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禁閣內(nèi)部
不管是書童，還是慕景燁都覺得凌芷霜會在這個上面繼續(xù)和他們吵架時，凌芷霜卻退讓了一步。
直接把權(quán)利交出來了。
凌芷霜攏了攏雪白的外衣：“走吧？不是還要去禁閣嗎？”
書童吃驚之余看向慕景燁，見他什么表情都沒有，就知道慕景燁極大可能會答應(yīng)凌芷霜提出的要求。
這個女人，真的是出乎意料的難纏。
禁閣，凌芷霜也不是第一次進(jìn)來了。
坊間傳聞禁閣是一座水牢，陰森恐怖，終日不見光，終日陰冷。
其實(shí)都是傳言。
禁閣跟一般辦事處都是一樣的，裝飾不太華貴，但也過得去。布置里有點(diǎn)大家族里講究的意思。
不過地牢凌芷霜沒進(jìn)去過，不知是不是真的漆黑寒冷。
李辛見到慕景燁和凌芷霜，含笑著行禮：“郡主好久不見了，這次又要麻煩郡主。我們禁閣就沒有幾個能干的，真的是……”
“李統(tǒng)領(lǐng)過于謙虛了，我也只是會點(diǎn)察言觀色的本事，并不能真正頂上什么用?！绷柢扑樦钚恋脑捦抡f。
李辛給她的感覺很不好，像是能隨時拿出一把刀把人穿個糖葫蘆一般。
她對李辛一直都是小心翼翼的，一直在觀察他的情緒波動，并沒有什么問題。
“哎，郡主說笑了?！崩钚链炅舜晔?；“委屈郡主了，怎么多年來?！?p> 凌芷霜知道李辛是指她在凌家那么多年來受委屈了，所以才會察言觀色。
她也不否認(rèn)，只是微微一笑，沒多說什么。
慕景燁聽凌芷霜和李辛一來一往，聽出了些許的不對，凌芷霜是在提防著李辛。他提了一句：“閑話少敘?！?p> 審訊室是設(shè)立在禁閣之中，而不是在禁閣地牢。
是一個有四面窗戶的小房子，不陰森，還很亮堂。凌芷霜一度覺得，禁閣是為了她特意準(zhǔn)備的這個地方，以免她見到真的禁閣審訊室，留下什么心里創(chuàng)傷。
凌芷霜坐的椅子有和軟的墊子，喜歡的茶點(diǎn)等都在手邊，伸手就能拿到。禁閣可以說算是對她體貼入微了。
在她面前被用繩子捆在椅子上的人，比起她來說，可以說狼狽不少。禁閣給他換好了衣服，她看不見那囚服下的傷痕，能看見的只是臉上的烙印，看來受過不少的苦頭。
“我們聊聊吧?！彼龖袘械目吭谝巫由希惫垂吹亩⒅莻€半死不活的男人：“你在乎什么？”
囚犯陰測測的笑了一下，剛笑完，就被旁邊禁閣的人打了一下：“嚴(yán)肅點(diǎn)?！?p> 他被打得咳嗽了一聲，臉上仍舊掛著陰測測的笑容，盯著凌芷霜。
凌芷霜那一瞬間有種被毒蛇纏身的感覺。不過只是一瞬間而已，一個綁在椅子上的人，給她造成不了什么恐懼。
“親人？朋友？妻兒？情人？”凌芷霜每說一個詞，就仔細(xì)端詳著囚犯，企圖從囚犯的情緒波動中看出什么來。
可前面幾個詞都沒什么反應(yīng)。
凌芷霜的心沉了下去，吐出了最后一個詞：“忠義?！?p> 有情緒波動了，凌芷霜嘆了口氣，苦笑：“不要審了，沒有意義。”忠義讓他服從主家下達(dá)的最后一個命令。
這個時候要想從他嘴里審出火藥藏在哪里，基本是不可能的。
囚犯吐出一口血沫，冷笑著說道：“凌芷霜也不過如此，并沒有傳說中的那么可怕?！?p> “他們說我可怕，卻沒有告訴你，我怎么可怕。”凌芷霜說沒有用后，并沒有離開，而是拿過了放在桌上，禁閣調(diào)查的囚犯的線索來看。
她快速的看完，合上后問：“你去過邊疆嗎？”
囚犯動了動嘴皮子，原本想開口，可想到關(guān)于凌芷霜的那些傳聞，就閉上了嘴巴，只是靜靜的盯著凌芷霜。
凌芷霜見他不回話，也不惱，繼續(xù)說道：“我也沒去過，我聽我爹說過。早些年，西北防線還沒建起來，朝廷內(nèi)憂外患，流民，戰(zhàn)火蔓延。書轉(zhuǎn)眼間，各處都繁華起來，已經(jīng)沒有早年間那種現(xiàn)象了?！?p> 囚犯不懂凌芷霜要說什么，只是遵從著內(nèi)心對凌芷霜的恐懼，蹙眉看著凌芷霜。
凌芷霜就這樣直直的對上囚犯的眼睛，繼續(xù)說道：“戰(zhàn)火連篇，流民奔逃。那樣的場面，光是想想就很恐怖。你們私底下囤積火藥，是打算將整個京城都炸了嗎？”
她的語氣突然凌厲起來，讓囚犯控制不住的抖了一抖，蹙眉看著她。
凌芷霜對上他的視線，就這樣直勾勾的盯著他：“京城要是出了什么事情，你們能承擔(dān)得了嗎？”
囚犯垂下眼，還是沒開口。
凌芷霜能看見他的情緒波動。
謹(jǐn)慎，忠義。
這個囚犯應(yīng)該不是戶部尚書的人，或者不單純是戶部尚書的人，應(yīng)該是東宮的。
他知道火藥的危險性，在她說到那個人都不如豬狗的年代，他是憤怒的，表示他不想他或者他的家人再次經(jīng)歷戰(zhàn)亂了。
從這樣的一個人嘴里挖出藏火藥的地方，應(yīng)該不遠(yuǎn)。
“幫我那張地圖來?！绷柢扑獩]繼續(xù)和囚犯閑聊，語氣透出輕松。
站在角落的黑衣答應(yīng)了一聲。
囚犯在剛開始見到凌芷霜時，不懂一個小孩子能有什么可怕的，可如今，聽見凌芷霜輕描淡寫的說了這樣一句，恐懼就從心中升騰起來，席卷了他的全身。
地圖被拿來，凌芷霜拎著地圖，對站在不遠(yuǎn)處看著審訊的李辛說：“你們禁閣中有畫圓特別平整的嗎？”
李辛：“??？”
他覺得凌芷霜這個要求很莫名其妙，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既然凌芷霜都如此要求的，他還是要滿足。他花了一刻鐘的時間找出了一個能畫標(biāo)準(zhǔn)圓的紅衣。
凌芷霜點(diǎn)了點(diǎn)煙花廠的位置，在點(diǎn)囚犯家的位置，拿著毛筆和尺子，給他標(biāo)出了半徑：“按照這個畫兩個圓。”
她等紅衣畫完后，拿著地圖給囚犯看了一眼，明顯看見他情緒變化里有恐懼，就知道蒙對了。
她把地圖扔給李辛：“按照兩個圈重疊的部分去找，挨家挨戶的搜，你們會搜出想要的?！?p> 李辛看了看天色，凌芷霜審問不到一個時辰，就問出了他們審了三天都沒審出的內(nèi)容。他每一次都為凌芷霜審訊的速度而驚奇，還不忘記虛心求教：“你是如何算出的？”