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一章 言語攻擊
重陽節(jié)一過，天就冷了下來。
仙鶴不喜歡出來晃蕩，沒事就喜歡往凌芷霜的火盆旁靠近，恨不得把頭埋進去。
凌芷霜每次瞧見湊近的仙鶴，都在心里祈禱，希望這個小東西可以識相點，自己跳進去。
可惜，仙鶴不傻。
禁閣無人統(tǒng)領，對皇上來說，很麻煩。原本有事都是凌芷霜斟酌，她要是實在是處理不了，才來找皇上。
可凌芷霜不在了，何時移送原禮部尚書這樣的小事都來詢問皇上。
皇上覺得煩了，就問祝公公：“郡主的病還沒好嗎？”
“郡主玩心重，皇上要是不叫她回來，郡主能玩一輩子?！弊９呛堑幕胤A。
“外面都說，誰得到了禁閣，就等于掌控了朝臣，得到了天下?？烧l知道，對于那個丫頭來說，禁閣是鎖鏈?！?p> 皇上拿過一旁堆積的折子：“御史臺每天不厭其煩的上折子，提醒朕郡主身份尊貴，凌家和別的世家走得也不算遠。在禁閣久了，會生出狼子野心?！?p> 他隨手把折子丟回桌面；“狼子野心？郡主如今連禁閣都不想進。”
祝公公笑了兩聲，被皇上瞥了一眼才停住了。
他捂著嘴，笑著感慨道：“還不是陛下寵愛，如若不是陛下寵愛，郡主能這樣肆無忌憚?！?p> “這難道還要怪朕嗎？”皇上反問一句。
祝公公又笑了：“可不是要怪陛下，陛下如此倚重。不過，老奴看，陛下越是倚重郡主，郡主就越是危險。”
皇上的眼神凌厲起來。
“有些小人，不懂陛下的良苦用心，他們只能看見眼前的利益。為了眼前的這點利益，不惜搞亂陛下的計劃。”
皇上想起凌芷霜刺殺一事，又想起冷宮中的那位：“你說得沒錯，因為有譽王，才敢如此?！?p> 凌芷霜再次被揪回去，皇上和她說了長穗的事情。當然，他出于自己的考量，隱瞞下了是前皇后幫聯(lián)系的宮外。
“臣以為經(jīng)歷過生死的孩子，入禁閣，會比托付在一個尋常人家要好。她有天分能吃苦，還是個孩子，不管怎么樣我都沒懷疑到她身上?？山Y(jié)果竟然是她要殺我?！?p> 凌芷霜臉上一片麻木，只有眼睛里泛著紅和淚光。
“是臣識人不善，還好沒有傷及陛下，請陛下贖罪?！彼虬菹氯ィ晨囍绷?。
皇上讓祝公公親自把凌芷霜扶起來：“你怎么能想到這些呢？你雖然聰慧，畢竟是出身大家，這種骯臟下作的手段，你怎么可能懂？雖說傷心，也要盡快整理好心情?！?p> “是?！?p> 凌芷霜演完戲，繃著臉回去了。
她這張臉蹦了一天，直到天色漸漸的暗下來，她才進了禁閣的地牢。
沒有她在，禁閣想要審問長穗，要動用禁閣的刑罰。
她米白色的囚衣上，有一道道血痕，遍布全身，觸目驚心。
凌芷霜打開牢門時，長穗抬眼看向她。那雙眼睛，不像是一個五歲孩子該有的。她看凌芷霜的眼神和看待宰的牛羊沒有什么區(qū)別。
這大概是訓練出來的第二個唐殊風。只不過還沒成型，不管是智商還是判斷力都差得多?？梢苑Q之為廢品。
怪不得那么小就送出來了，跟丟垃圾沒什么區(qū)別。
“再見到我，你好像不怎么意外？”凌芷霜笑著問。
“遲早有這樣一天的，不是現(xiàn)在，就是將來?！遍L穗咳嗽了一聲，說話胸口起伏太大，扯到了傷口有點疼。
“其實我早就知道你是誰了?！绷柢扑獊磉@里，并不是想對長穗述說什么感情。
靈兒對她是愛護過的，可長穗一直以來只是利用她而已。
這樣的人，不配得到溫情：“你其實可以把你知道的都告訴他們，免得你受苦。就算你不說，他們已經(jīng)查到了?！?p> 她捏著長穗圓潤的下巴，直直的看進她的眼底：“我為什么不處置你，就是要陛下親自查出是誰和你聯(lián)系，他好處置?！?p> 長穗的眼里浮現(xiàn)出了迷茫和不解。
凌芷霜放開她，往她面前地板上一坐，給她解釋：“如果我處置了你，對于他們來說，只是丟了你這個棋子而已，不能傷害到他們的根本?！?p> “可是，如果他們覺得你還有能利用的，他們會再回來。你不是接到第二個任務了嗎？”她看著長穗的情緒逐漸失控，甚至怒吼起來。
看著她痛苦的樣子，凌芷霜感覺到了殘忍的快意。
誅心向來是最愉快的殺人手法，它可以輕易摧毀人的信仰。在這個時代，人們還沒注重心理，不懂這個多么可怕。
“你的主人應該最懂，他一手建立起來的禁閣有多強大的威力。他應該明白，一旦順藤摸瓜找到他，你們都會成為刀下亡魂?！?p> “你怎么知道，事情一定會如你所愿。那個皇帝是絕對不會讓你追查的！他不可能讓任何人知道那個人的存在。”
長穗撕下那層天真的偽裝之后，凌芷霜覺得她順眼多了。
就是因為如此，她才耐心的和長穗解：“是啊，可我為什么要知道那個人的存在呢？”
長穗面對凌芷霜的反問，有點懵：“你掌管禁閣，這些事情……”
“禁閣是天子近衛(wèi)，所有的案子也不用我處理。你沒見過嗎？青衣帶隊各自去辦自己的案子。有些小型刺殺，兩個黑衣都能辦?！?p> 凌芷霜發(fā)現(xiàn)長穗和唐殊風真的是差得不是一點半點啊。
怪不得要被丟出來。
唐殊風就不會問她這樣的愚蠢的問題。
“在陛下的眼里，我只是一個好吃懶做，隨時都有可能會死的代副統(tǒng)領。我對禁閣在進行的任務，除非是必須要知道的，其余的并不關心?！?p> 凌芷霜每說一句，長穗的臉就會慘白一層。
“我現(xiàn)在連朝臣誰是誰？誰和誰結(jié)親都不懂。你就算直接和陛下說我關心你的主子，你覺得他會信嗎？”
她看向長穗的視線里帶著深深的憐憫：“他只會覺得你隨意攀扯，并且會覺得這是你主子教你的?！?p> “愚蠢的家伙?！彼チ四托模骸吧弦粋€，像你這樣的人求我殺了他，結(jié)束他本該被禁錮的一生。而你，原本有機會走向平凡的?？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