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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分線壓哨

07 夜市

三分線壓哨 甜瓜和尚 3216 2021-03-25 14:34:19

  自從前些天和南停打完球,蘇潯覺得可能把今年所有的力氣都用完了。第二天肌肉酸痛腿腳發(fā)軟,倒在床上起都起不來。

  蘇昀行嘲笑她跟個軟柿子似的,被人一捏就沒了。她默默無語,也不知道被南停下了什么蠱,非想著跟他分出個高下,這不是給自己找難受嗎。

  她后來認真反思了一下,一口咬定絕對沒有輸給南停,要不是被她爹打了岔,原本那一球該是穩(wěn)穩(wěn)到手的。

  平手平手,還差一球決勝負的下次補上吧。

  蘇潯窩在沙發(fā)上玩手機,方擎拉的球隊群名叫做“慈城一把手”,叮叮叮的不停跳著消息,點開一看,是方擎發(fā)的隊服樣式。

  方擎年紀輕輕,怎么眼光這么老太婆?

  這粉色白色的以為她們是玩芭比娃娃的年紀嗎?

  [蘇潯]:/擦汗

  [方擎]:大家有什么好看的配色推薦嗎?

  [文瓊]:要不和男籃一樣用橙色吧?還寓意成呢。

  [宋可可]:不行,你看男籃穿橙色贏過嗎,真晦氣。

  [文瓊]:/菜刀

  [華欣]:真晦氣。

  [文瓊]:那藍白色的怎么樣?咱們?;找彩沁@個色。

  [蘇潯]:附議。

  [趙橙]:附議。

  ……

  蘇潯覺得藍白色水靈靈的,真和她心意。

  又叮咚一聲,她點開一看。

  [倪裳]:明天別忘了來我家吃飯啊。

  她這才忽然記起,明天是倪裳生日了。

  蘇潯回了個表情,趕忙站起身,和父母打了聲招呼,拎了件外套,順手帶上了門邊打包好的垃圾袋便出門了。

  樓道燈隨著關(guān)門聲而亮起,她有些感動。這么多天,這物業(yè)總算趕在過年前把燈給修好了。

  南停家的門虛掩著,想來是出去了,家住這么低的樓層還敢不鎖門,心可真大。

  蘇潯晃晃腦袋下樓。

  小區(qū)里張燈結(jié)彩的,散步閑逛的人到處都是,幾個人提著垃圾袋快步朝垃圾箱房走去,還邊抱怨著這定時定點的垃圾投放新規(guī)真是麻煩。

  一位身穿橙色馬甲的老大爺正吹胡子瞪眼的大聲嚷嚷著什么,幾個大媽大爺圍在箱房邊上和他辯駁,這種熱鬧場面她早已經(jīng)司空見慣,八成也是在討論垃圾箱房開放的時間點有多么多么的不合理。

  汀步邊上一小孩在玩摔地炮,她躲了躲,往前小跑了幾步,這回一眼看到了被大媽大爺擋在身后的、蹲在草叢邊拿著火鉗在袋子里挑挑揀揀的南停。

  家里請的阿姨回家過年去了,好幾天沒人打掃衛(wèi)生,晚上他閑著整理了下房間,收拾了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干脆就扔了得了。結(jié)果半天沒在小區(qū)里找到垃圾桶,一問才知道原來前段時間建了個垃圾站箱房,還得把每件垃圾是這是那的分類丟。

  南停臉上的笑容差點掛不住——這怎么這么麻煩?

  正抱著手機挨個的查詢,他感覺背后有人走近,扭頭一看:“阿??!你來的正好,”語氣頗為抱怨,“江湖救急,你知道這玩意兒怎么分嗎?”

  蘇潯看著他這迷迷茫茫的尷尬樣,不由一愣,而后失笑。

  看垃圾袋里剩下的也不多了,她從南停手里接過了挑垃圾的火鉗,邊跟他說些常用的分類。

  “你沒倒過垃圾啊,這都不知道嗎?”蘇潯隨口問道。

  “唔,家里請的阿姨回家過年去了,”南??粗桓睖蕚渫獬龅臉幼?,又問道:“你這么晚了干嘛去?”

  “明天一個朋友生日,我想去挑個禮物?!碧K潯看了看時間,還好才將近八點,也不算晚。

  南停接過她手上的火鉗放回原處:“那正好,我請你喝個奶茶?順便去買個有分類的垃圾桶。”又低頭看了看自己的睡衣,攏了攏:“我去換個衣服,你上來等等我?!?p>  蘇潯點點頭,站起身,捏著垃圾袋的邊緣往箱房里一拋,見準確的丟進了桶里,挑了挑眉,便跟在他身后上了樓。

  南停家和她家的結(jié)構(gòu)基本一樣,是個簡單的三室兩廳,只是風格有些差異。她家是常見的現(xiàn)代風裝修,而南停家則充滿了中式古典的氣息,家具都是昂貴的紅木,但看起來也是有些年頭了。

  南停解釋道:“這房子原先是北海一個退休教師的,后來去他女兒那住了,這房子就閑置了。我家里想讓我上學方便些,就把這房子買下來了?!?p>  “阿姨沒和你一起住嗎?”蘇潯記得第一次見到他,似乎在樓下喊他的就是他母親吧。

  南停垂下眼睛,這話好似勾起了他什么難以啟齒的回憶一般,臉上的笑容消失了一瞬,才又抬眼看著她,嘴角輕提,淡淡道:“她...已經(jīng)有自己的新家了?!?p>  她已經(jīng)有自己的新家了。

  她巴不得和過去那些總是被人戳著脊梁骨的一切告別,又怎么會和他一起住呢。

  蘇潯不是傻子,她立馬明白了這個“新家”的含義,也霎時間懂得了為什么她家鄭老師讓她多叫南停上來坐坐。她本還以為是因為鄭老師喜歡好學生的緣故,想找個人來順便敲打敲打她好好學習,現(xiàn)在想來,鄭老師畢竟是班主任,必定是早就知道這些情況了。

  她不知道該怎么開口安慰南停,只能愣愣的站在原地揪著自己的袖口,張口想說兩句別的,又怕多問了點什么惹的南停傷心,心里莫名有些難過,又有些心疼。

  憋了半天只一句:“那...洗手間怎么走?”

  那人給她指了指方向,一句話也沒說,便去房里換衣服了。

  蘇潯看著他轉(zhuǎn)身的背影,忽然覺得這每每見到總是笑臉迎人的俊秀少年,竟有些像是與這個世界落單的旅人一般,每走一步都帶著幾分與周遭格格不入的遙遠與孤寂。

  定睛一看,不過仍是個十六七歲的少年。

  -

  洗手間門沒關(guān),蘇潯借著客廳的光線打開燈。

  “喵——”

  臺盆底下有一團灰絨絨的陰影蜷縮著,她快速沖了沖手,聞聲蹲下,躡手躡腳的伸手將它抱了起來。

  這貓縮在她懷里歪著頭睜著眼睛望著她,摸起來瘦的可憐,背脊上骨骼清晰突出,毛發(fā)也層次不齊,光是抱著就怪讓人心疼的。

  這貓有些微微顫抖,也不知道是冷的還是害怕,她便又抱的更緊了些。

  她家鄭老師從來不讓她摸路邊的貓貓狗狗,想這么抱著就更不可能了。蘇潯有些新奇,又有些不知所措,她不知道怎么哄它,只能順著它的毛摩挲著,抱著它輕輕的晃啊晃。

  “喵嗚”的叫了聲,小貓轉(zhuǎn)頭把腦袋深深埋進了蘇潯懷里,留一根尾巴在她袖子外邊蕩阿蕩。

  “這小家伙怎么跑這兒來了,”南停邊穿外套邊朝她走來,“房間里開著暖氣不呆,偏往冷的角落里鉆。”

  “你還養(yǎng)貓啊?!碧K潯道。

  “前些天在門口撿的,看著怪可憐的,我就把它帶回來了?!蹦贤MT邊一靠。

  蘇潯蹲的有些累了,干脆直接坐在了地上,把一腦門往她懷里扎的小貓輕輕放在了自己腿上:“它有名字嗎,也太瘦了,有沒有什么吃的給它?”

  這一人一貓的畫面顯得格外的和諧,南停也沒聽清她問的什么,自顧自道:“撿到那天就帶著它去看醫(yī)生了,就是營養(yǎng)不良,倒沒什么大礙,”他又換了個姿勢靠著,“你給它取個名?”

  “...”

  蘇潯登時眼睛亮了幾分,但她哪里會取名,除了能叫小黑小灰小白,她沒半點取名的墨水,心里又是實打?qū)嵪矚g這只小崽子,便思索道:“那等我想到了再給它取吧?!?p>  她抱著貓準備起身,南停接過這只小不點,順手拉了她一把。

  重新把貓放回房間里,倆人才總算出了門。

  “還好這貓還小,不會跑太遠,你下次出門一定要記得鎖門,它要是跑出去了怎么辦?”蘇潯道。

  南停本來想著就倒個垃圾,也懶得拿鑰匙,再說出門時把房間門和大門都掩上了,心里想著這小家伙應該也沒力氣扒門,也就沒在意了。

  聽蘇潯這埋怨的語氣,他心里也隱隱有幾分過意不去:“是我大意了,下回一定鎖上門。”

  -

  慈城最繁華的槐寧街口橫著一條大江,就叫做慈江。江的另一頭高樓林立,熒幕光彩渲染,各色霓虹燈襯映著江面通天的亮堂,街道商鋪掛滿了紅燈,掩映著夜空也散著滿天的紅光,喜氣洋洋一片。

  過兩天就除夕了。

  二人邊聊著天邊逛去了慈江邊,推著三輪車的攤販吆喝著跳樓大甩賣、買一送一,小孩兒們手上系著五顏六色的氣球滿街的跑,實在熱鬧極了。

  各種奇形怪狀的小商品看的蘇潯應接不暇,摸摸這個捏捏那個,一會覺得這個新鮮,一會兒又覺得那個更好,活像個沒見過世面的。

  這也怪不得蘇潯,她初中讀的是慈城的實驗中學,畢竟是義務教育的學校,班上什么五花八門的刺頭都有,加上女孩子的叛逆期來的早,鄭老師生怕她跟著班里亂七八糟的學生鬼混,幾乎就是對她寸步不離,要不是有個成績頂尖的倪裳在班里給她兜著,鄭老師怕是還會每天親自接送她上下學了。

  家里有個管的這么嚴的在,即使放假能出去玩,她也實在受不了隔幾分鐘一個電話還是視頻的轟炸了,干脆就哪兒也不去,省著心煩。

  一來二去,養(yǎng)成了個懶病。

  要不是高中考上了二外,又和倪裳這位穩(wěn)坐年級第一的好學生再次分到了個還算不錯的班,鄭老師哪能這么輕易就放心了呢。

  蘇潯東看看西挑挑的,給倪裳的禮物還沒挑出來,自己倒是揣了一兜的新鮮玩意兒。

  南停跟著她四處瞎逛,看她一臉被周圍熱鬧感染的開心樣,臉上的笑意也更深了些。

  這小傻子...可真讓人羨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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