的東方樛,反而很是開心的,哈哈哈哈大笑出聲。
手尖用力,又將東方樛的下巴抬了抬。
笑的很是開心的咬上了那蒼白的唇,眸中情、欲更是流連忘返的灑落在東方樛的全身。
冬至的第一場雪快到來時(shí),東方岳忽然又帶著東方樛進(jìn)了宮。
而此時(shí)的龍息宮左候處理完一堆奏折,披著玄色披風(fēng)眼帶疲憊的推開了偏殿書房的房門。
一個(gè)嬌俏溫柔的身影,披著一身火紅色狐貍皮占滿了左候的目之所及。
蘇煙端著一碗賣相不怎么好看的浮元子,透過霧氣看向左候。
“想來,近日朝堂事務(wù)較多?;噬隙ㄊ菦]好好吃飯吧,要不要嘗嘗這呢?”
蘇煙的聲音輕柔而溫柔,還帶著幾分甜膩。
左候聞言似乎有幾分受寵若驚,眼底還有隱藏極深的狂喜。
藏在寬大衣袖中的手,也動了動。
連忙點(diǎn)頭,有些傻氣的領(lǐng)著蘇煙進(jìn)了中殿。一旁的宮女與寺人見此,也不由低頭偷笑起來。
本還以為皇上與皇后,不會再有半分交集。
雖他們不知是何緣由,但今日見這對帝后關(guān)系破冰,他們也不由得為其開心。
畢竟這是他們的主子,是他們的前途。
左候蘇煙兩人,在玉案前雙雙坐下。
左候猶豫了片刻后聲音低沉中有幾分沙啞的道:“我以為~從那之后,你與我便不好有交集,你似乎不想見我?”
這話問的有些掉智商,有些失身份,甚至有些莫名奇怪的控訴。
蘇煙頓了片刻后道“我不知,你對我莫名的情愫如何而來。
甚至有些想逃避,看到這張熟悉的臉。我怕我會失控的想他,怕在沒能力的情況下連累他~”
蘇煙溫柔的眸子里多了幾分懊惱的怯懦,與苦笑。
左候聞言身形一滯,眼底閃過類似于看~你有自討苦吃的吧,的情緒。
“咳,你~還會做浮元子?”左候假意的咳嗽了兩聲,試圖轉(zhuǎn)移話題的問。
蘇煙的眸光亮了亮,看向那碗浮元子有些小驕傲的說:“是啊,一次就學(xué)會了呢?!?p> 蘇煙第一次,有些孩子心性的調(diào)笑道。
左候看著這樣的蘇煙,壓下心底的火熱。
眉眼彎彎的道:“那會很好吃的吧!慶幸,我能有這個(gè)榮幸?!?p> 這樣的左候頂著東方樛的臉,做出了兒時(shí)蘇煙僅瞧過一次的模樣。
令蘇煙兒生了幾分恍惚,身形僵了僵。
而在這一刻,東方岳領(lǐng)著東方樛大搖大擺的進(jìn)來了。
挑眉笑看著這一幕,當(dāng)左候察覺時(shí)第一反應(yīng)不是抬頭去看。
而是伸手抬起那碗浮元子,狼吞虎咽起來。
加快速度的進(jìn)食著,像是會有什么人跟他搶似的。
而東方樛也第一時(shí)間,看到的左候手上的那碗浮元子。
像是不需要?jiǎng)e人給他說,那碗浮元子的來處。
他便已知道是誰送給了這人的,心底的妒忌不受控制的往上冒。
而蘇煙在聽到東方岳的聲音時(shí),便身形極快的轉(zhuǎn)身。
目光定定的落在了東方樛的身上,可下一秒?yún)s被東方岳擋住了所思之人。
導(dǎo)致東方樛沒有第一時(shí)間反應(yīng)過來,還沉浸在對左候的妒忌中。
片刻后左候碗空,東方樛回神皺眉,蘇煙道:“攝政王,今日好心情,竟會來這龍息殿?”
蘇煙挑眉,淺笑著望向東方岳。
一副好君賢臣的模樣,而一旁的左候見蘇煙如此便不由的往蘇煙身前靠了靠。
也開口問“不知~攝政王此來何事?”
東方岳見此,眸子里多了幾分惡劣的戲謔。
伸手一把身后的車方樛拉進(jìn)懷中,在蘇煙與左候的注目下。
動作曖昧用著自己的薄唇磨蹭著東方樛的唇角,在東方樛如寒冰的臉色下?lián)P起了嘴角。
“本王啊~,當(dāng)是來此地補(bǔ)個(gè)洞房寵一寵心肝。必竟,本王懷中的小人兒可尊貴著呢?!?p> 東方岳這番話,猶如驚天之雷。震的三人愣在了原地,而三人中最先反應(yīng)過來的蘇煙忽兒抬頭眼眶充紅的盯著東方岳。
“攝政王~多大的權(quán)威啊~”說著手中更是不知何時(shí)多了把匕首,迅雷不及掩耳的沖向了東方岳。
可未近東方岳身,兩道相似卻有不同的聲音,同時(shí)在蘇煙耳旁響起“不~”
東方岳便眉頭一皺的抬腳,踹向蘇煙,豈料蘇煙一個(gè)輕身轉(zhuǎn)動。
猶如翩翩蝴蝶的繞到了東方岳的身后,刀刃嗤的一聲刺進(jìn)了那衣袍后的琵琶骨。
東方岳大怒,抬腳便是一個(gè)橫踢將蘇煙踹倒。
左候不由的攥緊了拳頭,壓下所有慌張??此频ǖ膩淼搅颂K煙面前,將蘇煙抱入了懷中。
東方岳還覺不解氣欲要上前,卻被杯中的東方樛陰冷的眼神制止。
“她若死,便一起給她賠葬~”
東方岳聞覺好笑:“本王的金絲雀,當(dāng)真是膽子越來越大了呢?!?p> 聲音中更是多了幾分詭異的寵溺,隨既便將東方樛打橫抱起,往內(nèi)殿走。
也就在這剎那間三人,似乎都明白了,東方岳到底想干什么。
蘇煙眼眸通紅地抓著左候的手臂聲音十分沙啞哽咽“求求你好不好,救他好不好~”
說著說著蘇煙,又自顧自的低笑了起來。
而面對這樣的蘇煙左候是那樣的無措,第一次厭惡自己不是那權(quán)利之上的人。
就在床榻簾帳,被東方岳隨手放下時(shí)。
蘇煙從地上顫顫巍巍的站了起來,每一步都是有千斤重的前行。
而左候小心翼翼的跟在了蘇煙身后,殿外的宮女,寺人亦是在這風(fēng)雪呼呼而作的天下寂靜無聲。
只余不留余力呼呼刮過的寒風(fēng),襯托著。
最后蘇煙在殿內(nèi)界線處停下了腳步,撐在紅柱上的手染上了點(diǎn)點(diǎn)血跡。
干凈修長的指甲更是不知何時(shí)斷掉的,左候看著這樣的蘇煙想靠近,卻不知如何靠近。
暗紅色的簾帳下,一雙身影緩緩重疊。
簾帳內(nèi),東方樛雙目無神的望著簾帳外的身影。
嘴角勾起了一抺苦笑,可無論他怎么忽視,想忽視壓在他身上的人,他都忽視不了。
東方樛嘴角隱隱有血滲出,眼角亦是。
東方岳見此,心中嘲諷所謂純粹情愛,哪及得上權(quán)利之巔的欲望又怎敵得過他。
東方岳開心時(shí),蘇煙三人都做人上人演他們的愛恨情仇。
不開心時(shí)當(dāng)用“刮骨刀”一寸不漏地將其刮下,才是最為賞心悅目。
東方年給予他的求不得,他會一點(diǎn)不差的給予身下之人。
否則他要這個(gè)權(quán)利有何用處,東方岳越想便越是興奮便也無視了身下猶如“死魚”的東方樛。
蘇煙在這場香艷中也漸漸白了臉色,而紅柱上沾染的血跡也越來越多。
左候的眸子閉了閉,抬腳想上前抱住蘇煙。
而蘇煙哽咽著喃喃道:“哈哈哈~這就是,我要拿起再放下的情嗎?我做不到了啊~”
左候猛然睜開眼,對啊,他在這情愛中徘徊了太久,竟忘了自己下山的目確。
山下所經(jīng)歷的這一切,最終的目確便是得道悟道,他竟將其忘了個(gè)徹底。
這一年蘇煙終是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無能,嘗著世間的不得。
東方岳不得東方年,轉(zhuǎn)而囚了東方樛,蘇煙因人力不可及護(hù)不住愛之人…而左候因莫名的愛恨忘了自己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