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 大雪里閑談
箭羽擦著三公子的肩膀劃過，劃破了囚衣，撕開了一點小口子，流出來血染紅了雪白的囚衣。
凌芷霜拉著弓：“哎呀，不小心偏了?！彼e起了弓，對準(zhǔn)了祭酒的公子。
十支弓箭，嚇得幾個手上沾了不少血的公子哥昏了過去。
她收回弓：“帶回去吧?！?p> 慕景燁從城墻上跳下來：“十支有三支打歪了，你恢復(fù)得好像不怎么好啊?！?p> 凌芷霜捏了捏拳頭：“恢復(fù)成這樣已經(jīng)很不錯了，你還想如何？”
慕景燁笑著答應(yīng)了一聲：“也是，能恢復(fù)成這樣已經(jīng)算是很不錯了?！?p> 凌芷霜處理完這幾個人，就回到了房間，給小白喂肉脯。
屋中燃著碳，暖洋洋的。小白蹦蹦跳跳了好一會，在凌芷霜的腳邊坐下了。碳爐上放著幾塊鹿肉和一個砂鍋，砂鍋里燉著鴿子湯。
凌芷霜躺在搖椅上，看著紅衣整理出來的需要上報給陛下的各地方和各個府邸的詳情。
“趙國公妄言要殺了我？”凌芷霜瞥眼看霸占她書桌正在作畫的慕景燁，想了想說：“我記得御史臺曾經(jīng)上了個折子，說什么，我身為女子，掌管禁閣實在是不好，要陛下撤掉我代副統(tǒng)領(lǐng)的職務(wù)，勒令回家好好學(xué)習(xí)女戒。”
她揉了揉坐起來的小白的腦袋：“我當(dāng)時就覺得這位御史有點問題，查了查，有十八個小老婆。嘖嘖嘖，難怪才三十幾歲，就臉色蠟黃?？隙ㄊ菋善廾梨?，樂不思蜀了?！?p> “程御史？的確是臉色不好。不過能活到三十幾歲，也算不錯了?！?p> 凌芷霜挑眉，有些吃驚。想想也是，古代醫(yī)療匱乏，死的人也挺多的。這樣腎虛的，能活到三十歲已經(jīng)算是很不錯的了。
“最近京中又開始有五石散了?！弊鳛楣糯忻亩舅帲柢扑膊恢滥峭嬉庥惺裁春贸缘模骸澳銊e吃啊，那東西會損傷人性命。里面有朱砂，你也別吃丹藥，有些里面可能有水銀?！?p> 慕景燁挑眉：“你這是在關(guān)心我？”
凌芷霜伸了個懶腰。扯了扯身上搭著的毯子：“是啊，你得好好活著，救百姓于水火之中啊?！?p> “你怎么還不回去？”慕景燁也知道，如若沒什么事情，天王老子都留不住凌芷霜在禁閣。
“南疆的消息，今日應(yīng)該送達(dá)了。我想著等等，如若還是封禁，我得回去找爹，想想辦法，看看能不能從里面救出華中。我死不死無所謂，不能讓華中替我死了?！?p> “我還好好的在這里站著呢，你在我面前擔(dān)心別的男人的安危，是真的當(dāng)我死了不成？”
凌芷霜微微一笑：“怎么會呢？”
此時，門被推開。
站在門口的紅衣有些窘迫，她也不想在這個時候來找凌芷霜，還聽見不該聽的。她臉有些微紅；“郡主，祭酒大人在禁閣的門口，求郡主放過他兒子。”
“哦，我就關(guān)三天，保證不死。外面下了雪，讓大人早點回去吧?！?p> 紅衣松了口氣，連忙說道：“是?！彼f完并未直接離開，而是說：“雖說今日有南疆的消息傳來，可雪日，信鴿估計會耽誤一兩日，郡主先回去吧。如若有南疆的消息，屬下在送去府上?！?p> “娘為我去江南辦事，受傷中毒，不能接受。這個時候你們進(jìn)我家的門，估計會被轟出來，還是算了吧。我在這里，有世子相伴，烤火喝湯，剛剛烤的鹿肉還沒烤好，現(xiàn)在走了，不太好?！?p> 紅衣自以為貼心，誰知道凌芷霜除了等南疆的消息，還想和慕景燁私會，她貼心得不合時宜。想要說兩句緩和，卻看見慕景燁和凌芷霜都在看她，就慌忙說道：“屬下告退了。”
“好?！?p> 紅衣踏出了屋子，還很貼心的合上了門，以便凌芷霜和慕景燁私會。
慕景燁聽著腳步聲越來越遠(yuǎn)，就說道：“我還以為你烤的鹿肉是給我的，原來是給小白的。小白不是吃生肉的嗎？”
“鹿肉它喜歡吃熟的，我娘經(jīng)常換著法子給它做好吃的，雖說秋冬長胖點能好好過冬，但長得太胖也不好?！?p> 凌芷霜提起莫晚柳時，語氣里有藏不住的傷感：“我想著，應(yīng)該是娘把它當(dāng)成我了?！彼嗔巳嘈“兹彳浀拿l(fā)。
小白蹭了蹭凌芷霜的臉，并用鼻子拱她。
“不開心了，覺得我吵它睡覺了。”凌芷霜縮回手，繼續(xù)靠在搖椅上看信件：“不進(jìn)禁閣真的不知道很多東西。我原本以為禁閣督查百官只是為了看百官有沒有想謀反的。在我能查閱禁閣的各個府邸的匯報之后，得到的詳報都是，各個府邸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情?！?p> 她翻了一頁：“比如張大人昨日和五歲的兒子賭錢，輸給了兒子！”
她放下了那幾張紙，打開了砂鍋的蓋子，小白立刻站起來。凌芷霜扒拉著小白：“這沒你什么事情?！?p> 屋中散發(fā)著雞湯的香味。
慕景燁捏著畫筆，沾了沾朱砂，點在了紙上的枝葉上：“本來，禁閣監(jiān)察百官，就是這樣監(jiān)察的。你不懂嗎？”
凌芷霜搖搖頭：“是真的不懂?！?p> 她盛了碗雞湯，又給鹿肉翻了個面，換了個平穩(wěn)的椅子坐。
小白緊跟著她，雞湯實在是太香了。她不得不盛了一碗給小白，放在窗臺處晾著：“等會。”她說完，就拿小白當(dāng)了暖腳的工具。
小白為了雞湯，也只能趴在地上，由著凌芷霜拿它暖腳。
慕景燁抬頭，看見凌芷霜和小白一人一碗雞湯，就問：“為何沒有我的？”
“你要喝啊？”
慕景燁點了點頭：“不然呢？”
“你要喝自己盛唄，我還得幫你盛嗎？”凌芷霜給了慕景燁一個莫名奇妙的眼神。
慕景燁無奈的搖搖頭：“行，我自己盛。”
凌芷霜喝了兩口，覺得身上暖和了點。暖和點是錯覺，她也只有接觸慕景燁才會真正的暖和。
但她現(xiàn)在也不冷，也就沒湊上前去。
“你從剛剛開始在畫什么？”她看著桌上的顏料就黑墨和朱砂兩種，水墨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